“竹妈说笑了,我有些乏了,就先回屋了。”伊怜笙放下茶盏,起身离开。
竹妈见状,明白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却又不知怎么做,只好问了句:“那小姐,这衣服如何呢?”
“既承了人家的情就自然要还回去的,洗干净差个小厮送到冷家便是。”
“是,对,小姐处理的好,我这就去办。”竹妈恍然大悟,拿着衣服便匆忙离开了。
伊尘生几日未归,伊怜笙只知道他自那日后就不曾回过家,伊粒也未曾见找个人影。听丫鬟说,似是要去乡下的茶庄视察一下,所以当晚只有伊粒一人回来取了衣物用品。伊怜笙却以为伊尘生是故意不想见她,这几日便一直闷闷不乐,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儿。
医院
“少爷,你为什么不告诉小姐呢?你这样做她会误会的。”伊粒手里提着刚刚打回来的水,给伊尘生倒杯水递过去。
伊尘生接过水杯,一口吞了那些五颜六色的药片。
“呕——”
“少爷,你没事吧?”伊粒关切道,见伊尘生冲他摆手,连忙将他扶起来,喂他喝了口水,“少爷,我这里有糖,你吃吗?”
“有糖你不早点拿出来?苦死爷了!”伊尘生一把抓过伊粒手中刚刚拿出来的糖,一股脑的全含进了嘴里。
伊粒见伊尘生一脸满足的样子,不知是该开心还是该难过,这糖他可是好久都没舍得吃。
伊尘生见伊粒垂头丧气的样子,便含糊不清的问,“你咋了?你小子不会因为我吃了你几个糖你就心疼了?”
“没有,没有。”
“没有才怪,咱俩从小长大,我会不知道你?哼!”
“我……我真的没有!”伊尘生见伊粒一脸慌张的样子,就更加确定这小子有事瞒着他。
伊尘生眼珠子滴溜溜转,口中的糖明显不像是市场上卖的,这糖奶香味儿很浓郁,突然他想到了一个人,便问:“这糖不会是我们离开北京前萌妞送你的吧?”
萌妞是伊粒的青梅,伊粒是萌妞的竹马,他俩从小一起长大。伊粒的母亲在东三省战乱时逃到了北京,当时的伊粒只有六岁却已经知道了家国仇恨。萌妞是他的邻居家的孩子,邻居家就只有萌妞一个小孩儿,宠的要紧,每次手里都有些奶糖,伊粒每次都被馋的紧,于是伊粒理所当然的成了萌妞的小跟班,这样萌妞就会给伊粒分她的奶糖吃。
再后来,伊粒和萌妞长大了,萌妞还是会每天给伊粒分糖吃,只不过那糖是萌妞自己做的。这是伊粒和萌妞之间的奶糖爱情,可惜俩人谁也不敢捅破这层窗户纸,伊尘生这个局外人却看的清清楚楚。
“得了吧,喜欢萌妞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慌什么?”
“我……我配不上她!”伊粒说完头垂得更低了。
“为什么?我感觉……”伊尘生话未说完,就被伊粒打断,“她那么美丽,那么善良,她……她值得更好的!而不是我这样的。”
“你怎么样?伊家的奴才?我伊尘生的跟班?伊粒,你不能这样想,你不是伊家的奴才,你也不是我的跟班,你是我们伊家的救命恩人,是我的兄弟,若没有你,伊家就不会有今天,若没有你,伊家就不会有我,你不能这样自我轻贱。”
“可……我不能给她一个安稳幸福的未来啊!我想让她过上幸福的日子,让她能够安心地依赖着我。而现在的我空有一身武功却……”
“伊粒,你想跟我走吗?”伊尘生幽深的瞳眸直击伊粒灵魂,“少爷,你莫不是?”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但现在不行,等我安顿好了我母亲和妹妹我们再去。”
伊粒看着一脸坚定的伊尘生,伊粒想起那个被日军入侵的家乡,那个原本幸福安乐却一夜之间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故乡,他的眼中瞬间布满了红血丝,他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