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房内陷入僵局,谁也没开口说话。
终于,还是她落了下风:“你究竟想干什么?”
孟长歌挑眉,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邪笑:“我可以帮你,帮你想做的一切。”
听了这话,柳烟然有些好笑地看着她,只当他是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被家里人惯坏的公子哥儿,全然忘了一开始她带来的震惊。
“你凭什么帮我?又或者,我凭什么相信你?”
“呵呵,”孟长歌闻言笑了笑,“除了我,没人能帮你,我是你唯一的选择。”
柳烟然不说话,的确,没有人会帮自己这个麻烦。
“想好了就追上来,你若是错过了,可就没这个机会了。”看到她眼中复杂的情绪,也不逼她,点到为止,只留下这句话转身就要离开。
“你到底是谁?又为何要帮我?”身后传来她的疑惑。
“啊……我是谁不重要,”孟长歌停下脚步,拉长了嗓音,听起来有些慵懒,仿佛同刚刚那个运筹帷幄的不是一个人:“至于为何帮你,若是有你这样明艳动人的可人儿做伴,倒也是赏心悦目。”
出了醉怡楼,小莲有些疑惑地问,“小姐,你在里面同她都说了些什么啊?”
孟长歌勾唇一笑,“就同她聊了聊身世罢了。”
她身上的秘密,可是有趣得很呢!
“快过去看!孙大夫回来了!”
“真的嘛真的嘛?”
“自然是真的,快走吧!”
小莲正要开口说话,就有一群貌似发疯的女子朝着同一个方向跑去。
“小姐小姐,咱们也去瞧瞧吧!”这下小莲的注意力被转移了,看着人群显得有些兴奋。
孟长歌低着头,对此兴致缺缺,揉了揉眼睛:“你自己去吧。”
小莲撅着嘴,“咱们就去瞧瞧嘛,就一眼,一眼!”小莲眨眨眼。
孟长歌抬起头,朝那儿懒洋洋地随意一瞥,就瞧见那人一身青色竹纹长衫,面如冠玉,眉宇温良,嘴角含着淡淡笑意。
他的那双眼睛格外好看,明明瞧上去是一个温润如玉之人,眼里却是一片冷意,细细一看,又觉得好似这个人本就如此,他应该是像大哥那样的人,那样冷漠,温柔不过是骗人的伪装罢了,总之,绝不是看上去那般温柔。
他的眉目很熟悉,与记忆里的一双眼重合。
那人好像察觉了有人在打量自己,便也看了过来。
两人目光相交,那一刻,孟长歌的心里好像猛地一颤,一丝别样的感觉就溢出心头。
孟长歌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像是中了魔咒似的,朝他走去,她听不见小莲的呼叫,听不见他人的议论,只觉得有什么声音,不停地让她走过去。
孟长歌停在他的面前,仿佛此时只有他们两人。
孟长歌踮起脚,左手环着他的颈脖,右手抚摸着他的眼,痴迷一般的说着:“你的这双眼,生得真好看。”
……
孟长歌拉着小莲跑的时候还挺狼狈的。
在这之前孟长歌还是个当众调戏俊朗公子的轻佻姑娘,当然,前提是没遇到自己那个冷冰冰的兄长。
跑了这么远,孟长歌还好,只是有些微喘,倒是小莲,双手撑着膝盖喘得不接下气。
“小,小姐,咱跑什么啊?”小莲话也说不利索,“还,还有,我们,不等柳小姐吗?”
孟长歌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我们若是不跑快点,还能站在这儿?”
不过经小莲这么一提,她才想起来还有个带着秘密的人,孟长歌轻啧一声,当真是美色误人啊!
现下多说也没用,只能往回走了。
“那,那我们今晚回去吗?”
“回,怎么不回?大哥都已经知道我们回京了,再不回去,我这腿怕是别想要了。”一想到刚刚他那冷冰冰的眼神儿,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孟长歌突然停下,挑眉看着不远处站着的女子,慢慢开口,“你倒是没让我白费口舌。”
只见那女子亦是面色不变,“我不过是为自己赌一赌。”
孟长歌看了她几眼,稍作打量了一番,倒是有些好奇她态度的转变,到底没多说什么,转身留下一句“跟上”,就走了。
孙涣卿回到府中应付了几年未见的父母后,才回房。
现下没事儿了,又想起了白日里那个轻佻不着调儿的小姑娘。
那个低了自己许多的小姑娘眼里含着异常晃眼的光,笑得明艳,声音略含肆意,又有些轻狂,“镇国府孟家二小姐,孟长歌!”
孙涣卿当时还有些惊讶,不曾想当年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已长得如此明艳动人,哪怕不过十三四岁,却是隐隐可见日后的万般风采。
也是没想到过去这么多年,这妮子的胆子也是愈发大了起来。
那孟长歌竟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踮起脚凑到自己耳下,发丝带着的淡淡香气随着风轻蹭着自己的脸庞,耳边是小姑娘狡黠的声音,“孙大夫,长歌与你当真是有缘啊!”
回忆至此,孙涣卿一愣,没想到竟是想起了她,随后又摇了摇头,嘴角微微上扬,不过是个小姑娘罢了。
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孟长歌才带着两人偷偷摸摸地回到孟府,柳烟然一脸不解的看着她们:“你们这是?”
“嘘――”孟长歌与小莲同时回过头来看着她,“我哥今天看见我了,此时肯定在前厅等着我回去呢!”
柳烟然看着门上的牌匾,上面刻着气势磅礴的“将军府”三个字,这才知道她竟是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孟家二小姐孟长歌!
还未细细思索,就被孟长歌拉走了。
跟在后面的柳烟然,看着前面鬼鬼祟祟的两人,内心一度无语,这真是孟长歌吗?
“我们为何要走后门?”柳烟然看着做贼似的两人,实在是搞不懂。
“你懂什么?我大哥可是很残暴的!!这次我偷回京城被他逮到,肯定会被暴打一顿!”孟长歌头也不回的说着:“还有,等会儿进去的时候记得放轻脚步,别惊动了我大哥。”
孟长歌每次犯了错,总会受到孟怀瓷的惩罚,有时是挨打,有时是罚抄,有时是罚跪,总之是样样都有,穷出不断。
一想起以前受罚的日子就不禁打了个哆嗦。
看到她们这副小心翼翼的表情,诧异道:“你们是偷跑回来的?”
孟长歌离开京城拜师这事不是个秘密,但令她没想到的是,她居然偷回京城。
“嗯嗯。”这次孟长歌没回她,而是小莲在一旁忙点头,“大公子管得严得紧,小姐连门都不能迈!所以这才偷偷回来没与大公子讲。”
柳烟然一噎,为何不让你出去心里没点儿数吗?当然这话也不敢当着面说出来。
只见孟长歌上前小心翼翼地将门推开,没看见孟怀瓷这才松了口气:“唉,还好没走大门。”
于是三人又踮起脚尖偷偷地往里走去,正准备走过花院子。
“回来了?”身后传出浑厚又富有磁性的声音,本以为可以就此逃过一劫,哪曾想,还是被孟怀瓷给逮住了。
“咳,咳嘿嘿,哥,哥,你还没休息呢?”孟长歌苦笑着回头,看着坐在亭子里的孟怀瓷,语气中带着颤音。
“自家小妹偷回京城,做哥哥的什么都不知道,怎敢入睡?”孟怀瓷轻声细语说着,脸上还带着淡淡地笑意,仿佛真是个放心不下妹妹的好哥哥。
但这种感觉对孟长歌来说,简直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长歌,过来。”孟怀瓷做了个手势,示意让她过去。
孟长歌抿了抿嘴唇,慢吞吞地朝他走了过去,心里想着该怎样才能逃过一劫。
孟怀瓷坐在石凳上,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石桌:“说吧,回京为何不说?”
“大哥~”此话一出,孟长歌熟练地蹲在孟怀瓷身边,软软地叫了他一声,企图靠撒娇躲过这一关:“我不过就是想你了嘛,这才偷偷回京,想给你一个惊喜呢!”
“给我个惊喜?我看是个惊吓吧。”孟怀瓷显然不会信她的话,不想再听她的废话,直截了当:“说吧,偷偷回京这几日你都干了些什么?”
“啊这……”孟长歌抿着唇,眼神飘忽不定,说不出个所以然,干笑着:“就……就逛逛,逛逛,嘿,嘿嘿!”
“逛需要女扮男装?逛到哪去了?”孟怀瓷眯着眼,质疑地问。
孟长歌站了起来,用手甩甩头发,自信地说:“我长得如此貌美,出门肯定会迷倒万千男子,你妹就会容易被人盯上的好不好?”
“呵呵,”孟怀瓷冷笑着,右手支起脑袋:“是嘛?你也不打听打听,就你那名声,谁敢打你的主意?”
“说吧,你到底干了些什么?”这次他不再是刚刚那副好说话的样子,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汹汹。
一旁的小莲和柳烟然都不敢出声。
听了这话,孟长歌心里一个咯噔,咬了咬嘴唇,此刻哪怕一向是笑眯眯的她,面上终是崩了,叹了口气,小声嘀咕着:“该来的总会来的。”
孟怀瓷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大哥,你别打我成吗?”听到这话,孟长歌就知道自己逃不过了,抿着嘴唇,买着可怜。
孟怀瓷早就猜透了她的心思,幽幽地说道:“放心吧,我不会打你的。”
“大哥啊,我就是去逛了逛醉怡楼,听了几首曲子,看了几场舞,其他的什么也没干,哪也没去,真的,我发誓!”说着还伸出手来,做出发誓的样子来。
纵然已是猜到了些什么,但她真说了出来,还是忍不住想揍她一顿,紧捏玉瓷杯的手都泛着白。
孟长歌看着他极力忍住打自己的样子,立刻上前,拿走他手中的杯子,给他倒了杯茶:“大哥息怒,息怒。其实还有一件事儿的,你听了千万不要打我啊!”
孟怀瓷瞥了她一眼,让她快点说。
她咽了咽口水,慢慢往后挪动小步子:“其实,就是,我看上了一个人,我就当着别人的面表白了!”
“孟长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