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每日早朝后都会来你这百鸟园小坐,可见神女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本宫不仅园子不及神女,看来连这位分也不及神女。”她说这话时紧紧盯着程先生,如果我猜得没错,她该不会以为皇帝叔叔是来看程先生的吧……
“小女惶恐,皇上只将小女当女儿般疼爱,却不想贵妃会因此误会了小女,小女下回定回了皇帝叔叔,让他少来为妙。”想害我的老师,门儿都没有,我拿皇上压你,看你还能翻出什么浪。
果然,程贵妃将视线定格在我脸上,细眉紧紧皱着,我也不知她从我脸上瞧出了什么让她这般生气。
林嬷嬷接过外间鸽儿送来的果盘,缓解了桌上剑拔弩张的气氛。
“娘娘与神女说了这会子话,也该口渴了,这是今夏外邦进贡的蜜瓜,神女还没舍得吃,今儿个娘娘光临,定要尝尝。”
我刚要伸手拿一牙,便听见程先生干咳两声,于是忙把半伸的手收回,巴巴儿地看向程贵妃。
可这一看不要紧,程贵妃那眼睛都要冒出火来,我心想完蛋,嬷嬷还不如不把这果子拿出来。
“皇上可真真是偏向神女,我说今年怎么没了蜜瓜,原是送神女这里了!”
都这样了我能怎么办,只能先装傻充愣了,不然得罪了她,以后天天来找我麻烦怎么办。
“原来贵妃也喜欢吃蜜瓜,不如一会儿回宫时带几个?”我又使出了我的杀手锏装天真,果然她忍了忍还是没有把火发出来。
“罢了罢了,外邦进贡的水果本宫经常享用,倒是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些,也别辜负了皇上对你的宠爱!”
她起了身正要走,刚好撇见内堂桌子上我还未完成的春鸟图,又冷哼了一声:“你就打算用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教与神女?”说完扭头睨了眼程先生。
程先生此前一直站着,倒显得有些疲累,平时皇帝叔叔来了也会给程先生赐座,这贵妃架子端的太大,自己的亲妹妹也要分出个嫡庶贵贱来。
程先生只得跪下回话,“臣女惶恐,这春鸟图是大家之作,岂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娘娘擅舞,臣女擅丹青,各有所长,各为所用,还请娘娘莫要妄言。”程先生答的不卑不亢,虽是亲姐妹,这脾性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你敢用丹青来比本宫的舞?你算什么?一个庶出的女儿,还妄想在其他方面超越我吗?”
程贵妃抬高下巴,俯瞰着跪在地上的程先生,甚是不屑。
太过分了,怎么说那幅画也是本神女画的,岂能被人这样侮辱!
眼看着程先生被欺负,还是在我的园子里,我这脾气一下就蹿上来了!
“贵妃是说本神女的画作上不了台面吗?”
程贵妃没想到我会插一脚,顿时下不来台,支支吾吾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是说贵妃觉得皇帝叔叔亲自给本神女指的先生过于平庸?”
“我并不想追究贵妃的家事,可毕竟程先生是我的老师,一日为师,终身为师,我尚不会对她不敬,岂会容忍贵妃在这里对我的老师指手画脚!”
程贵妃大概一辈子也想不到敢有人这么跟她说话,一时间也只是呆愣在原地,片刻回神后才想起要回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