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机甲方面,陈国可谓是遥遥领先。
当年瓜分赤渊界遗产时,陈国取得赤渊界的机甲技术,精灵选择了炮灰繁衍技术,西陆则是战舰类技术。
如今卫国者都出到第四代了,破虏甲第三代据说快要发布了,擎天甲数十具,而研究了二十多年的无极甲,似乎已有了苗头。
通往高处的道路不止一条,修士的路途已断,新的体系已然成熟。
那是战力足以媲美地阶的恐怖战甲,一位地阶强者,如目前的编队,只要他不正面照硬碰,只要时间足够,拖都能将舰队拖垮。
不过在彭向东看来,陈国应当走自身与外甲相结合的道路,一味只寻求机甲上的突破而忽略了人体本身才是根本,一条腿走路,是走不远的。
翅膀已是熟透了,年轻女性仆役正用银刀切割着,动作轻盈而迅捷,一片片薄薄的肉片码放在了餐盘内,一楞神的功夫,小翅已光秃秃了。
他连忙起身制止,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将无肉的小翅扯断丢弃,直接抱起来啃。
吃几口肉,喝一大杯酸甜的果酒,彭向东发出满足的叹息。
“男儿当如是也!”
“瞧瞧,就这志气,一块肉就满足了?”
“老木啊,虽说你活得比我久,但你绝对没有我看得开,越是容易满足越是幸福,欲望是永无止境的,贪婪是原罪,既能鞭策你不断前行,也会将你送上不归路,你会遇到许多人,总有人比你强,总有人的刀比你快。”
“所以,做一个混子,每日吃肉喝酒?”
“你可以混,你也就那样了,你不是高等精灵,在军中升不上去的,我可没依靠,不卖力气,饭都没得吃。”
“说的好艰辛,天可怜见,若非我到过陈国交流学习,就被你骗了,就秀才的功名就饿不死你。”
“得了吧,还学习,连个童生都考不上的朋友,还是莫要再提了,”彭向东翘着二郎腿,含糊不清的回道。
木允峰支支吾吾强自争辩,无非是两族言语不通,当地学子功底太强,陈国取士太过严苛之类。
吃完肉,将翅膀一扔,灌了一杯果酒,又吃了几块点心与水煮青菜。
点心外硬内软,一口一个,满口都是酸甜的奶酪味。
木允峰慢条斯理的吃着,不时摇头晃脑拍打桌面,旁边不知何时上了两个模样清秀的蛇人女子,她们用一条粗大的蛇尾保持站立,手里轻声弹奏一种类似琵琶的乐器,嘴里吟唱着不为他所知的歌谣。
真是腐朽的生活啊,彭向东感叹,不过,这品味也太差了些吧!
打了个招呼,他来到舰艇尾部,召唤了些藤蔓将原本堆放的一地的军械搬开,用藤蔓左右这么一缠绕,一个吊床出来了,他跳上去,美滋滋的躺下,侧过身,刚好能从栅栏处看到外间景色。
此时三阳当空,和煦的阳光洒落大地,天地间弥漫大量清凉的水木之气,慵懒的气息席卷天地。
这是不为他以往所见的风景,他目光有些贪婪的望着这一切,如果没意外,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舰艇轻微的震荡,彭向东睁开眼,先前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新月舰落到了地面,他伸了个懒腰,翻身跳了下去,藤蔓构筑的吊床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来到腹部,舱门口堆积了大量人员,有些奇怪,以往早就打开了。
黑压压的都是人头,却没有喧哗声,可见精灵治军严整。
他见到了个熟人,半大小子木佗,走过去叫住他,指了指紧闭的舱门。
木佗指了指舰首,彭向东点点头,往舰首行去,一路上人群如长戟破浪,自行分裂两旁。
木允峰瘫坐在藤椅上,两个蛇女正为他全身轻柔的按捏着。
“老木,开门。”
“你不是都进来了?”木允峰闭着眼,语气困惑。
“舱门,我们落地了,开门出去透透气。”
用右手支撑起身体,用迷离的眼神打量着周围,问道:“怎的无人叫我?”
无人与之对视。
精灵内部等阶森严,单独领兵的将领与指挥官握有生杀大权。
从最低级的简星舰开始,每一艘军舰内部都有一个类似阵灵般的存在,也就是舰灵,在主官不曾下令时,它负责内部的一切防御与攻击,若先前有人强行开门,舰灵会自行判断做出反应。
他拿出一个信物打出一道法诀,舱门自动旋开,人群一窝蜂的顺着扶梯下去,有些运气差的直接被推到了地面。
舱门距离地面有一丈来高,虽说都是些皮粗肉厚的主,但想必也不会好受。
这些附属军卒不比精灵军官,一天到晚都待在拥挤的房间里,也不能到外面肆意行走。
每个军房里都有整套的循环系统,吃喝拉撒睡都在里面。
听木允峰讲,他刚刚入军时便被派到了域外战场,外域广阔无垠,有时候出任务或奔赴战场,时间需要以月来计量,那种憋闷与枯燥,不比那些闭门苦修的苦修士差。
营地里人影绰绰,彭向东四下溜达,呼吸着新鲜气息。
突然他神情一震,快步赶到远处,有三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几颗枯树下。
远远的,鹧鸪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嘿,彭小子,道爷以为你登天了咧!”
运用全身真气,重重的拍在鹧鸪背上,把他打得窜了起来。
“你这牛鼻子升天了彭大爷我还活得好好的,呵,见过季兄弟,见过青姐,还有一位呢?”
三人神情突然变得暗淡,互相望了望,鹧鸪从储物手镯中摸出了一个东西。
这是半个弯月般的事物,像极了月牙。
“胖子运道不佳,那日我们被打散后便一路往西撤退,晚上安营休息后被人偷了营,敌人全是恶魔,胖子被巨型恶魔吞下,他在恶魔体内自爆了,我远远的见有东西飞了出来,后来遇到精灵巡查队伍路过,勉强打退了恶魔,我事后寻到了此物,諾,就剩这半截月牙了。”
气氛压抑,四人都没言语。
拍拍手,彭向东沉声道:“瓦罐难离井上破,将军终得阵前亡,胖道人也算死得其所了,对了,你们有无将胖道人亡了的事情禀报上去。”
“前几天在大本营时已报了上去,不去打听不知道,双沟破天也是亡了!”
“连李前辈都亡了!这战况激烈到了这等地步了?”
“那些在三个战营中的朋友们不好说,我也打听不到,我们在精灵的这些人,已是亡了近四十人了,主要是恶魔突袭,有几支巡守队伍全军覆没,李前辈便是其中一路,”季长生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