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谣言四起
“你……你……你杀了我又这么样?”赵学深的口气越来越紧张,甚至能感觉到哆嗦。
“大人别害怕,小女又没有说要杀你了。你将账簿交给我,并且答应做我们的内应,皇上肯定会留你一命的。”
赵学深后退了几步:“账簿不在这里。在另外一个地方放着。”
我冷下脸,紧迫的威压他:“赵学深,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识相的话,最好是将账簿拿给我,相信你一定知道李丞相做事的法则,如若今日之事被他察觉,恐怕不用我来取你性命了。”
“账簿真不在我这里。今日有人盗走了。”赵学深依然咬紧了嘴巴装傻。
我却动了杀心:“赵大人是觉得李丞相是棵良木吗?我要提醒大人一句:皇上到底有无实权先不说,只怕李相和皇上还未正式斗起来时,丞相便已弃车保帅了。”
我可以说所有的人都小看了苏易及。今日我虽然拿苏易及来作文章,但是也确实说的是实情。朝廷之内的斗争,无时无刻不在进行着。几年下来,我不相信苏易及没有培养出自己的势力。
决杀大量的死士从哪里来的?
决杀组织,由神秘的少主主理,下设七个堂口,每一个堂口有一个主管堂主。专门从事江湖中收钱买命的勾当。
我虽然让银执雇佣了决杀几次,但是我们却查不到决杀真正的领事。决杀组织的首领可以说是一个谜。
只是那****夜闯皇宫,见了苏易及。并且顺利的在他手上将玉子令从刑城带了出来后。便明白了一些事。决杀隐匿在江湖中,杀的大部分人,都是一些朝廷官员,或者有地位的名门望族。
所以,他们不应该看轻了苏易及的。
扬起嘴角,步步的逼近赵学深,他被我吓得一直往后退:“西阁里面的账簿,是不全面的。大人还是将真的账簿拿给我吧。”
赵学深一听我这话,突然愣住,嘴唇颤抖着,他开始畏缩了。
从刚才密信一到时赵学深的反应,隐约可以知道,赵学深是留了一手的。像他们这种合流同污的奸诈之人,最怕就是有一天东窗事发时,被同伴出卖后,落的人才两空。
西阁那边的账簿是真的,不过那账簿上面的记录都是以赵学深的名字贪污的。而赵学深他不会那么傻,所以他肯定另外存了一本对自己有利的册子。
而那本册子上面,才会有对李传一和依长生不利的东西。
“我不防再告诉大人,你西阁那边的账簿,现在可都在我手上了。只要皇上将这本册子公布出去。我想大人脑袋就不保了。而丞相他们可是一点事也没有哦。”
稍微停顿了下,我继续恐吓:“自古便有狡兔死走狗亨的古训。我相信赵大人绝对明白事理了。”
“我交出账簿,皇上真的不杀我?”赵学深已经彻底动摇。
“皇上希望赵大人能继续忍辱负重,潜伏在丞相身边。”我这么对他说。赵学深一定会相信的。
赵学深眼神坚定,终于下定了决心。
我等了一会,赵学深很快就从他卧房里面的大床下抽出了一本小册子,递给了我。
我竟然没有想到他把这么重要的册子放在这个地方。早猜到就不用跟他费这么多口舌了。
伸手接过来,打开看过后,确定了是这本,我点了点头。
“你可以代表皇上保证不要我的性命?”赵学深继续询问他最关心的问题。
收起账簿,放入怀里,我冲他笑了笑:“当然……不是了……”
趁着赵学深海未觉醒过来,我飞快的将一颗药丸塞入他的嘴里,收回手,扬起胜利的微笑看着他。
咳咳咳……
“你不是说过皇上会放了我的吗?”咳嗽了几声,赵学深惊慌的瞪着我,“你给我吃了什么东西?”
咳咳咳……
赵学深拼命的咳嗽,以期望将我硬塞入的东西咳出来,整个脸涨的猪肝红。
“赵大人,小女只能说,你太容易相信人了。”
咳咳咳……
“你……你是……丞相的人?混蛋!该死的!”他第一个反应,通红的脸,因为愤怒更加的红潮。……
只是,赵学深留在人间最后的一句话,便是这句话了。催花门的毒药,被我改造了一下,其结果就是死的更快。
别开脸,不再看赵学深的死状,我飞快的离开了这间屋子。
京城里面,漆黑一片,万籁俱静,回聆王府的沿途经过了很多地方,也有很多回忆,那些关于亲人的美好记忆,或者关于萧聆飞的,大都是一些我缠着他玩时留下的记忆。
对影成殇,睹物思人,最怕的就是这种磨人的折磨了。而自己无时无刻不沉溺于其中。
聆王府三个金灿灿的大字已经赫然入目,深红的城墙之外,我静静的站立,脚步竟然生出了些微的迟疑。
看了眼自己的双手,依然白净整洁,只是刚才又沾染了一条人命而已。
踌躇了良久,才翻身飞跃进去。
我住的屋子比起李静微他们那里,要清淡的很多。繁华阁也没有值夜的人巡逻,非常顺利的进入了自己的卧房。
掀开七彩珠帘,华贵雍容的屏风,一条倒地的人影,喘着粗气,脸色青黑,夜行衣已然破旧不堪,他深邃迷人的眼睛,犹如豹子的锐利,狠狠的盯着我。
“呀!受伤了眼神还这么吓人!你这样可不好呢。”我轻轻的迎上去,嘴角不自觉的隐现出笑意。
“死女人!还不滚过来给我解毒!”赤恋怒吼道,他早已经憋了一肚子的怒气。如果不是现在不能动荡,他早就飞来跟她拼了。
上前一步,用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嗯,我看暂时还死不了。你就在躺一会吧。”
言一出,换来赤恋一个大大的白眼,加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了的狠毒眼光。
我不再打趣,收敛了嬉笑的神情,仔细的查看他身上的伤口,那炳刀上抹着剧毒,赤恋的背部留下了很深的刀痕,伤口附近的皮肤,都如被墨水染黑了般。
令人不忍目睹。
虽然嘴上说没事,但是我不忍心看他痛苦。很快便掏出了师傅留下的药膏给他涂抹上,“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女人,那东西在我衣襟前的隔层里面。”赤恋低声道纤细的手指划过他的衣襟,从他那里掏出那本账册,只是瞧了一眼,我就将它放到了一边,赤恋辛苦拿回来的东西,原本就没什么用了。
赤恋不明白我的举动,疑惑的望着我。他伤口的淤黑正在渐渐散去,我回来的及时,所以护住了他的心脉,这毒好在因为他内力浑厚,强行逼出了大部分,不然真有危机性命的危险。
“你试下用力催动下毒气。”我柔声道,两指轻轻的帮他按压伤口,以期望更快的将毒素逼出来。
赤恋对我突然而来的温柔,弄的很是不解,“女人!你又有什么奸计?”
“扑哧……”听了他的话,突然就喷笑了。
“好好的养一下身子吧。你先在这里躺一下,明天我会煲好汤羹给你补补。以后还有很多危险,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打开了卧室里面的暗阁,我指着里面对他说道。这些,都是真心的。我自己也没有发现,我对他说的是我们。
赤恋突然耳朵红了起来,直接红到脖子根上面。他搔了搔脑门,一脸的怀疑。
“你和催花门到底什么关系?”踌躇了许久,赤恋终于问出声。
我没有及时的应答他,将一件男子的衣物,递给他,赤恋面上又是一红,原本因为背部受伤,他之前的衣服也损坏了,所以此刻上半身是光裸着的。
赤恋非常吃力的接过衣服,粗厚的手掌拿捏着衣服遮住上半身,想换到身上去,只是试了几次后,他终于宣告放弃,一脸的怒容。
一只纤细的旖旎白净的细指突兀的出现在他面前,轻轻将赤恋胸前的衣服扯了过去。他疑惑的望向我。
“我帮你穿上。”轻启朱唇,柔声道。
赤恋开始有点紧张,以为我又会对他怎么样,所以死死的抓住了衣裳的一角,防备的看着我。
“你那么紧张干什么?你难道有暴露嗜好?决定一直光裸着身子给我欣赏?”,男人的身体,大都一样。只是萧聆飞的显得更加挺拔,而赤恋的,我却没有存什么邪恶心思。
毕竟我服务过的男人,只有萧聆飞一个。
“女人!鬼才让你看!”赤恋脸露凶光,恶狠狠道。只是脸上的潮红泄露了他的尴尬和羞涩。
用力扯过他的衣服,我好心的帮他换上,手指不经意的划过赤恋的胸膛,他的腹肌根根分明,很有条理,小麦色的肌肤刚劲富有弹性,想来是这些年练功积累下来的。
手指所过之处,刺激的赤恋心口突然扑腾扑腾跳跃,一种从未有过的激流涌入心田,直接在他平静无波的心湖激起了一番海浪。
赤恋尴尬窘迫,自己也无法明了到底是怎么样的感觉。很奇特,很不舒服,却又似乎很享受。他不自然的将眼光看过来。那双手的主人却没有发觉到他的异常,神色平静无波,美丽到极致的脸在灯光下忽闪忽现。
出奇的魅惑人心。
赤恋心头的恼火更甚了。大都是对自己的不齿!他想来就讨厌女人,所以从来不给女人接近他。即使所有男子成年后需要的男欢女爱这类事,他都没有一丝兴趣。
眼前的女人,容貌倾城绝色,是他从来没见过般惊心动魄的美,而她的心思慎密手段狠毒,虽然强迫他做一些事,事后又极尽的捉弄他。每每惹的赤恋怒火中烧,想撕裂了她。
帮他系上腰带,我抬头刚好对上赤恋羞红又带着探索的目光。
“我不是催花门人,给你的毒药也不是催花门的,但是你中的毒却正是催花门所制作的。你有什么其他疑问吗?”我帮他解了疑惑,询问他。
赤恋有一点不自在,别扭的转过脸去不看我:“我管你是谁!做什么!我只关心我哪一天能打败你!女人,等着吧,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亲手撕裂了你的心脏。”
“扑哧……”
“我是谁?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呢。”幽幽的开口,如果以常理来说,我应该是化繁,但是我的灵魂却是苏小苏的。一种从未有过的口气,饱含了浓烈的伤感。
我眼里的落寞尽入赤恋的眼,他更加的不自然了。赤恋只习惯张扬跋扈,不可一世的化繁,很难将眼前这个女子和化繁连接上来。
“你还不滚出去!”赤恋发出一声吼,掩饰了自己的心慌。突然他就见不得化繁这个样子,那样的化繁,会令他有一种想用她入怀的感觉。所以赤恋很不解,以为自己又被化繁设计了。连忙赶人,下逐客令。
我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今日可能是成功拿到了账簿,以后的路将更加凶险不可预测,但是也有快成功的喜悦。两种情绪交织融合,所以导致自己的失常吧。
“你在这里养伤,务必赶快好起来。”
丢下话,我走出了暗阁。赤恋受伤,必须要赶紧好起来,不然会引起萧聆飞的怀疑。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只披了一件羽衣,走出了卧房,繁华阁的静谧,清幽,深得我心,一个人矗立在白玉砌成的台阶上面,望天。
一轮圆月倒挂于星空之上,皎洁的月色,柔和的洒在人身上,渲染出一种朦胧模糊的美,而且更加的不真实。
一声叹息。
温热的气息靠近,来人突然一把将我搂住,狠狠的似乎要将我镶进心口里面。炙热的令人透不过气来。
我没有惊慌,因为已经感知到熟悉的气息了。“银执,你怎么突然跑来这里,我不是不让你来了吗?”
“苏儿,我只是想你了。想见你一面。”银执的胸膛有一种忠厚的温热,可以抚平我燥热的心。
“你那般涉险,让我如何放心?如何跟王爷和爹爹交代?”银执的声音没了往日的清润,显得压抑沙哑。
我从他怀里出来,咬住嘴唇。不语。
“苏儿,你答应我,以后所有能让我来做的事,必须得交由我来完成,你不可以再这么涉险了。”银执的声音颤抖,带着一点祈求的味道。
挺拔的身形隐匿于夜色中,白净的脸上,一脸的落寞不安。银执是那种五官清俊,虽然比不上萧聆飞带点异类的狂野迷人,却是有他自己的味道。
“银执……”每每这个时候,我纵使有千言万语,也只能喊出这两个字。
银执见我依然没有什么话要说,脸上一沉:“现在赵学深已死,这事一定闹大,苏儿,我明白你的意思。接下来,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了。我会将一些消息放出去的。”
我点了点头,不忍看银执的脸,他的心意我何尝不知道呢?只是老天都喜欢捉弄人罢了。
微风拂过,吹起他的发丝,整个人顿时有一种脱俗的气质,只是再俊逸的脸,依然掩饰不了他眉间的愁绪,有什么痛苦比得上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发誓用生命保护的女子,不顾安危以身犯险,投身到最恨的敌人怀抱里?
“银执,你先回去吧。我会处理好一切的。”低低的开口。
银执的脸上绝望更加的深,拥住我的手掌,顿时垂了下去。
“我不会再爱上他的。我只想让弄清楚一切,还我们家一个清白。让那些该得到惩罚的人,收到报应。”
银执未等我说完,便一声不响的离去。
空气里面,只余下他的一丝气息,犹如梦境,不真实。仿佛刚才的人,只是幻觉。
叹息……
翌日,礼部侍郎赵学深惨死在自家卧房里面的消息不胫而走,据说死因是中了已经绝迹于江湖的催花门毒药之手。
赵学深官职虽然不是举足轻重之位,但是一向来在官海里面吃的开,其与李丞相之间的附庸关系更是天宇王朝公开的秘密,赵学深之死,无疑不令人想到作案凶手似乎是与李传一不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