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最佳时机
“夫人，云碟陪你进去试试吧？”云碟迈步府了过来。她看着图样也是眼馋。
我笑了笑，应许道：“也好，小环，你就再次等候，待我穿的它出来给你们看看。”
繁华阁的内厢房里，云碟捧着百蝶扑花裳，“夫人，可真的是极品呢，侧妃娘娘可真好，竟然舍得拿给您穿。”
“云碟，你在外候着，我自个穿试试。”从她手里接过了衣物，兀自进了屏风后面，刚才的探视，这衣物跟汤羹确是没问题的，很奇怪，她那么大张旗鼓的做什么呢？如若我喝了汤羹有问题，她绝对脱不了干系，所以依书不会那么傻。
可是这百蝶扑花的霓裳也无问题，那就真的怪了，真怪了。
屏风后突然一只手伸出来，快速的捂住我，正想反击，一个熟悉的声音：“别动，小姐。”
这声音，是烟夫人房里的桂妈子，也就是青衣。“小姐，我们出去说。”青衣轻灵的拉着我通过了内厢房屏风后暗道。
出来便是假山，青衣严肃的板起脸，“小姐！你怎么的如此糊涂？分明就要中了别人的奸计了。”
我不解，刚才拒绝了她的邀请，是为了看她接下来耍什么花招，只是我自诩聪明，却真搞不明白了，还有“青衣你怎么如此鲁莽？万一被人撞见了如何是好！”
青衣皱着眉头，朗声道：“夫人不是知道这繁华阁乃依书侧妃以前住过的院子么？这院里大大小小的地方，有谁透彻过她？我在屏风后面见到一名浑身烧热的男子，青衣今日鲁莽行事迫不得已。”
经青衣提醒，我方才大悟。“原来是这样！”，然而，我突然想到另一层，“遭了，青衣，我要马上折回去。”
与此同时，正元殿的厅堂里，萧聆飞和李静微在上，依次下来便是依书……烟夫人……韵夫人，长桌上精致的美味佳肴铺面了整桌，满满的令人眼花缭乱。
李静微道：“今日就是我们一家子人叙叙旧，各位妹妹千万别拘谨。”抬头望眼萧聆飞，嘴角含笑，“爷，今儿个好不容易寻得了空隙，别板着个脸，你也对家里人说几句吧。”
他颔首允诺，正待出声，依书腾的站了起来，“姐姐，怎么化繁妹妹还没有到呢？”
李静微端看一眼，确实没有发现化繁，“已经差人去叫了，可能正在路上了吧？”
“是么？书儿本来想和她一块来的。可是听闻化繁妹妹身体有恙，方才特意让厨房做了银耳珍珠羹过去，繁华妹妹胃口却不佳。”依书将心头所想道了出来。
底下的人听在耳里，句句诚恳，这关心之意真让人不忍心往坏处想。李静微听到她这么说，想了想“时辰过了也挺久了，可能她真的不舒服。爷，不如众姐妹一块去看看化繁妹妹？”她连忙嘱咐身边的管事，将一些清淡的东西打包带了些。
“去吧。”他说。
一行人匆匆穿过正元殿，赶往繁华阁，虽有月光铺路，夜色正浓，美眷陪伴，萧聆飞显得一支独立，英姿俊颜。
云碟久候我不见我出来：“夫人？夫人？好了没有？让云碟进去帮忙吧？”喊话了几次没有回应。推开屏风进了去。
“啊！”
我慌慌张张的从另一个门进了内厢，心里想着千万别出事，掀开屏风，萧聆飞他们手脚也快，却刚好也是那个时候，进了来。
我还来不及做处理，所有人傻了眼。
一男一女光秃着赤条条的身体，纠缠在一起，男人低喝声，女人一浪一浪的低吟声，这禁忌的欢爱正进行到高处。
正是云碟和一个不知名的侍卫。
我冲过去，抬脚踢掉那男子，将云碟扯了过来抱住，赶紧用随手拈来的玉帛罩住她，挥手拍了她一巴掌打醒她。
“夫人？”她不明所以，突然眼见那么多人惊恐的瞧着自己，她身上欢爱的痕迹布满了各处，下体的疼痛提醒了她自己做了什么事。
“啊……。姑娘……”眼泪滚烫的流了下来，情绪一激动，发疯似的挣脱我，我用力抱紧了她。
“没事的，云碟。没事的，别怕。”怪我，都怪我，怪我太自负了。
“这……这……”一些没经历的丫头已经羞红了脸，这么香艳刺激的画面，就是一些小厮侍卫也别扭的转过头。
“来人啊！将这两个不知廉耻的东西拉出去乱棍打死！”李静微大怒，王府底下丫头侍卫偷偷摸摸结心，本来就已经是禁忌，偷欢的事更是大逆不道！
“还不快去！没听到王妃的话吗？”依书大吼，怒火喷涌，表面的火，心里的火，交织着她，明明是让长斌办的漂亮点，怎么搞的，人都弄错了。她心里憋火！
“姐姐，这丫头是繁华妹妹的贴身侍女，出了事，主子包庇也有错！如果只罚丫头，主子不罚，以后府里上下谁都可以乱来了？”依书出口不满。
李静微沉思片刻，“化繁阁的主子罚一年月供，闭门思过三个月，拉出去同样打二十大板。”
依书偷偷的掩嘴，其他房里的人神色不一。几个侍卫七手八脚的拽开我，云碟只是哭，双目无神，我心里更是激起波涛汹涌，愤怒内疚得恨不得杀人！
好你的依书！女子最重要的便是名誉，你竟然心狠到置我于这般的境地。如果现在做的人是我，李静微即使知道我是被诬陷的，也会下令打死我。
依书你千错万错不该错到错害了云碟！
“慢着！云碟不能打死！我不同意！这是有人陷害的！”我的口气从来没有过的坚持，逼迫骇人。
“妹妹教出来的丫头，也只能是这种货色，谁不知道你出生红楼啊！”韵夫人也帮着依书，两人同仇敌忾。
我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韵夫人便不再做声。
“王爷觉得如何？化繁今日就是死在这里也要王爷一句话，王爷英明神武，如果无视家丁和家奴性命，草率的打死他们，让真凶逍遥法外，将来更多的人死于非命。王爷不怕被人说昏庸无道无用么？更何况，他们生事的时候你们几个刚好过来！王爷不觉得蹊跷吗？”我盯着他，咬牙切齿的说出话。
萧聆飞见我发了这么大火，倒是稀奇，“你要怎么样呢？”
“来人，先将这两个人关起来审问！”李静微道，这两人不管是出于被诬陷，还是自愿，总之确实是做了不齿的事情，她更是不能置之不理。
“我不同意！我的人我自己问自己罚！”让云碟离开我的身边，势必会引出事端，搞不好她的命也丧了。
李静微火了，“这府里是你做主还是我，难道你认为我这个主母处理错了？”
心一横，我也不指望萧聆飞能帮上我什么忙，放开云碟，我向着李静微跪下去，“姐姐千万别恼，妹妹也是无心的。祈求姐姐网开一面，云碟这丫头跟了妹妹这么多年，我实在不愿意看到她落个如此下场，还望姐姐看在王爷的面子上，饶她这一次。”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罢。”见我下跪，她愣的没回过神。
“姐姐不答应妹妹，妹妹便不起来，一直跪下去。”穷我一生，我也没给人下过跪，更何况这样眼泪婆娑的苦苦哀求她。
或许李静微自己也不知道，山水轮流转，有一天她也会这样哀求我，那天我只是面无表情的对她说，不行。
萧聆飞看不下去了，“行了，这事就算了，都给我滚出去。”
“王爷！府里出了这么肮脏不知羞耻的事，怎么能算了。”依书急急忙忙反对。我云淡清风的扫她一眼。
“对本王的话还有意见吗？”他挑眉，眼神示意李静微赶紧带人出去。
一瞬间，屋子里面一窝蜂的做鸟兽状散了。
尚未到秋季，空气已寒冷彻骨，云碟倚在我怀里，身子瑟瑟发抖，赤红的眼睛里面了无生机，我轻轻拍着。
背着萧聆飞道：“王爷，化繁今日累了，王爷请回罢。”
须臾后，他才道：“你想开点罢，那我先离开，晚上再过来。”
想了想，我还是将心头的话说了出来：“王爷，化繁别无所求，只是想问问王爷，假如今日之事是我自己，王爷会相信我吗？”
静谧，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我时，他缓缓的开口：“哪里那么多假如，你早点歇息吧，记住，进了王府，就要懂的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人。化繁你可千万别死了。”
他头也不回的离开。是别有深意吗？如此笼统的回答，我从来没有期待过能得到满意的答案，凄凉的笑了笑。
“夫人，夫人，夫人，你们两个快起来吧，地上着凉。”甜儿担忧的推了推陷入沉思的我。
“你去打热水来，我要帮云碟净身。”
甜儿呆愣了会，“哦，好的，夫人，我马上准备。”然后她急匆匆的离开，看着她逃似的离去的背影，我若有所思。
“姑娘，让云碟死了罢，不要管我了。”
低头看了下云碟，许是绝望过后更加绝望，脸色依然苍白，眼神空洞，我知道她内心的凄苦，虽然我们出生红楼，不在意自己是否清白，但是所受的教育思想仍然不能接受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什么。
柔声道：“傻丫头，以后没有云碟，谁来帮我梳洗打扮呀？尽说傻话。你放心，我会帮你讨回来的。”
如果没有我的自负，自以为是，如果我再谨慎点，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吧。
彩云庭内厢房，依书张扬着火红的袖子，走近前面的男人，妖媚的笑：“长斌做的好啊！果然这么歹毒的事，还是长斌才能做的来。”
噼啪！噼啪！非常清脆的巴掌声，长斌邪魅的脸立刻印上了清晰的掌印，依书毫不犹豫的再次踢了他一脚。
在她眼里，他不过是他们家里面的一条狗而已。更何况，这条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难道你是猪吗？人都搞错了！错过了这次机会，那贱女人提高了警惕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次下手？你是让我坐实这幕后主使的身份吗？你让我怎么在府里抬头？”
“小姐也会害怕这个？哈哈哈……这不像你的作风呀？还是，小姐害怕萧聆飞对你反感？”长斌不理会依书的打骂，好整以暇的瞧着依书气极了通红的脸蛋。
“狗奴才，轮得到你这样对本小姐说话？”她被猜破了心里，恼羞成怒，再次甩了他一巴掌。
气氛紧张，长斌抚摸着脸颊，反而笑得很肆意：“好，我就喜欢你这种毒蝎一样的性子。够劲道。够嚣张。”
“恶心！滚出去。”
说她是毒蝎，说她是毒蛇，依书反而冷笑，没有獠牙的嘴，怎么伤害人？
浴汤热气腾腾，小心的帮云碟擦净着身体，她软弱无骨的身体任由我忙着，两人就这么不语。
云碟的身上惨不忍睹刺青的抓痕，看的我心里再次泛酸。
“姑娘，云碟没事。”
“嗯，会没事的。”
热水一桶一桶的被抬了进来，也不知道洗了多久了，她呆呆愣愣的，只说了那一句话，便不在开口。
晚上睡觉的时候，甜儿过来跟我换，让我去休息，我也不愿意。
“让我守着她吧。”云碟嘴上说没事，但这丫头性子跟我一样倔强，不知道会不会做傻事。
甜儿抿嘴欲言又止，最后终作罢，我们两人一块守在云碟的床边。
“呀，夫人，怎么云碟姐姐身上这么烫？是发烧了吗？”傍晚的时候，甜儿推醒了趴在床边睡着的我，惊叫道。
我赶忙探了探她额头，确实，脸色的汗珠密布。神色一凛。
好啊，没想到我又疏忽了一招。
她竟然中毒了，如果再晚一刻发现，小命呜呼。你们要如此的戳戳逼人么？这毒药名叫合欢散，是通过性关系时下药，我初时只误以为是一般****，它潜伏在体内神不知鬼不觉，三个时辰后自动毙命。
掏出怀里的药丸塞入云碟口里面。
我的脸色从来没有这么狰狞过，即使是我家灭门那一日，被爱的人背叛，被恨的人恨之入骨时。
依书你怕即使诬蔑了我清白，萧聆飞依然放过我，以防万一，所以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取我性命么？
你这么疯狂这么小心翼翼想要他的爱，那么我便帮你毁了罢。
通过你爱的他的双手毁了。
阳光下，繁华阁空荡的庭院里，高耸的梧桐树下面，落叶被风吹下，抬脚用力踩下去，嘎吱嘎吱的响。
我喜欢踩落叶，也许是恶趣味。
甜儿给我披了件衣袍，静静的陪在身后，云碟依然躺在床上不过生命已经无大碍了。
“甜儿，改明儿，在我们院子里面种一些太阳花吧。”我说。
她疑惑，“夫人，如果你想多些花卉，甜儿向内务处领去，多少名贵花草我们拿来是不成问题的，夫人为何要太阳花呢？”
睨了她一眼，“甜儿也觉得太阳花命贱么？你不觉得太阳花，花朵虽微小，但绽放的绚丽吗？我是这么觉得的呢。”
“不，不，不是，甜儿不是这个意思。夫人喜欢，改明儿我让人植上便是。”甜儿连忙道。
“甜儿，自从那日后，我已经不在把你当外人，你不用如此小心翼翼。毕竟，还有很多事需要你去做的，眼下就有一件。”
说完柔和的望着她，将我的诚意表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