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攀贴着墙壁移动着,生怕稍不注意又被困入阵中。出了地堡,看见逍遥散人正在仰望星空,并且不断摇头。
逍遥散人看顾攀出来了,就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本想教你点观星之术,但是老夫看了半天,发现现在的星象早已经沧海桑田,如今的星象老夫已经辨别不清了,实在惭愧啊!如今的地脉走势也据说经常变化,龙脉俱毁,这个观山之术也不太好用了,唉……不过这个方位原理之类的还应该有用,主要涉及运势吉凶,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嘛。哈哈哈我觉得是这么个意思。我这不就是因为运气好,才机缘巧合参透生死么,塞翁失马,拼拼运气也未尝不可啊。”
“肖大哥你也别在意啊,刚才那个阵法已经让我大开眼界了,多亏你手下留情,没有故意为难我,不然我也就憋死在这地堡里了。现在这个世界变化太大了,你也别太过在意。我就想拨乱反正,让这个世界重回清平,让这个混乱的世界重回正轨。”顾攀此刻感觉自己豪情万丈,形象无比高大。可是,逍遥散人对这番言论毫不在意,拍了拍顾攀的肩膀,“天赋异禀,机缘巧合,确实不错,但是这个世界太大太大了,能有多少像你一样的人呢?你会不会是独一无二的呢?而且缘聚缘散的,都是因果循环,现在也是机缘聚汇。我觉得不如随缘吧,能有这一身修为实属不易,何必以卵击石呢。这个创造者应该就是现世的神明,以凡躯肉身挑战神明,我觉得不太合适。我们修道之人,也还得借助神力呢,请神拜仙的,何必与神为敌呢?而且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世间万物皆为神造,咱们有幸能窥探一二,这是上天的怜悯。要是以为这么一点点馈赠就能让自己为所欲为那就有些狂妄自大了。小娃娃,你还没有看过这世界的广袤,不知这世界上都有多少能人异士。”逍遥散人说完,又把目光投向了星空。百年间神游太虚,让逍遥散人的心境和感悟大为不同,曾经他也年少轻狂仗剑天涯,希望降妖除魔、替天行道,可是走遍名山大川之后,他逐渐明白,妖魔吃人只为修炼,而真正邪恶的是人心,为了一己私欲所作所为比妖魔更甚,就像狼吃羊是食物链限定的,也是自然规律,相互牵制,维持生态平衡,如果你认为狼就是邪恶的,羊是善良的那就太过偏颇了,从草的角度来看,还是狼救了它们呢。
顾攀听了个懵懵懂懂,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愣愣地看着逍遥散人。
“这个故事比较复杂,以后有机会再跟你讲吧。先简单教你奇门遁甲的阵法吧,万一用得到呢。星象预测和看风水辨吉凶应该也是用不到了,再有就是符咒之法,应该会比较有用。”逍遥散人说完,脚下发光,用银光画出了一个罗盘,开始给顾攀讲解八卦、九宫和八门之法。
顾攀本身就有基础知识,只是相关秘法从未涉及,所以不曾掌握,这次逍遥散人将秘法传授,就像是捅破窗户纸一样,让顾攀豁然开朗。
顾攀初学,就感觉这个九宫八门的阵法精妙无比,配合五行阴阳运化,变化无穷。他在自己的手指上点出来八门的方位,再根据时间推算出当前对应的是哪门,但是顾攀同时也发现了一个问题,要将现在的时间要转化为农历日期,但是现在的具体日期自己并不知道,只能跟着逍遥散人一起使用他估算出来的日期,而且现在的世界启动的时间都是在傍晚以后,结束时是黎明之前,这样的时间推算对应八门还准不准?这让顾攀心里起了疑惑,同时也对这个推算运势的方法产生了怀疑态度,因为顾攀对于卜卦算命这些一直保持怀疑态度,原因在于他找不到这个推测方法的科学依据,依靠随机产生的数据就能对未来进行预测?顾攀打心眼里是不相信的。如果是接近光速,提前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景象这样才是严谨的观测未来,随便根据几枚铜钱或者几根竹签就能预测未来,这样的预测在一个严谨的理科生眼里是不可思议的。相比较而言,如果是时空机器那样穿梭过去和未来传递信息,反而更容易获取顾攀的信任。
顾攀自己测算了几次,方法很简单,只要记住方位和对应的奇门,剩下的就是复杂的转换计算而已,这些对于顾攀来说都是小菜一碟。他真正想学的是将这八卦奇门布置成阵法的方法,要是排兵布阵自然不在话下,但是作为光杆司令,要是有个阵法相助,不亚于有百万雄兵相护。关键是顾攀想到了更加简便易行的布阵方法,只要知道如何安排阵形,那具体如何实施就是他自己施展拳脚的时候了。
逍遥散人把基本原理和知识教给了顾攀,而自己却一直仰望星空。顾攀在将八门推算之法记熟后,刚想说话,却发现逍遥散人在入迷地看着星空,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自己也就不好打扰散人观星了。顾攀这个时候也没有闲着,他把地堡里记住的符咒图案一一画在地上想看看这些分开了都有什么效果。
逍遥散人,仰望星空,不断地掐指推算着。他想知道自己到底神游了多久,而今昔到底又是何年,可是面对这纷繁复杂的天象,一时一筹莫展,不过,现在的夜空万里无云,也不会下雨,自己有的是时间观测,一开始古人观星不也是从无到有从纷乱到有序么,自己这么一身本领也是可以做到的。
人都是这样,一旦认准了一件事,很容易就忽略掉周围的情况,这样的专注让很多人有所成就,也有时会让他们钻进死角。逍遥散人神游已久,早就忘却了时间的概念,因为在神游之时,他已打破自己精神空间的屏障可以同有相同神识的人沟通交流,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会结识湖澈禅师,这种在不同精神空间中穿梭的感觉,让逍遥散人感到无比自在畅快,但是自己的起点始终是自己的身体,所以还留有一丝羁绊,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离自己的肉身越来越远,通过不同的视角,不同的精神空间,他看到了更多更多的景象,有的是有交流的,有的是不被发现的,总之感觉自己已经是神仙了,可是肉身被毁的那一刹那,他对于自己肉身的感应一下子断了,本来该像做梦醒来一样的,可是这一下却没有醒来,而且自己也直接从精神空间回到了现实世界,只不过自己却已经变成了一个孤魂野鬼,不过这一断也让他了悟生死,真的得经历过才会懂得,那种脱胎换骨的感觉。不过,逍遥散人当时心想,自己一死应该会有阴差接引之类的,可是非但没有阴差前来,自己的灵魂反而更加具象化了,而且自己也能明显感觉到能量在不断流失,所以他找了些树木枝叉拼了个人形就先凑着用呗。这时他也就安于现状了,也就没有再想过给自己重塑肉身。现在又执着于观星推算,也不顾及自己的能量耗损,真的有些偏执了。
顾攀看了看逍遥散人,也不敢吱声,自己埋头勾画着脑海里的各种符咒图案,心想这个老头别一下真的推算出来未来情况了,要是能赢那样我还努力干啥?要是不能赢不更卸劲?!所以,顾攀根本不想知道未来的会怎么样,每一步都想自己来夯实。
逍遥散人手指掐算的速度越来越快,快到顾攀看到的都是残影,好像有无数根手指在掐算一样,而且逍遥散人的位置也在不停改变,一会向南一会向北,一会转45度,一会转90度,在顾攀眼里逍遥散人已经完全变为了一片光影,极速地变换着方位和形态。顾攀看着逍遥散人的极速变化,心想别是急火攻心入了魔吧,就跟自己突然失控一样,要不要劝阻一下?不过这么一拦会不会让情况更糟糕呢?而且,这老头少说也有百年修行,应该不会迷失自我吧,不然早就成魔了,还是先看看怎么回事吧?
逍遥散人飞速观测着星象方位,把四方二十八星宿重新排列了一遍,虽然不是十分精准,但是也是整齐梳理了一遍这漫天的繁星,可是他却忽略了一个问题,以前地球自转公转,现在的世界被拉到了一起变成了一个平面,真成了天圆地方了,为了保持稳定,创造者也还控制世界自转,但是这个世界永远只会朝向一面,不会再转向其他方向,东西两个方向也变成了固定的方位,地球已经不复存在,他们所在的世界已经变为了一个悬浮于宇宙中的浮星城,只不过这个城的规模异常庞大而已。
不过,在逍遥散人的认知中,这世界本就是天圆地方的,所以对于创造者对地球的改造他并不在意,反而觉得这才是世界本该有的样子。在自己将星宿重新排列组合后,刚有些成就感时,这个世界的自转让四个方向又发生了变化,现在这个世界对于天文爱好者来说真的是个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