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攀渐渐的从昏睡中醒来,发现自己坐在餐桌前,想起自己下班回家,刚刚坐下,可能是太累了一时间恍惚了一下。看着妻子准备饭菜的身影,浓浓的幸福感充满了心头。“稍等一下,菜马上就好。”一个甜甜的声音瞬间将顾攀腻倒,他感觉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新婚妻子美丽大方,还厨艺高超,出的厅堂,入得厨房,夫复何求啊!
“好的,小蝶!”脱口而出的话语,有点陌生感,但是可能自己新婚还不太适应吧,后边多叫叫就习惯了,暗自想着,顾攀回忆着曾经的过往:自己自幼勤奋好学,苦读诗书,本想考取功名,但是适逢改朝换代,生逢乱世,家道中落,多亏妻子家接济扶持,才在后来当了一名老师,外边内忧外患不断,自己能在这动荡之中有个安全稳定家实属不易,一定要好好守住这份难得的安宁。
妻子转身端着热腾腾的饭菜走来,蒸汽模糊了她的眼镜,顾攀赶紧起身上前接过饭菜,放到桌上,并摘下妻子的眼镜将蒸汽擦干,看着自己妻子亲切的面庞,顾攀的脑海中闪现出妻子的名字“狄晓蝶”!犹记得当初他们初识时的场景,自己落魄流离,晓蝶微笑着给自己拿了些干粮,那一幕将所有的时空冻结,顾攀感觉自己的记忆永远的停留在了那一刻。
顾攀俯下头想要亲晓蝶一口,晓蝶害羞的将头扭向一边,这个时候,顾攀也不知怎的害羞起来,他心里纳闷,都已经结了婚了,为啥自己还这么害羞呢?难道是没拉窗帘的原因?他摸着头傻笑着,晓蝶也憋红了脸说:“快吃饭吧!”
每一口饭菜进到嘴里的感觉都是那么香甜可口,也都是自己最喜欢的菜,但是隐隐的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是哪里不对,这个感觉就像是嗓子有点痒痒,但是咳也不是不咳也不是,虽然有点奇怪的感觉,但是却找不任何缘由,可能是自己今天上班太辛苦了吧,要不吃饭前都能打盹呢……自己安慰着自己,顾攀与晓蝶开心的享受着这一顿精致的晚餐。
饭后,顾攀想主动刷碗,拿起碗筷后,他突然一顿,因为自己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刷碗……他潜意识觉得应该是找一个小池子一样的地方,哪里还有水,但是这个地方应该在哪呢?一时间,顾攀感到一阵眩晕。晓蝶赶忙扶住顾攀,“放着我来吧,看看你累的,赶紧坐着歇会吧!”说着话,晓蝶将顾攀扶到了躺椅上,转身迅速的收拾起了碗筷,并拿了出去,顾攀看着煤炉上烧开的水壶,觉得自己肯定是做错了,让晓蝶不高兴了,但是晓蝶这么照顾自己,也得为她做点什么啊……既然水烧开了,那就把水灌倒保温瓶里吧。
想到这里,顾攀起身去拿水壶,刚好晓蝶从外面回来,她急忙喊住顾攀,让他不要动好好坐着休息。晓蝶快步走来,拧开了收音机,让顾攀听听广播解解闷,自己又去忙活倒水沏茶去了。顾攀感叹有这么一个能干又贤惠的媳妇真的是太好了,老天待我不薄,真的好想一辈子就这么甜蜜的过下去啊……一想到这里,顾攀的头又开始疼了起来,难道真的是教书太累了?怎么总是头疼?不过仔细想想也想不起来,今天都教了哪些学生哪些课程啊?哎呀呀,头又开始疼了……顾攀感觉自己不能静下来思考了,只能看着晓蝶感受这份幸福,一旦自己想到别的事上头就开始疼,自己是不是得病了,明天得找校医给瞧瞧去,但是校医叫什么啊?哎呀呀,又不行了……晓蝶见顾攀总是头疼,就有点神色慌张,赶紧翻找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药物可以缓解疼痛的,这个时候,她翻到了一样东西,黑糊糊的一团,看到这个时候,晓蝶的眼睛一亮,这个正好,她又在旁边摸出一杆烟枪,原来她想让顾攀抽几口大烟。
顾攀的头疼不止,越是疼痛,他就越止不住思考,越思考头就越发疼痛,晓蝶翻来了烟枪和烟土,想要让顾攀抽上几口缓解疼痛,可是当顾攀一看这两样东西时,一股难言的厌恶之情涌上心头,吸毒、鸦片、战争、腐朽、殖民……一系列词语出现在顾攀的脑海里,虽然他自己也知道晓蝶是在为自己好,可以发自内心的抵触,让他的情绪起了巨大的变化。本来的幸福感,被这么一幕冲刷殆尽,顾攀的头疼更加强烈,眼前的景象逐渐失去了颜色,看到的一切仿佛老照片褪色一样,变为黑白又开始泛黄,脑海里唯一的自救办法浮现,顾攀摸向自己的裤兜。
晓蝶眼看顾攀状态不好,情急之下,直接将顾攀打晕,她气愤的向着窗子方向一挥手,凭空出现了接通另一空间的通道,通道那边正是塑造者和调整者的基地,晓蝶冲着他们喊道:“赶紧给我滚过来!”。
塑造者和调整者吓了一跳,连忙从空间通道里跳了过来,塑造者翻看笔记本查看记录是否出现问题,调整者们扶正顾攀,掀开他的眼皮先清除之前的记忆。一阵忙乱过后,狄晓蝶目露凶光得盯着塑造者,塑造者的身体不住的颤抖着,嘴哆哆嗦嗦的也说不出话来,调整者们就等待着塑造者就等待着要给顾攀注入什么样的新记忆。
狄晓蝶先张嘴问道:“为什么他的记忆这么错乱?好像还有之前的潜意识,而且设定有些地方应该是不够的完备,房间的布局他也不熟悉,这个时代应该怎么样生活他也貌似不理解,你到底有没有认真梳理过,还是你故意敷衍我?我可以随时换掉你,你只不过是个复制克隆体,让你感受一下活着的感觉就想造反么?为神明服务,给你一点力量,你就觉得自己也是神明了?不自量力……”塑造者吓得冷汗直冒,赶紧说:“不敢不敢,我们就是神明的仆人,不对不对,是奴仆,一切都是神明给予的,能有此生全是仰赖您的恩赐,不敢造次。这个小子跟普通人有点不一样,他的思维太过活跃,之前的封印和禁锢已经全部都被打破了,这次加大的封印的力量,并加强的冲破封印的反噬,所以对于一个普通人才会如此痛苦,我们都在尽心尽力为神明工作,丝毫不曾懈怠,请您放心,这次我再详细设定一下,要不给您再安排一个孩子?这样他就无暇多想了,只会考虑照顾孩子的问题了,而且对他的基本设定就是对您唯唯诺诺,百依百顺,您说什么,他都会无条件服从!这样可以么?求您开恩,别惩罚我们啊!”说完一使眼色,8个调整者瞬间整齐跪倒,俯首静待指示。
狄晓蝶听了这些话,怒气缓解了一些,说:“不用那么唯唯诺诺,还是得放给他一点自己的思考权力,不然我这么费劲观察他干什么?亿万人中,终于出现一个奇点,他也许就是我们摆脱消散命运的关键……”说到这里,晓蝶欲言又止,“我跟你们这帮废物说不着这些,你们只要好好听话就行了,把任务完成好,不要再让我多费劲了!收拾好了就赶紧滚!”
塑造者连连点头,后退了几步,赶紧吩咐调整者们进行新的记忆设定并重新注入,折腾完后,塑造者又将房间内的设施升级了一下,增加了一个厨房,并配备了那个时代最先进的自来水管和煤气灶,临走前又将卫生间改造成抽水马桶……忙活完后,才擦着汗从房门退出去。
这一番折腾,塑造者累得不轻,退出狄晓蝶的房间后,他们没有再次进入那个悠长的楼道,而是现实空间的街道,塑造者一指路旁停的一辆老爷车,对着调整者说咱们开车回去,坐不下的自己走回去……说完就自己钻进了汽车里,剩下调整者们互相看了一眼,谁上车谁不上车这可怎么分啊?8个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
塑造者看他们谁也不上车,不耐烦了说赶紧上来一个开车,其他人走回去,等了一会还是没人上车……最后,没办法,塑造者又动了动手,把小轿车拉长,在后面弄出来一个车厢,这下够坐了,8个调整者都上了车,塑造者直着一个调整者说,你来开车,这样他们才缓缓的驶向自己的基地……车上塑造者昏昏欲睡,调整者们依旧默默不语。
狄晓蝶从窗子里看到塑造者带着调整者走后,才缓缓的走到顾攀身边,轻抚着顾攀的头说:“我真想直接挖开你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和别人有什么不一样……但是,直接挖开也看不到什么,也就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和别人不一样了,我得仔细研究研究你为什么会和别人不一样,这样我就可以得到新生了,哈哈哈哈……”一张清纯甜美的脸庞露出了阴险凶恶的笑容,那笑声让人不寒而栗,惊飞了院落里栖息的枭鸟,打破了这寂静的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