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烽火塞外连九月
听者沈星璃有些羞涩却真挚的情话,慕容灏熙突然感觉很满足。抬头看着漫天繁星,心中默念,娘亲,儿子终于可以拥有她了,娘亲,请在天上连同她一起守护吧。
不知道,很久很久以后,我们还能否像现在这样真挚相拥,而那两颗心是不是依然完好?永远真的很远,而今晚过后,我们要面对的就是残酷的现实。我不要我们的爱情,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也不要舍不得的感觉,已经不再是为了爱情。
也许,有一天你会发现,这段感情终究就是个错误,在某一个时间我们分开了,就再也没有在一起,然后像陌生人一般在人潮中错肩,也淡淡的不留下一丝一毫的情绪。或许有一天你会发现你说的爱中,我已经不是主角,那么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请告诉我,我会放手离去。
眼泪永远挽留不住已经消弭的感情,不爱了,那么就分开。只是这次,我赌上我自己,若是输了,我也不后悔,因为对手是你,是我想要永远在一起的人。
其实,我多么不想在往后的某个夜晚,我们的爱,只是曾经爱过。
慕容灏熙,请紧紧抱住我,看好我,不要欺骗我,不然……你将永远不会再寻见我。
九月帝都,风夹杂着丝丝微凉,宫宇中的点缀,也从姹紫嫣红渐渐换上了白黄的衣裳,各个宫掌事的太监宫女一个个早早备好了略厚的外衫,甚至已经开始将过冬的皮草,暖炉也整理出来。
沈星璃陪着太后在御花园观赏,自从皇帝病重后,太后也明显老了许多,虽然威严依旧,但是总显得有些力不从心的哀伤。太后看着沈星璃,叹道:“哀家果然是老了,往年没有觉得帝都的秋冬来的这么早。”
沈星璃搀扶着她,安慰道:“是这秋风来的突然,您老人家身子骨还硬朗着呢。听说平阳长公主已经怀有身孕,看来思若姐姐过的很幸福呢。”
太后笑笑道:“平阳不比别的公主,她母妃性子冷,就自幼伴着我这个老太婆,如今嫁人,只要她觉得幸福就好,毕竟她也是个惹人疼的孩子……这转眼皇帝的这几个公主已经嫁了三个,不知道冬天前盈盈会不会被指个好人家。”
沈星璃听出太后口气中的伤感,却不知道如何劝慰,只能浅浅一笑,叉开话题道:“太医说皇上的身体渐渐好转,我想明年的春天皇上一定会阻止围猎,到时候太后就去避暑山庄散散心。”太后不语,只是不置可否的抬头看了看天。
帝都的天,是要变了。
慕容盈盈终究没有等来冬天前的赐婚,西北战事一触即发。沈星璃知道太子一定不会放过皇帝生病的这段时间,只是没想到,他给整个帝都的压迫是这般的大。慕容风鸣虽然不掌兵权,但是作为当朝国相,手中的兵力就已不可小觑。西北的防线一直是国相手中的赤鹰军把手,而连着几天的战报,都显得原来帝都的王牌军之一的赤鹰面对西北的来袭不堪一击。
“国相是要用西北威胁父皇吗?这么大的崩盘,傻子也能看出来,是谁搞的鬼。”慕容祈岚有些愤恨,又看向一边眉头紧锁,盯着桌上地图愣神的慕容灏熙道:“七哥,你可是有些主意?父皇现在的身体,时而昏迷时而清醒,虽然有乌衣门的人暗中保护,国相还不敢对父皇下手,可是西北战事已经不能等了。”
沈星璃看了一眼依旧不言语的慕容灏熙,又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地图。冷哼道:“国相不就是想让四爷把紫龙军和青虎军调到西北支援赤鹰军吗?一旦两军进入西北境内,在这儿……这儿……还有这儿……三面夹击,打一个措手不及,到时候他便可以以国相之名收了两军,如果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就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了。”沈星璃在地图上指了三个位置,而最北的那条路正是死亡要塞,即便是几万大军,只要利用地势,那么也会顷刻覆灭。
慕容灏熙起身,慕容祈岚有些着急道:“那么没有办法挽救吗?”
沈星璃看了一眼慕容灏熙道:“除非……”她知道这个除非有些冒险,甚至是一场生死的赌局。
“敦煌。”慕容灏熙终于淡淡的说道:“除非敦煌接应紫龙和青虎,论西北的地势,不说犯乱的西夷,还是常年驻扎的赤鹰军,都比不上一个敦煌了解。”
慕容祈岚沮丧道:“敦煌地方不大,但是在西北的地位根本没有人可以撼动,也从来不参与任何其他西北战争,他们是要坐山观虎斗啊。要让敦煌帮助我们?怎么可能啊。”
沈星璃沉思少许,分析道:“这是历代敦煌城主的规矩,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在西北地位屹立不倒。况且这些年我们的势力虽然有一些,但是远远比不上公开招兵买马的太子要强,正常来说就算支持,也应该支持势力更强的一方。”
慕容灏熙转身,嘴角微微上扬,道:“那就要看……皇甫连城的了。”母亲,父皇,这一天重要要来了,灏熙会拼尽全力,守护这片江山。
沈星璃天还没亮就已经没有了睡意,准确的说昨晚她彻彻底底的失眠了,虽然十几年来的努力都是为了如今的开始,但当这一天终于要来临的时候,内心的不安紧张还是蔓延开来。今日早朝,国相一定等不及皇上决议,他会向慕容煜梵施压,逼着他交出紫龙军和青虎军。兵恐怕是留不住了,唯一的把握就是两军的军心,毕竟跟了慕容煜梵这么多年,出生入死的将领都和慕容煜梵有已经超越了简单的上下关系,虽然从来没有进过军队,也没有上过战场,但是沈星璃觉得就像乌衣门的人一样,彼此交流不多,却有着皇宫中很难拥有的兄弟情,无关血缘,只关情谊。
慕容灏熙这些天一直没有怎么说话,只是在书房时,偶尔抱着沈星璃,却依旧翻看着地图。她看得出他的紧张还有那股热血的兴奋。
亲自为他穿上朝服,仔细的盘好发髻,突然搂住他道:“灏熙……记得早点回来。”
慕容灏熙看着沈星璃小女人的一面,知道她是为了自己担心,心中一暖,被人牵挂的感觉原来是这样奇妙。揉着她的黑发,宠溺道:“本王的小丫头,本王何时让你担心过?乖乖的在府中,今天就不要上街了。记得好好用膳。”
沈星璃点点头,慕容灏熙在她额上轻轻一吻,沈星璃离开他的怀抱,看着他离府。小七一旁安慰着道:“小姐不要太担心,王爷自有分寸。”
沈星璃笑了笑,小七不知道这次事情的严重,也不想多说让她担心,皇宫这个阿修罗的战场有的时候比沙场还可怕,真刀真枪总比暗箭伤人好太多了。可是她不会拦住他,她也猜出了他下面该如何去做,自己怎么可以退缩?他保护她,她同样也要助他得天下。
今日朝堂前的茶休气氛显得有些紧张,国相还未来,大臣在旁边小声的议论着,慕容灏熙看着坐在一旁冷静如昨的慕容煜梵,用只有两人能听的见的声音说:“恐怕今天国相就不会那么忍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