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看到她戏服襟上插了一朵小黄花,这是她和孟习的暗号。
晚上,锦绣偷偷跑出去,看到了坐在桥栏上等她的孟习。
突然有一双素白小手挡在他眼前,十指细细的,是双巧手。“猜猜我是谁呀?”手主人故意压低的声音中含着笑意。
“我猜,是个生的很俊俏的女子。”孟习眨巴眼睛扫着锦绣的掌心,锦绣痒的笑嘻嘻的,与他并肩坐在了桥栏上。
河边的人家有的还亮着灯,昏黄的光晕交织,映在锦绣发顶。孟习细细的看着,仿佛要把锦绣的模样刻到脑海里。她生的那样好看,光勾勒她的侧脸,打上一层好看的阴影,细小的绒毛都隐隐可见。
就这么盯了一会儿,看的锦绣耳根都红了,他立刻假装无意的抬头自言:“天空像墨一样,洒着星星点点的东西...可这再闪耀,也不及你眸里半点的灿然明亮。”
突然的夸奖让锦绣很不好意思,她抬起头看向夜空。
夜空像一块洗净了的墨色粗布,星星仿佛是撒在粗布上闪光的碎银,静静的凝望,那个遥远的地方真的有传说中的嫦娥姑娘吗?
“明日,京城唐家家主过大寿,请了班子去唱戏,所以不能陪你啦。”
锦绣突然开口让沉浸在星空中的孟习回过神来。
“好啊,明天也要好好唱哦。我的锦妹儿永远是最棒的。”
锦绣笑笑,心里总觉得会发生什么,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让她有点烦闷。只好分散注意力看看周围。
夜风凉爽,吹散了锦绣心中的躁,河边幽静的不知名小花花沉浸在月色中,
蝈蝈、蟋蟀和没有睡觉的知了,在草丛中、小河边、树隙上吱吱地哼着小曲儿。
静谧的夜,锦绣不知什么时候靠在孟习肩头睡着了,嘴角还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孟习刮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尖,心里犯愁,这可怎么把她送回去呢?
明天有大戏要唱,为养精神,戏班里的人估计都睡了,这么贸然带锦绣回去怕是会吵醒大家。
“只好带去来福小店了。”孟习站起身晃晃有点发麻的双腿和肩,背上锦绣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回走。背上的人儿睡得很香,喃喃的嘀咕着什么。孟习不自觉的笑了笑,这样清闲美好的生活倒也很好。
考了探花的孟习让整个小店都沾了光,老板也是替他高兴,免了这几日的住宿钱。坐在门口看店的老板正一下一下点着头,半梦半醒间隐约看到一个小生背着一位姑娘进来,揉揉眼人又不见了,索性直接趴在桌上睡了。
孟习放轻脚步,慢慢上了楼。
把锦绣轻轻从肩上放到铺上,盖好被褥,看着姑娘的睡颜,动作极轻地搬了几把木椅放到门外,就这么在拼凑的椅子上和衣睡了一宿。
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