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雨现在在母亲的葬礼上。
他用自己最后的积蓄为母亲为了葬礼。
他跪在坟前,无声地哭泣。现在的他,身无分文,没有一个亲人在身边。他突然感觉到前所为有的孤独与寂寞,无助与后悔。
他跪了很久,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他就这样跪着,什么也不想,呆呆的,如同一个傻子。
“小伙儿,节哀吧”,一个上了年纪的中年男子突然冒了出来,对他说:“你跪了挺久了,回去歇着吧。”
萧雨不说话。
男子见萧雨不理他,抱怨:“我是在这儿工作的,你这样跪着个一整天,到时候不让出去了可别怪我。”
萧雨瞄了一眼男子,继续跪着,没有一点要起来的样子。男子见自己劝了半天也没用,白了一眼走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萧雨的眼泪已经流光了。他双眼呆滞:我该怎么办?
他站了起来,双腿因为跪的时间过久而变得麻木,站起来一颤一颤的,似乎下一秒就会倒下。像个傀儡,拖着一副毫无生气的躯体。
一步一步,缓慢无力的。
就这样,他就像个傀儡,往家走去。
噢,对了,现在那个不是家了,是房子。
门被打开,一样的沙发,一样的旧皮鞋,一样的灯泡。最后一个家人却不在了。他捡起地上摔破的吉他,眼泪又不自主地流下下来:“妈。。。”黑暗里,一个孤独的身影嘶哑地哭泣。吉他被他抱在怀中。“哗”的一下,房间里立刻黑漆漆一片。停电了,这种事情还是很常见的,毕竟这个租来的房子也指不上会好到哪里去。但现在,萧雨突然特别特别害怕。
“轰隆隆”窗外一道闪电劈过,就像电视剧里那样,下起了大雨。萧雨抱紧了吉他,缩成一团在角落里。如果是平时,他会去点开打火机。但,就这个他生活了一年多的房子,突然变得陌生,一切都是那么神秘而恐怖。
萧雨无声地哭泣。
“你个混帐!你让我的脸往哪儿摆”“对不起有用吗?我怎么会生出一个你这样的儿子!”以前父母的辱骂声在萧雨耳边响起。他一点也不感觉厌烦了,很亲切,他真希望一直这样。“轰隆隆!轰隆隆!”外面雷声更加响了,雨也越来越大。萧雨绻成一团,他真的很希望有一个人来陪他。
“这儿好黑,我好怕。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们回来好不好?”萧雨再也控制不住了,泪水洪水般涌了出来。
他后悔了,是那种特别特别后悔的感觉。
他哭得更大声了,撕心裂肺。好好的一个家,被他弄成什么样了?自己本可以好好学习的,为什么?萧雨现在想立刻穿越回过去,狠狠打自己几个耳光。
“嚓!”灯又亮起来了。萧雨的眼睛哭得红得发肿。突然,他像疯了一般,冲进房间,拉开柜子,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不是,不是。”他发疯似的翻开所以柜子。地上一团乱,全是乐谱。萧雨躺在一堆乐谱中,大笑。他侧过头,看见了什么东西,爬起来,颤抖着手拿起来。这是一个老旧的相册。他咽哽了下,翻开。他满月时的照片,同学纪念照。。。又是一页,全家福。一滴水滴在照片上。一个男人做下太多错事了,反应过来已经太晚了。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
身体站了起来,仿佛不受他控制,一步一步朝海岸走去。现在不打雷了,但还是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他仰着头,任凭雨滴拍打在他的脸颊上。
他在x城,是个沿海城市,一片汪洋就在他面前。前面是栏杆,栏杆后面,将是他的归宿。
停下脚步,坐在栏杆,对着面前生活的城市。“哈哈,哈”萧雨大笑,身后是波涛汹涌的大海,他又怕又不怕。他这么渺小,少了他,不会有人发现的。
闭上眼,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