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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启蒙运动思想家拉季舍夫

几乎是与法国革命爆发的同时,拉季舍夫作为贵族思想家就在俄国拉起了思想启蒙的大旗。他用“民主”和“自由”的透视镜“整整向前看了一百年”。著名宗教哲学家别尔嘉耶夫认为,就“俄罗斯自我意识的历史来说”拉季舍夫才是俄国的第一个知识分子,罗蒙诺索夫虽然也是一位伟大的学者,但其主要贡献是在科学和文化事业方面,而不是在思想上。

作战的队伍到处出现,

“希望”把所有的人都武装起来,

??

欢乐吧,被束缚的人民!

大自然赋予的复仇权利,

已经把沙皇推到断头台上。

这是亚历山大·尼古拉耶维奇·拉季舍夫1783年写的长诗《自由颂》中的片断。他揭露农奴制的凶残与黑暗,把沙皇称为恶魔,号召人民联合起来将他杀死。拉季舍夫的思想超越了同时代的俄国启蒙运动思想家。他不仅揭露和批判农奴制,而且明确指出必须用暴力去消灭它。

在著名的《从彼得堡到莫斯科旅行记》(1790年出版)一书中,拉季舍夫的这种思想得到了进一步的发挥。这部著作的问世,标志着俄国进步思想界反对农奴制的斗争进入一个新的阶段,为即将到来的贵族革命斗争奠定了基础。拉季舍夫的这一著作深刻反映了18世纪俄国政治经济生活中各种尖锐矛盾。当时,俄国农民的生活状况严重恶化,不仅劳役、代役租越来越苛刻,人身依附关系加强,而且买卖农奴成为司空见惯的事情。出卖农奴的广告和出卖狗的广告并列登载在报纸上。一名农奴幼女的售价还不到一条纯种小狗的几十分之一。农奴制的加强使地主和贵族拥有越来越大的权力。如女地主萨尔特科娃在10年中虐杀农奴达140人之多。《从彼得堡到莫斯科旅行记》集中表达了拉季舍夫的政治思想:废除农奴制,推翻专制统治,实行耕者有其田,给人民以自由。他认为俄国人民是实现消灭农奴制的主要力量。

该书各章均以从彼得堡到莫斯科途中所经过的驿站为名。拉季舍夫揭露了农奴制给人民带来的灾难。他说:“我环视四周,我的心被人们的苦难刺痛了”。农民一周要无偿地为地主劳动六天,只有在夜晚和节日里才能从事自家的事情。他们在法律面前没有丝毫的权力。地主可以任意鞭打他们,并用足枷缚住双脚,用铁环套住头颈。拉季舍夫愤慨地指出:“贵族的贪婪、强盗的灾害、吾人的苦难、贫民的无告,至此一一洞若观火。穷凶极恶的野兽呀!不知满足的吸血鬼呀!试问我们给农民留下什么呢?我们没法夺走的、留给农民的是空气,只有空气。”

拉季舍夫认为,在农奴制俄国,由于“天赋人权”的自然法则受到破坏,农民两手空空,变成了“会说话的工具”,农民要想自由地生活,只有依靠勇敢的斗争。他主张把土地从贵族地主手中退还给农民;农民用“热爱人类的复仇精神”进行反抗,毁坏农具,焚烧粮仓,直至把贵族地主杀死。拉季舍夫指出,沙皇是俄国最大的罪犯和凶手,他的双手和衣服都沾满了鲜血。因此,企图得到沙皇的恩典只是幻想。面对农奴制的黑暗统治,拉季舍夫大声疾呼:“滚开,你这野蛮人的习俗;灭亡吧,你这猛虎般的苛政!”他幻想当俄国摆脱农奴制和沙皇的暴政之后,人人都能过上没有仇恨、没有压迫的幸福生活。拉季舍夫的这本著作震动了沙皇政府。叶卡捷琳娜二世在书中许多地方都批上“大逆不道”,并说拉季舍夫是“比普加乔夫更坏的暴徒”。1790年6月30日,叶卡捷琳娜二世下令逮捕拉季舍夫,亲自参加了对他的审讯。拉季舍夫在法庭上坚持自己的主张,说“把全体农民都从地主那里收回,使他们成为自由民,这就是我的愿望”。不久,高等刑事法庭以谋害君主和蓄谋叛乱为名将拉季舍夫判处死刑,后又改为10年徒刑。秋天,拉季舍夫被流放到西伯利亚的伊利姆斯克小城。流放期间,拉季舍夫完成了他最主要的哲学著作《论人、论人的死亡与不朽》,批判了当时俄国流行的唯心主义和神秘主义思想。

1796年,叶卡捷琳娜二世病后,沙皇保罗一世即位,大赦政治犯。拉季舍夫也获释,却又不许他回彼得堡。1801年,亚历山大一世继位,拉季舍夫才被准许回到彼得堡。

在彼得堡,拉季舍夫曾参加了沙皇政府法制委员会的工作。他写了《关于法制》等法学著作。他提出:法律应当永远保护弱者和被冤枉的人;每个公民,不管其出身如何,都应具有同等的权利;农民单独反抗虐杀者和农民联合举行起义都是正当的。拉季舍夫的言行招致了法制委员会主席对他进行新的迫害,并扬言要重新将其流放。1802年9月12日,拉季舍夫服毒自杀。临终前,他说:“后代将为我复仇!”他用自己的死对农奴制和专制统治发出了最后的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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