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静下来了,静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事。
胡戈明和俞候两人及时赶到,脸上没有任何怒意反而愧疚和不安。
就连他们面对这样的月华他都不敢轻举妄动,这个苏姈汐居然挡了月华如此多招数,不亏是那家伙认定的人!
“月华你又何必……”
“我真不该劝你留下……都是我的罪过啊!”
……
他两人说着一堆奇怪的话,更是让人意外的事,学员们怎么也没想到他们的副院长画出一道符文蓝光乍现,刚才的危机瞬息解除,胡戈明三人也是第一时间消失了……
在他们眼里,副院长简直就是神了啊!院长肯定更厉害!
时光匆匆而去,转眼间几天过去了,苏姈汐的伤势才有了好转的情况。
这天夜里,白芷爬上了高墙上,周围只有若有若无的灯光闪烁着,夜里寂静得有些凄凉。一坛子酒她喝下了大半,又是一口酒下肚,但酒还没有入腹就被突然到来的孙芮抢了过去。
“这酒还不错。倒是你,总在这上头喝闷酒,因为苏姈汐?不值得。”
白芷借着月光望了她一眼,孙芮褪去了平时对自家小姐的厌恶,此刻疲惫不已。
她揭开一坛酒大喝了一口,“沧南,苏老将军的嫡亲孙女苏姈汐是我的命。”
就好像在说着在平常的话一样,平平淡淡。
可孙芮听了,酒坛凝固在手上,酒水难以入腹。
“我跟她说我带她离开这,可她……拒绝了。她告诉我,我不是奴,不是一个下贱的人,我就是我自己!不用向任何卑尊屈膝!一次又一次救我,那怕是拿她的命来换我的命……明明跟她没有半点干系……”
孙芮将那口迟疑了很久的酒水灌入腹中,笑了笑:“和我说这些是为了让我不那么讨厌苏姈汐吗?”
白芷没说话,凝视着酒坛内的酒水,酒水并不清透,自己甚至不知道里面有什么,想了许久还是将坛内的酒一饮而尽。
孙芮也看了看手中的酒,没有再喝。“不是因为外面对她的评价,我就是讨厌她,就好像在讨厌我自己一样,可是我却觉得和你很亲近,就好像共患难,生死之交。”
孙芮没有久留,也没再喝一口酒。
“我也是,共患难,生死之交。”
虽然没喝,可是孙芮还是将酒带着走了,走着走着就慢了下来,她凝视着未喝完的酒坛,过一会儿步伐轻快了起来。
“还不错。”
太阳即将升起,雾气褪去,回去的路格外清晰。
墙下是睡了数日的苏姈汐,“原来她是你的命……难怪你愿意如此待我……”
自己醒来的消息,除了院长派来的几人,就没有其他的人来过自己这闹鬼的居室了。就连院长派来的这几个人,隔着屏风,看不见他们的脸,都能感觉到他们此时的不耐烦和厌恶。大抵是都知道了自己是谁了。
“多谢院长的关心,我这身子还有些不适,还劳烦各位帮我给院长报个平安。”
听苏姈汐这是在赶他们走了,本来就不乐意,心中憋的那口气借此宣泄了出来。
“要不是院长命令谁愿意来这鬼居室!”
“别说这鬼屋子竟然跟我们的完全不同。”
“人家什么身份,咋能比吗?”
“废物?哈哈!那我可比不了”
他们口中的话越来越难听,一旁的白芷听得脸都青了。再也忍不住,走上前来,将他们“请”出去。“麻烦你们离开,我家小姐需要休息!”
白芷那架势容不得他们还口,这人他们也见过,之前她同温左丘一战也都见过,再说苏姈汐身份摆在那里他们也不敢再有什么越举的行为。思量一番,最终选择离开。离开前还不忘大放阙词。
屏风的另一边,沉寂许久的苏姈汐无声无气地说::“好了,随他们去了。反正事实就是那样。”
可到了白芷耳里却是另一种意思。她不知不觉间撰禁了手……
“过来。”
白芷不明所意,难道是刚才自己的举动让她不舒服了吗?自己也真是的她喜静,她刚才怎么能对那些人大吵?
“过来,还需要我再说一遍吗?”
白芷轻轻移步到屏风后面,苏姈汐靠在床沿上,两眼看着后院。“可以抱抱我吗?”
一阵风拂过,吹乱的院子里的青纱。
本以为她会因为身份拒绝,或者因为别的什么。可下一秒,那股淡淡的药香味扑鼻而来,白芷的温度正让这具冰冷的身体暖和起来。
鼻子一阵酸痛,苏姈汐静静地依偎在白芷颈窝里。
她什么也没有说,她也没说什么。
她从未觉得身体像此刻一样温暖,她听到自己心跳强劲的跳动声,血液流淌过四肢带来的真真切切的感觉。
一切都是真真的。
苏姈汐将自己埋得更深了,展露出一个小孩的姿态依靠着白芷在中午的阳光下睡去。
“我一直都在。”
最后一口甜粥下腹,这半天的饥饿感扫去大半。是白芷为她准备的,很合她胃口,温度也刚刚好。
她知道自己会什么时候醒来。
房间外安安静静的,细细想来这两个月大生的事,这金沧可真如它表面这般,只是一个培育优秀灵师的学院?
但这跟自己没关系,只要它不牵扯到她的人,结局是怎么样都不重要。
苏姈汐拿起书案上的信件,是爷爷给她的,知道她出事了,过几天就来看她,顺便教训教训那些不懂事的人。
信上的内容真情实意,可她去过爷爷的书房,也翻阅过一些爷爷的书信,这些那老头可不会防着这具身体。但从记忆里想来,她出事那老头早就来了吧?
还有这字迹,就算她亲自看到过也不会怀疑,可现在她好像发现了有趣的事呀……
纸张上苏南程几字被她圈了又圈,随着苏姈汐起身离开,纸张飞出屋外,冰蓝色的火焰燃起,“苏南程”三燃去,随后一个“苏”字也在火焰下顷刻不复存在。
“一切都和我没有关系,替她完成心愿我会离开!”
这句话全是苏姈汐对自己的告诫,结束、离开!
可为什么要如此反复警告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