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的人生好像没啥希望了。
看着灯光下映出的成绩单,我叹了口气,将成绩单一把扔开。随后抬手关掉了书桌上的台灯,顿时,房间变得一片黑暗——我只开了台灯。
“砰!”我整个人直接瘫倒在床上,“果然像我这种人还是去地狱扫地好了。”看着天花板,我苦笑一声,慢慢地,我进入了梦乡。很不幸,今天的事又再次在我梦乡中重现......
“提尔?修斯,奥斯特国立大学二年级生,近期被多名老师举报旷课以及缺交作业,对吗。”教导主任办公室中,一位身形瘦削的带着金丝边眼镜的男子坐在真皮座椅上,用毫无感情色彩的声音说道。
“是的,华尔德主任。”我尽量挤出一个认错的表情,然后低头致意。“那些人不是说不再管我这个废物了吗,怎么还上报到教导处,真的是。”虽然我表面看起来很诚恳,但我内心可不是这么想的。
“提尔,我记得你在一年级的时候成绩十分优异,但是却在下半学期急转直下。并开始无故旷课和多次缺交作业。身为教导主任,我有必要问清楚你这样变化的原因。”华尔德?贾维斯边说边从桌子上密密麻麻的文件堆里抽出一份档案,将其翻开并仔细观看。
“华尔德先生贵为教导主任,应该不需要问一个社会底层废物堕落的原因吧。”我抬起头,略带轻蔑地看了下正在认真看档案的华尔德先生。
“那你就把这份成绩单拿回去,给你的家长签名,千万不要仿签,更不要不签。”华尔德听完我的话后毫无波澜,只是用手指了指摆在我前面一张倒扣着的白纸,淡淡地说完这句话,之后便不再理我。
“好的,华尔德先生。”我调动着紧绷的面部神经,再次勉强的挤出了一个难看的微笑。之后便抽走成绩单,“砰!”我直接摔门而去,一声巨响响起。
“提尔?修斯,初步诊断为社会厌恶症,请各位老师多加留意。”我前脚刚踏出大门,华尔德便抽出了笔筒里一支金色的钢笔,将档案“刷”的一声翻到最后一页,在最下方写下了这句话。然后便将档案扔到一旁,双手捏了捏鼻子。这是他在感到烦闷的时候的专属动作。
“呼”一阵风吹了进来,白色的窗帘悠然飘起,好似白衣女子美丽的舞蹈。连带着那份档案也随之翻开了,首页上赫然写着“奥斯特国立大学学生档案——提尔?修斯”......
“神气什么,你也不过是靠关系上的教导主任位置罢了。要不是校长是你的亲舅舅,你怎么可能在28岁的时候做到国立大学教导主任的位置。”我穿梭在走廊上,不断回想着那段对话以及他那高高在上的嘴脸。
但我不禁再次悲哀起来,是啊,别人有关系,而且还有各种海外学位。而我呢,什么都不是,只会抱怨罢了。我摸了摸了头,惨笑了一下。随后我再次抬起头,只见“二年二班”的班牌已经进入了我的视线。“到了啊。”我喃喃了一句,随后便踏进了门口,那状态无异于准备上刑场的死刑犯一样,悲哀而又坚毅。
“提尔你回来啦,咋样那个小白脸有没有给你处分。”我一回来,一个留着金色短发的男子便向我走来,问我情况。“卫斯廷,关你什么事,不想找死就给我滚回你的座位坐着。”我可不会给这种只会看热闹的富二代好脸色,哪怕我曾经与他是好兄弟。而现在的我一无所有,不怕得罪天下。
“好,好,好,别生气嘛,今晚要不要出来喝一杯。”卫斯廷?戴维斯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依然笑脸相迎,揽住了我的肩。“不了,我成绩单被要求给家长签名,估计今晚完蛋了。”我甩开了他的手,一脸阴郁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将那张纸甩进抽屉里,然后趴下睡觉......
很荣幸,今天一位老师都没管我(除了那个白脸华尔德),我又过了一天吃了睡睡了吃的学校生活。有时候我甚至会想这才是天堂,对于不思进取的底层蝼蚁的天堂。
晚上七点左右,“叮咚,叮咚!”奥斯特国立大学后门处的大钟被保安敲响,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下课了,放学了,可以各回各家了。当然,有些人选择住宿,但我可付不起那高昂的费用,而且那老酒鬼也不会同意的。
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一点都没感觉到热闹,甚至觉得有点吵闹。我想不明白为何他们可以这么有说有笑的谈论着今天。厌恶,深深的厌恶,我的心里对这种景况只有厌恶。
不过,有一点应该是让我比较开心的了。奥斯特国立大学离我家区区不过十分钟的路程,也就是说,我每天只用“享受”二十分钟的“热闹”,不幸中的万幸!哈,哈哈!
拿出钥匙,拧开了门锁。一如既往,没有开灯,一片黑暗。我熟练绕过地面上扔着的各种物件,来到了餐桌前。看着餐桌上胡乱摆放的盘子,又隐约看到电视前桌子上平放着的酒杯。它现在停在了桌子边缘,只差一英寸,它就会发出“啪!”的脆响。
但它没有,它稳稳地停在了边缘,既不投入地面的怀抱,也不往后方安全的地方后退一步。多讽刺啊,我叹了口气。随后继续走到了一扇禁闭的门前,但我没有打开,因为那不是我的房间,是他的,我的房间在旁边。
“肯定又喝醉了,算了,明天再说吧。”我虽然很有一种想踹门进去将他拉起来的冲动,但我还是放弃了。我拖着缓慢的步伐,我也不知道为何要这么缓慢。大概是祭奠死去的从前吗?可笑。
推开我房间的那扇大门,我尽量让它发出轻响,即使我知道发出再大的声响也不会有人管我。我只想安静地进来,正如我想安静地去死。
好吧,今天老实说应该是算日常糟透的一天中比较好的一天了。他没有进来弄乱我的房子,虽然没有开灯,但凭着月光,我也能看出我的房子没有任何动过的痕迹。一如我昨天摆好的样子。
我走到书桌前,拉开台灯,一束白光照出了我永远不变的阴郁脸色(尽管他们我很正常),也顺带照着我从学校出来后便一直攥在手里的成绩单。
姓名:提尔?修斯;班级:二年二班;学号:26;成绩:英语D,数学D,奥数D,美术C,计算机C,音乐S,社会实践C﹣。
没有出乎我意料的成绩,对于我这种蛀虫来说,这样的成绩反而我还觉得是我最近考的最好的一次了。至于音乐,我死死地盯着那个S,我实在想不通我随手应付老师的一首歌竟然能拿到S,我记得没错的话,监考老师不是奥古?维特兰吗?那个奥亚国的资深音乐大家。
但我也没有继续多想,区区音乐罢了,说不定是奥古想让我的成绩单好看点给的吧。这老师可是同情心十分泛滥的。
再然后?我就盯着这份成绩单愣了好几个小时,然后便扔到一边,躺倒睡觉了,今天,依然是一如既往糟糕透的一天。
清晨,阳光透过窗户,直直的透射在了我的脸上。让我的意识回归到了现实,我爬起身,一眼就看到了那张成绩单。让我又再次确认,梦中梦到的事情并不是梦镜,而是现实。
半小时后,大门。
我用无悲无喜的目光回头看了看,然后背起书包往学校走去。那张成绩单并没有签名,因为他没起来,不过谁又会管呢?
这就是我,提尔?修斯,奥斯特国立大学二年级生,一个社会的蝼蚁。今天我依然是得过且过。
我的人生,早就没希望了,不是吗?从那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