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灵对王越的训练很是严格,每一个动作都要求他做到极致才能休息。气海中高强度的练习令王越疲惫不堪,在一次幻像对战中破绽连连,刀灵大为不满:“怎么回事?明明前几次都躲得过去的,你不是故意偷懒?”
“我哪里敢?我感觉的心神已经很疲惫了要不这次就到这里吧?”王越苦笑道。
“嗯?真的么?”刀灵望向一直看戏的三尊者。作为一直寄宿在王越灵魂的三个房客,他们对王越的精神状态了如指掌。
“怎么可能?我看他精神着呢,还能大战三百回合!”解脱者使坏道。
“嗯,我也觉得你还可以继续的,要超越自己啊少年!”鬼武者拿出一个塑料拍手器使劲摇着给王越加油。
“……你们真是够了,小王越的精神状态已经到了极限了,你们是想他精神崩溃么?”裁决者皱眉道。
“呜,我就知道还是裁决你对我最好!”王越泪流满面地扑向白衣少女,不料她却后退了一步,冰冷道:“我只是不会撒谎而已,而且这次我又赌输了,真不爽。”
脸朝地摔在草地上的王越:“把我的感动还给我!还有你们的赌瘾是有多大啊?怎么什么事你们都要赌啊?”
“哈,裁决撒谎可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的呢。”赢家鬼武者的心情很好,阴沉的语气也难得地欢快起来。
“明明我伪装得很好的……”裁决者嘟囔着递给鬼武者整整一盒斗兽棋,后者喜笑颜开。
“呵呵,只要说谎就会不停打喷嚏也叫伪装得好?”解脱者一边嘲讽一边把一只崭新的机械魔方递给鬼武者。
“靠,怎么又是魔方?我最讨厌魔方了!”手很诚实的鬼武者一边嫌弃机械魔方一边已经开始上手打乱颜色了。
“你的行为和你的语言完全不一致啊,口非心是这个成语简直就是为你设计的啊!”王越道。
“你以为我很喜欢拼这无趣的玩具么?我去异世界游历的时候专门找医生看过,他说我有病!”鬼武者痛心疾首道。
“幼稚病吧?”解脱者猜测道。
“‘一看见魔方就根本停不下’病?”不敢相信这种发言居然是裁决者提出的。
“狂犬病?”王越道。
“……后面两个是认真的么?狂犬病也太过分了吧?”鬼武者扶额道,“只是普通的强迫症而已啊,你赶紧给我滚!”
“我本来还想说是梅毒的。”王越补刀完心神就脱离了气海,行为极其流氓。
鬼武者看向憋着笑的解脱者:“你都跟他说了些什么啊?不要把这个位面没有的东西擅自讲给他听啊,万一引起天道的注意我们可得玩完!”
“没那么严重。”解脱者道,“前段日子见的那个少年不也是来自其他位面的?天道也没有抹杀他啊。”
“我怀疑天道已经不存在了。”裁决者严肃道,“不要跟我说你们脱离轮回镜后就没有向神界求援过吧?那么久了居然还没有回应,肯定是出了问题。”
“也许西方神界被毁灭了也说不定。”解脱者道。
“呵呵,四方神界我都发了讯息,可都入石沉大海一样没有回应。”裁决者道。
“走一步看一步吧。”鬼武者一边转魔方一边说道:“我们现在都还处于神识状态,实力还未恢复;过早地向外界透露我们的存在只会给我们和主人带来危险。”
“现在也只能先这样了。”
心神回归,王越睁开双眼,一阵剧烈的疼痛忽然从头部传来,令他不由得大叫一声:“嗷!”
狱卒听见动静,连忙走了过来过来:“哟,我还以为你死了呢,还活着呢?”
“疼疼疼!”王越疼得眼泪都流下来了,“怎么会这么疼啊?我闭关的时候都发生什么了?”
“哦,那发生的事情可比较多呢……”狱卒意味声长地笑道。
王越抖了抖身上的灰尘,皱着眉从床上一跃而下:“看来我得先去洗个澡了,你这儿是不是有跳蚤啊我怎么全身这么痒……”
“噗。”狱卒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么?”王越隐约觉得事情有些不简单。
“没什么。”狱卒立刻摆出一副正人君子脸,“我去给你准备些热水,嗯,就这样我先走了。”
“赵叔叔!我来看石雕哥哥啦!”一个清秀可爱的女孩忽然推门跑了进来,王越觉得她有些眼熟。“咦,石雕怎么不一样了?”
“对,他现在进化了,每天能换一个姿势。”狱卒揶揄地看着王越。
“我还进化到能说话了呢!”王越没好气地说。
“哇,好厉害!”小女孩瞪大了天真无邪的眼睛,“石雕哥哥我能不能也能和你一样进化啊?”
“……”王越看向狱卒,“这是你女儿?”
“咳咳。”正看戏的狱卒被口水呛到了,“你自己惹来的人你不认得了?”
“我?我惹什么了?”王越一脸懵,“我可是守法公民啊,你不要诬陷我!”
“十七,你到哪里去了?娘跟你说了不要乱走会走丢的……”半掩着的门再次被推开,一个美妇走了进来。看到王越后她瞪大了丹凤眼:“呀,您醒了?”
“言七太太?”王越眼睛瞪得比她还大,“那这是……”
“家女言诗琪,小名十七。”言七太太把小女孩抱了起来,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尖,“你怎么跑这里来了?也不跟娘说一声。”
“诶呀,我是来看石雕哥哥的。”小女孩好奇地望向王越,“石雕哥哥,你会变身么?赵叔叔说你会变身的。”
王越刚想回答“不会”,突然感觉后面痒得不行,忍不住叫道:“好痒!”
“咦,你不是石头吗?怎么会有感觉?”言十七奇怪道,“我当初放了好多虱子也没见你说痒啊。”
“……我是活生生的人,之前只是在闭关而已。”王越恶狠狠地看向狱卒,狱卒则吹着口哨将目光转向了别处。
“我不信!”言十七挣脱了言七太太的怀抱,窜到王越面前揪了他一根头发。“嗷!”王越疼得跳了起来。女孩惊奇地说道:“咦,原来你真的会痛啊;可是,我以前每天都拔一根的,也没见你怎么样啊。你现在是不是在装着骗我?”
“每天一根?”王越现在知道为什么先前头疼得厉害了,“我绝对没有骗你,我才不是石头呢——你赵叔叔才是石头成精呢,你去揪他头发吧。”
“好吧,赵叔叔我能揪你头发么?”小女孩将无辜的视线转向狱卒,狱卒无奈道:“好……只许一根啊!”
言十七闻言笑着拔了一撮:“谢谢赵叔叔!”
“嘶……”狱卒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暗恼道:“小十七,你是不是听不懂话啊?”
“我是还没上学,你怎么知道?”言十七把头发小心翼翼地装进口袋里,“赵叔叔你会教我读书?”
“额……”狱卒心虚地看向王越。论学历,山门出品的王越才是众人中饱读诗书的人——只不过他学的东西偏于实践且过于暴力。普通的四书五经是统统不会,倒是和胡仙人烤野味的时候当火种烧过,得出了京华书局的版本品质最好的结论,因为烧的时候烟比较多还没异味……
“我忍不了了,先去洗澡了。”王越跑向浴室,“言七太太有什么事等我回来说。”他看得出来言七太太之前欲言又止的样子显然是有话对自己说,只是碍于女儿兴致勃勃的提问不好打断。
王越足足洗了半个时辰才洗去这一身泥垢。穿上干净衣服的他神清气爽地走到值班室里,朝言七太太问道:“您怎么来这里了?言宅出什么事了么?”
“已经没有言宅了。”言七太太苦笑着摇摇头,“老爷走后没几天,几个太太的娘家人和言家远亲就来争家产了。我争不过他们,又怕小十七遭他们不测,走投无路的想起了您的话,就来皇城碰碰运气了。”
“啊,你是那个给我肉包的哥哥!”言十七想起来了,跑到王越面前,“肉包真好吃,你还有么?”
“没有了。”王越无奈地挠了挠头,“言七太太不用这么客气,我并不是……”
言七太太匆匆打断道:“我懂,我懂:不可说……”
“……”王越望天:我怎么当初就管不住我这张嘴呢?
“皇城不是想进就进的。”狱卒插嘴道,“我那天正好办些事回来看到她们无家可归,觉得可怜就让她们暂住在这里了。”
“谢谢赵先生了。”言七太太向狱卒施了一礼。狱卒连忙摆手道:“言七太太不必多礼,赵某只是遵守江湖道义罢了。”
“哦?江湖道义?”王越看看颇有姿色的言七太太又看看狱卒,狱卒不禁老脸一红,“这么有家不可回也不是办法,明天我就去看看吧。”
“我也去。”狱卒道,“正好钱四德有话要托我传到外面去。”
这种贪赃枉法的事情已经可以在言七太太面前讲了么?王越诧异地看向狱卒,只看得狱卒浑身不自在。“对了小越,我和老疯子决定让你到外面去读书,那里的先生比较好,也不用怕教坏了你。”狱卒赶紧转移话题。
“哈?”王越心里为那家学堂上了一烛香,“你从哪里来的自信?”
“我可是托了很多关系才把你塞进去的!”狱卒吹胡子瞪眼道,“那是全长安最好的学堂:国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