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我跟平常一样地起床。
感觉头有点晕晕的,貌似还没有完全睡清醒的样子。
“啊咧这里,是工房啊──”
我撑起身子,摇晃自己迷迷糊糊的脑袋。
“啊……没想到睡到了魔术工房里,妨碍到娜娜的练习。”
是练着迷了吗,才会在这个地方睡着,和在练武场睡着的情况几乎一模一样呢。
“从外面的样子看来应该是六点前吧——啊、糟糕,得准备早饭了。”
我收拾了一下满地的冰渣,去洗了脸之后回到了客厅。
“哦——”
院子里下满了雪呢。
看来今天得找个时间把草皮清理一下才行。
然后,用魔力暖炉融化了结冰的水,用热水洗脸后总算是清醒了不少。
“——很好。”
完全地清醒过来了。
一清醒过来,脑中就浮现了自己处在什么状况中,这种不愿意去想的事情。
“也对啊……现在不是悠哉洗脸的时候了。”
时间大概是六点左右。
今天暂时先不去千灯塔了,得在这里等着普利雅诺老师过来。
不过我可不希望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得好好跟娜娜说一下才行。
就说“普利雅诺老师要找我商讨关于魔龙信徒的一些事情”之类的好了,嗯,就这样。
“……”
魔龙信徒会不择手段地找上门来。
不过魔术师在自己的家里绝对比在外面安全得多,帕鲁格宅的结界可以早早地发现入侵的敌人。
魔术师可没有在自己的地盘里被莫名其妙地杀死的道理。
等到吃早饭的时候好好地说明一下吧。
离开了洗漱的房间,来到了客厅里。如我所料,客厅里一个人都没有。
总之先拿出一些食材,思考一下早餐应该做些什么吧。
“早安,哥哥。”
“哟,早安娜娜。”
和平常没什么两样的打招呼。
娜娜很自然地拿起旁边的围裙,随后加入了这个名为厨房的战场。
“……”
明明很安静,但是却除听得到我切番茄的声音和娜娜洗青菜的声音。
不对,就是因为太安静了,所以才只听得到这些声音,不是吗?
……算了,安静也挺好的,非得做些什么变得吵吵闹闹吗?
“来,哥哥。”
伸出饭碗的娜娜和平时看起来没什么不同,大概接过饭碗的我看起来也没什么不同。
我依旧准备了四人份的早饭。
总之,表面上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区别就是了。
“娜娜,今天辛苦你给爸爸送饭了。”
“好的,那我开动了。结果还是让哥哥准备了早餐,不好意思。”
“不会,说什么呢,又不是什么太严重的伤,要是因为一点伤就什么都不做,未免也太没用了。好,我开动了。”
我们两个各自不一样地说着开动后,就开始吃早餐了。
“——”
怎么说呢,感觉今天的早餐有点不对劲。
怎么说呢,我和娜娜都不是话多的人,吃饭时安静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对啊,那为什么平时的早饭会这么地吵呢?
“……?”
啊,想起来了。
腾哥呢?这个时候应该早就到了才对啊。
我可真是糊涂了,这种事情也会有忘记的时候。
“算了……应该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吧。”
我边想着边扒着饭碗。
早餐安静一点没什么不好的——
“早安——啊啊、睡过头了,睡过头了,睡过头了。”
腾哥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从玄关走进来。
“娜娜,饭。”
腾哥懒洋洋地坐在平时吃饭时做的位置上。
“好的,早安,腾格勒老师。”
娜娜很礼貌地和腾哥打招呼。
“来,老师,虽然今天的早餐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菜色,但是请享用。”
接着,娜娜和平常一样笑着把饭碗递给了睡眼惺忪的腾哥。
“谢谢……”
腾哥懒散地接过娜娜递过来的饭碗。
虽然腾哥现在还是没睡醒的样子,不过只要吃完一碗饭后就肯定会精神饱满很多的。
看起来很困的腾哥,安安静静地吃完了一碗饭。
就如同我料想的那样,腾哥在下一刻就彻底满血复活了。
娜娜像是看着很有趣的事情一样地露出微笑。
而我还在筷子声中消灭自己碗里的米饭。
“喂喂、我说查德,为什么你会和贝利师父在镇外被袭击啊。”
“因为一点私事。”
我淡然又模糊地陈述事实。
“哇、这算什么敷衍的回答啊。居然无视我对你满满的关心——啊,我真是伤心极了。”
“少来了,腾哥。没事不要说一堆肉麻的怪话。”
腾哥一边像是感到无趣地摇摇头,一边喝了一口味噌汤。
看来腾哥是真的不知道爸爸去世的事情呢,果然这件事情娜娜没有告诉腾哥吗。
托娜娜想得比较到位的福,这种事情不是可以让大多数人快速接受的事实。
“啊……”
好奇怪啊。
在我的印象当中,面对去世的亲人,大多数人的反应应该都会非常地糟糕不是吗。
十年前的我就是最好的例子。
不相信那就是事实、或者说抗拒着接受这样的事实。用双腿的奔跑来代替逃避。跌跌撞撞,跑跑停停。
现在面对着非常接近的事情,却这么快就理所当然似的接受了。
这算什么?
算是坚强到可以接受亲人的离去了,还是算已经对这种事情没有什么感觉了。
“哥哥?鱼的味道太浓了吗?”
“啊、没这回事,鱼的味道刚刚好。”
啊啊,话说回来那件事情还没有说呢。
“啊对了,有件事情我先和你们说一下比较好。”
“哥哥?那个、什么事情需要摆出这么严肃的表情啊。”
娜娜有些疑惑和不可思议地歪头。
“嘛,因为我和爸爸被魔龙信徒袭击了,所以今天普利雅诺老师会过来找我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
“普利雅诺老师?是那个普利雅诺老师吗?”
喂喂,千灯塔里现在确确实实只有一个“普利雅诺老师”,那么为什么第一反应都是“是那个普利雅诺老师吗”。
“啊,是那个‘普利雅诺君主的教室’的管理老师没错啦,所以就先提前和你们说一声。”
“哦?原来如此,那个臭丫头啊。”
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腾哥露出了不太高兴的表情。
“臭丫头?”
我短暂地疑惑了一会儿后忍不住暗自吃了一惊。和平时喊我“臭小子”的语气不一样,腾哥现在的语气明显严厉很多。
“嗯呢?她不就是那样吗。”
“那样?普利雅诺老师貌似风评挺好的啊。”
“就是因为她那样的臭丫头风评那么好才让人不爽啊。”
腾哥少见地生气哼了一声。
“不爽……以防万一我问一下、腾哥,不爽是在不爽什么啊?”
“就是全部啊!那可是个很讨厌的家伙,一个女狐狸、刻薄怪,总之就是各种看不惯。我可不会胡说八道。查德啊,接受调查归接受调查,可不要和她牵扯太深了。”
“腾格勒老师……背后说人坏话是很不礼貌的。”
“啧——这不是有你们两个在听着呢吗?既然有人听着,就不是背后说人坏话了。”
喂喂,这是什么恶心人的诡辩啊。
“喂喂喂,别用那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我行不行啊?我可没有侮辱她哦,我只是想要表达‘腾格勒·索伦在提防艾莎·普利雅诺’而已,只不过是我个人的喜与恶而已。”
“——但是还是说了‘女狐狸’什么的。”
胡说什么呢,刻薄怪这个完全没听过的词汇暂且不提,女狐狸不是很明显的贬义词吗?
“哪有,那明明就是称赞的话语。我说她是女狐狸可没有说她是坏的女狐狸哦?我只是用我熟悉的词汇来表达那个臭丫头的价值而已。”
腾哥一边说着只能哄骗孩童的话一边很得意地笑着。
“那么我就先走了,作为管理三个系的主任我可是很忙的,娜娜也是哦?可没有太多的时间让你和查德慢悠悠地吃饭了。”
是背后说坏话说完了所以感到清爽吗?腾哥从容地离开了帕鲁格宅。
虽然也是认识了十年的亲人了,但是有的时候也完全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唉,算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等普利雅诺老师来了以后才可以解决。
老实说,我现在也只知道我身上有着某种魔龙信徒所需要的东西,而且因为和我额头上突然出现的包有关,既然直接引起了身体上的变化,那么那个东西应该是通过某种封印埋在我的身体里了。
……封印?
难道和我以前肚子上的封印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