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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虚情假意

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午后,我出了一个小事故,骑车摔到地上,这一摔,摔得不轻,右耳里面软骨骨折,牙齿也全部松动,下巴裂了口子,流下一滩殷红色的血。

如果不是那天碰巧学校老师要学费,如果不是碰巧家里没有现金,如果不是碰巧碰上那个带孩子去打预防针穿过马路的女人,如果不是碰巧边上那个三轮车旁边的障碍物被遮挡,这一切就不会毫无征兆的在那一瞬间发生,我浑身散了架的疼痛,好半天没有从地上爬起来,脑袋嗡嗡嗡。有些懵懵的,好心的邻居帮忙打了120,那个骑三轮带孩子打预防针的女人,与我擦肩而过,她以为车祸跟她有关,吓坏了,打电话的邻居刚好是她姨,让她先回去,说医药费她先替着。

那个在三轮车旁边放那些农具堵在路上的家伙,农活撂下撒腿跑得飞快。我一时半会思索这事怎么办,浑身还痛的要命,那摔倒的一瞬间我还在想,我干什么坏事了,要遭这报应,想了半天,又没有跟人结仇,结怨,不应该锕,这以后要更小心,不能干坏事了。

邻居送我到救护车,陪我一起去医院,这是我三大娘,我想,我先不能说出真相,医药费先让她付了,等我回来把钱再还给她,因为我的钱都在银行卡里,银行卡又没带,现在又急需去医院。

上救护车之前,我把钥匙给了邻居,托付别人下午放学替我接下孩子。

到了医院各种检查做完,又把下巴缝了七针,虽然打了局部麻药,还是痛的很,而且后面,根本吃不了饭,但是我还是急急忙忙告诉三大娘,这事不怨她外甥女,只是刚好她一出现,路变窄了,没躲开障碍物,医药费我回头还给她。

我婆婆很晚才从外面回去,太公也就是孩子的太爷爷,领着孩子送她那里,她有房子也有床,看见孩子还是大发雷霆:“我又没有她家钥匙,孩子送我这干嘛。”

太公把钥匙给她,才闭了嘴,然后带孩子到我家里,居然不给孩子做饭,两个孩子晚饭没吃,饿的肚子疼,她让孩子去睡觉,大门锁了,我女儿喊着热,七八月的天,她非嚷嚷:“热什么热,不热。别冻感冒了。”给孩子裹上厚被子,还不让孩子掀开。自己啥都没盖,睡我大床上,把俩孩子赶在小床上,我女儿一头大汗,还饿的哭,她奶奶呢睡得死死的,呼噜声响的很。

我在医院缝了针,挂了水,已经九点钟了,这是什么婆婆,儿媳果然是没有屁味,连个虚情假意的电话问候都没有。

我先回家,敲门敲不开,又去婆婆家,敲门还是敲不开,第一次把孩子突然撂下,还怕孩子知道我去医院会担心,又着急回家敲门,我女儿在门后喊话:“妈,门锁了,我开不开,我去找找钥匙,我奶奶睡着了。”

我又等了一会,我女儿把门费半天劲才打开,我看见我儿子盖着厚被子,我问女儿,我女儿说:“我奶奶让我盖,我都快热死了,她非让我们盖。”我怕孩子脱水,赶紧把被子掀了换了一床薄薄的被子,给孩子倒水喝了。让他们接着睡,女儿哭着:“妈妈,我肚子疼,我饿的,我奶奶不给我们做饭吃。”

我把婆婆叫醒:“你回家睡去吧。”她睡眼惺忪的艰难睁开眼睛,哈欠连篇的走了,我大门锁上,回去屋里就想踢打,妈的什么玩意,才九点钟,家里有个出车祸在医院还没回家的,她居然一个电话不打还睡这香。那一刻我真的对这个人除了憎恨再也不想有任何的情感。

第二天我还要去挂水,孩子刚好赶上星期六,让她在家给看着。孩子他爸听说我出事从上海赶了回来,我看见他也是十分气愤:“回来,看见我没死,失望了吧,妈的,跑这快,赶着回来给我收尸吗?”

第二天他也在家里,两个大人,也带不好俩孩子,把家里弄的乱七八糟,孩子跟野生的一样,还是我早上给他们吃过的早饭,碗筷还是那样摆放,中午俩孩子不吃不喝,在外面跟别人家孩子疯玩,也没有人关心。

我吊水回去又惹一肚子气,家里三个水桶,家里的电泵出点毛病一直修不好,每次插电抽水,电机空转半天才抽的上来,而且都是泥沙,要几十分钟以后,才看见清水,所以我用三个水桶接水,尽量减少一点麻烦,我平时天天都在家里,我婆婆整天去我家里串游。也没跟我提过这件事,我这一会不在家,水桶少了一个,我问起了,孩子他爸说:“我给我妈拿去腌咸菜了。”我气不打一处来,虽然只是一个水桶,但是少了一桶水,对我来说,吃饭洗衣服,都要多一些麻烦,而且我,不在家这一会的功夫,就娘俩合计把桶给拿走了,明天还指不定拿什么,合着这个家都是他们说了算,我算什么。我非常生气:“我天天在家里,你不问我,我一会不在家你就找你儿子要水桶,咋地,你儿子说了算是吧,你没有不会去买一个,能用多少钱,非从我家里扣。”

死老太婆又颠颠给我送了回来,真他妈有病。邻居知道我出事情,送来一只母鸡,说是让杀了炖汤补补。老妖婆提着鸡,满个村里串游,找别人帮忙杀鸡:“你大哥,你敢不敢杀鸡,帮忙杀了给儿媳妇炖汤补补。我胆子小,我害怕。”

我听邻居说这话,气的心里头骂:妈个*,你胆小,你害怕,你他妈杀人你都不会怕,还怕杀鸡,你那歹毒的都出名了,这会还装小白兔,真他妈恶心。

她提着鸡串游了一个村,家家户户可能也是满足她的虚荣心,最后一整个村子都知道她在杀鸡给我炖汤,还不敢杀鸡,还十分胆小。这戏精婆婆,好婆婆的表面功夫做的十分到位,但是事实是,鸡别人帮忙杀完了,她洗的时候,我家院子的几个脸盆,铁盆水桶,锅,到处弄的油腻腻,她每次都是这样,就算偶尔做一顿饭,家里给你搞得要有多乱就有多乱,我还得一样一样收拾。这次又是这样,而且人家自己心思是,这鸡是炒着吃才好吃,是准备吃进自己肚子里的,那给儿媳妇吃,只是做给外人看的。

我吊水回家,一共吊水三天,第四天孩子星期一上学,我就不准备吊水了,一个星期去拆线就可以了。

我看见一院子的狼藉,她还拎着那只鸡,邀功是的跟我说:“这鸡弄差不多了,是要炖还是不炖,我看你这牙齿,摔这样,也咬不动,还炖吗。”

若是从前,我一定是说:“你炖也行,炒也行,你吃吧,我不吃了吧。”从前她只要一进,我肯定是一退,从来对她都是客气的。她对吃的东西,很是直接表现出人性的低端。比如说,家里有几个苹果橘子,她谁也不管,自己把她吃的干干净净,饭桌上,如果只有一个煎饼,她肯定也不让,自己先管好自己的肚子,为了口吃的,绝对是那种可以不顾脸面的人,我一直瞧不上这种人,我觉得脸皮比那口吃的,要重要一点,任何时候,任何宴席,我都是很讲究吃相,但是农村的宴席上,大家的筷子,你争我抢,最后还着急忙慌的打包。

我因为邻居跟我说了她拎着鸡,满世界找人,杀鸡给我炖汤的事情,她一开口说这件事情,我十分生气,一改往常的套路,她就是算准了我可能会把鸡让给她吃,才说这话,因为我们一贯的生活相处模式就是如此,但是,那一次我偏不,我也知道,她根本不可能那么好心帮我炖鸡,如果她想炖,这一天的功夫,早炖好了,不可能拖拉到现在,我十分生气的说:你起开,我自己炖,我不能吃,我孩子还不能吃嘛?

炖好了,我让孩子吃,孩子偏又不吃,俩孩子不喜欢鸡鱼肉等,就连青菜和瓜桃李枣也不喜欢,只是吃米饭,零食,牛奶。

我生气的都给倒进垃圾桶里了。就是倒了我也不给她吃,你不是满大街嚷嚷炖汤给我喝吗,我必须成全你的付出。

但是过后我又想,自己脾气怎么这么差,决定要做一个好人,为什么遇见她老是炸毛。就是收不住脾气,明明她表现的也很友好,没有任何应该让我发火的地方。

晚上睡在床上,想了半天想不通。很是自责自己的行为,但是就是控制不了。我女儿跟我聊天:“妈妈,你撞车,去医院的时候,我奶奶还骂你,她说,怎么不撞死她的,整天鼓捣事,一天不出息点事急死她了。”

我突然就有了答案,为什么我一看见她就不舒服,心里莫名的厌恶,莫名的沉不住气,想要炸毛,原来,她虚伪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歹毒的心,就算她再怎么伪装,我依然是觉得不舒服,人与人之间,不是只靠言语交流,还有真诚,一个虚假的人,表面功夫做的再到位,别人依旧能感觉到不舒服。

我也就释怀了,对自己的那些冲她发脾气,不高兴,或者忍耐她而把气堵着心里难为自己的难过,有了理解。

我也没有找她去质问,在这些事情上,我从来不会去出卖我的孩子,我爱他们,比自己更甚,如果我去找她质问,出卖了我的孩子,她会记恨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也会从我这里受到伤害。

很多婆媳经常因为孩子从中间传一句不好听的话,就骂骂咧咧的找对方理论。我就从来不会这样。我觉得那种行为十分愚蠢。

我很感谢我孩子对我说的这些事情,她让我对这个人有了真实的认识,对自己那些过激的行为开始释怀,不必再自责。

那些虚伪的人,我从生命中,生活里,全部请出去,往后余生,自己带着孩子努力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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