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是南家人!”
“是吗……”冥煞思索了一会,又道:“你又算命又养鬼的,还怕鬼?”
南清潋一脸委屈的抱怨着:“这不一样,我好歹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我看你打萧浩枫的时候,可不像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我也不是什么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好吗?我又不是南辞!”
冥煞脚步猛然一顿,南清潋一个没稳栽倒在地上。
南清潋惨兮兮的揉揉屁股:“突然停下干……”
她正要站起来,冥煞便黑着脸捏住了她的下巴,像是要把她捏碎一样,力道大得让她动弹不得。
四目相对,冥煞那双深邃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她莫名有些害怕起来。
“我……又说错什么了吗?”
南清潋后背凉了一片,而冥煞却始终抿唇不语,眼底是她看不懂的灰暗。
冥煞深吸一口气,终是松开了手。
南清潋一时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好久才发现冥煞已经走远了。
只听那背影的主人淡淡道:“虽然一模一样,但你确实不是她……”
那背影有些孤寂,不过南清潋知道,几百年前,有一个与她极其相似的身影,曾形影不离的陪伴在他的身旁。
何等光华,何等潇洒。
不知为何,那有些落寞的声音,让她的心彻底沉了下来。
确实不是她……
为什么不能是她……
冥煞停下步伐,伸手抚上自己心脏。
这里,微酸,微凉。
自从他和南清潋定契之后,他随时能体会到南清潋的内心波动。因为他没有生命,没有情感,而在他这里的一切,都属于南清潋。
不过这南清潋内心情感这么丰富?这么一句话就让她伤心了?
看似没心没肺,实则多愁善感。
冥煞不由得翘了翘唇角,转身看向南清潋,伸出一只白湛的手:“还不快跟上?”
她看着那只白净的手指出神,随后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将手搭了上去,谁知冥煞手腕不着痕迹地一转,灵活地躲开了,南清潋的手便搭了个空。
冥煞别有深意的看了看南清潋,嫌弃道:“谁让你牵手了?”
他抬起手臂:“袖子。”
南清潋撅了撅嘴,小声嘀咕:“谁稀罕啊?”
两人并肩走着,时不时聊上几句,不久便进了一片林子里。
谁知南清潋叹了口气,酸不溜秋地来了一句:“木木你简直是件艺术品。”
“……”
“可惜就是没什么血色,从头到尾,从左到右,除了白就是黑了,根本不像个人。”
冥煞沉默,两人无言的走了许久。
不出南清潋的意料,冥煞果然又停了下来。
“我说木木,你这样总是走走停停的,很耽误行程的。”
冥煞却答非所问:“你想我做人?”
南清潋眼咕噜一转,随后眨巴两下:“没有啊。”
“撒谎。”
“没有。”
“为什么想我做人?”
南清潋莫名心里一虚,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其实……我觉得做人挺好的。”
“有什么好?”
南清潋不知道怎么回答,“我”了半天,于是成功获得了冥煞的一记冷眼。
“有的人,一生碌碌无为,明明想得到想要的东西,却用尽一生也没干出什么大事,苟延残喘活着,最后也是化为虚有。”
南清潋愣了愣,只听冥煞又道:“世界上的人,大部分都是无能的,根本改变不了什么,人性不过是恃强凌弱,欺软怕硬,一身傲气,不知天高地厚……”
“你不是人,自然不懂人。”
冥煞低头,入目的是一脸严肃的南清潋,她道:“或许有些人是你所说的那样,但也有不少人,可以为了身边的人付出一切,为了亲近的人放下一身傲气!”
“人,确实不知天高地厚,但是为了自己向往的生活,总会有人去探探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南清潋正要说下去,只见冥煞一把拉住南清潋的手,猛的往身后一扯,近乎同时,一把剑插入了南清潋方才所在之地。
她心脏狂跳,如果刚才不是冥煞反应快,她估计就被劈成两半了。
不过……
这把剑怎么这么熟悉?
夜色中,两道身影极速奔来,冥煞将南清潋挡在身后,皱紧眉头。而南清潋正回忆着,这剑,她貌似在哪里见过。
地上的剑猛然被抽离,飞回了那其中一人手中,当看清来者时,南清潋瞳孔一缩。
“南流钰!”
南流钰刚到他们面前,南景素就跟了过来。
南清潋抑制住自己的怒火,双拳紧攥着,怒喝道:“我说这剑怎么这么熟悉呢,原来是你南流钰的!”
南流钰抿唇,还没开口,又听她道:“我早该猜到大娘口中的一男一女就是你们的,真是冤家路窄,怎么?这一有机会,就想偷偷摸摸杀了我?”
南景素一把拎住南清潋的衣领,两人近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南景素道:“把你的嘴放干净点,如果可以,我早就杀了你了,何必偷偷摸摸!”
南流钰愣了愣,乍眼一看,南景素和南清潋竟有五成相似。
他眼前浮现的,是两个穿着花裙子的小女孩,屁颠屁颠的跟着他身后,口里甜甜的唤着“哥哥”。
而那时,她们的个子,还不过他腿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