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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被打扫得恢复至原来的模样,完全看不出那里举办过狂欢派对。艾薇拉如往常一样消失了,一段时间不见回来,林曦一个人住乐得自在。
一天从图书馆回来,门把手上挂着一支长筒袜,艾薇拉回来了,还带了不该带的人,她怎么回来的又怎么离开了。
林曦抱着电脑坐在校园里的长椅上,一边敲着键盘,一边拍一直围着她嗡嗡嗡想吸尽她血的蚊子。
要赶作业,打算就在外面呆一晚上,省了酒店费用。夏夜的蚊子磨人脾性,她不耐烦地驱赶着。最后实在受不了了,还是去了上次去的酒店。
艾薇拉是个有个性又能真正随心叛逆的女孩,她自由自在,不受拘束。有时她有些聒噪,老提一些直戳林曦心窝揭她伤疤的事,有时候还因为她不能回去住。按理说林曦应该厌恶她才对,实际上她没有,生气归生气,她不讨厌她,甚至发自内心地羡慕她,羡慕她有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的勇气。
林曦做了一个梦,跟之前做过的梦有关联,她总是断断续续做同一梦,因此她知道这是个梦。
一个身型如山,形象高大的男人,他背对林曦,拉着上次梦到过的小女孩在她前面走。小女孩蹦蹦跳跳,欢脱的像只小兔子。那个男人身着一件宽大的黑色风衣,低头看着小女孩,一顶黑色的宽沿帽遮住他大半张脸。唯一可见的是他扬起的唇角,溢满了宠溺。
他的脸色苍白如鬼魅。怀疑他是冥界使者,她放声呼喊那个小女孩,小女孩听不见她的声音,依旧在那个男人身旁单纯无知地跳着笑着。
那个男人听到了她的呼喊,以跃进的方式靠近她,伸手卡住她的脖子,帽檐下方露出邪魅危险的微笑。
一样的穿着一样的身型,这个人给我的感觉明显跟刚刚看到的那个男人不一样,前者充满慈爱,后者阴暗诡谲。呼吸不畅到快要窒息,猛不丁地醒过来,发现被子被自己拉过了头顶。她被闷坏了,拉开被子大口呼吸。
曾经做过各种千奇百怪的噩梦,往往被纠缠得夜夜失眠,林曦宁愿睁着眼睛瞪天花板,也不愿入睡。有时候隔了很长一段时间,还会继续做之前未做完的梦,就好像噩梦总是未完待续。
近两年来,她噩梦少了许多。
自长筒袜事件之后,艾薇拉消停了一段时间。林曦预感知道,这只是暴风骤雨来临之前的风平浪静。她是一个不安分的少女。不知道下一次,她又会给她带来怎样的惊喜。
她大致了解了艾薇拉的脾性,但凡狠狠作上一回,便会消失一段时间,去了哪里,她不清楚。
彼此不是朋友,只是两个被安排住在一起毫不相干的两个人,生活轨迹全然不同。羡慕她的自由,却又对她追求的自由并不感兴趣,传统观念在她身体里根深蒂固,即便是历经沧桑和不堪,她都没想过和谁发生如此亲密的关系,这是来自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洁癖。
临近期末的前两个月,林曦开始了高强度用脑作息,没日没夜地上课,泡图书馆,看书赶作业。这是一段非常关键的时期,决定着她是否能够快速学完她想完成的科目。
白天她在图书馆通过对世界各国特色建筑的学习,花了三个礼拜的时间,用电脑洋洋洒洒的写了好几千字论文。晚上回到宿舍洗漱完,利用血液快速流转大脑清晰的时间,绘制着一幅建筑图。最后在精疲力竭中倒下就睡。
艾薇拉回来过一次,躺下就睡,难得没找林曦增进友谊,还带了两本书回来。那是两本关于建筑铸造和建筑构图的书籍,她之前看过,原来艾薇拉跟她学的是同一个专业。
林曦没太在意。应该是马上要期末考试了,才临时抱抱佛脚,不想学习的科目重修。照她平时的生活作风生活作风来看,很多科目重修都很有可能。
令人意外的是,期末下学期需要重修的名单里没有艾薇拉的名字,她的各科成绩名列前茅,林曦感觉看到了假成绩。
暑假她没有回公寓,报了学校的暑期课,留下来继续学习。即使学校提供了奖学金,她每个月还是会用晨靖柯提供的生活费,这里的物价是国内的好几倍,她得加快学习的进度。利用可利用的所有时间,多挣点学分,可以早日毕业。
海勒暑假也没休假。
一天,海勒和林曦从餐厅吃完饭出来,没走出两步,林曦就定在原地无法动弹,她看到了站在岔路口拿着校园指导手册,纠结走哪条路的苏子枫。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什么时候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