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九鼎迅速上浮,朝着地面而去。
“嘭!”
随着最后一块灵石爆开,言九鼎连忙用自身灵气接续。
阴阳脸立刻便察觉了他的位置,一道道火线落下,压着隐匿法界,连带着言九鼎一起推向空中。
彭彭彭彭!
一股股无形巨力压落身上,言九鼎仿佛听到了五脏六腑同时爆裂的声音,经络血管寸寸断开,整个世界轰鸣过后化作一片死寂。只是一瞬间,他连隐匿法界都无法维持,重重地摔倒地面,喉头那口血,喷薄而出。
言九鼎不由得心中一惨,暗暗忖道:“这下是真要死了。”
九息。
正喘息间,脑海中灵光一现,突然想起临行前盖玉书的交代,“当真到了绝境,有句话可以救你一命……”
他心头一个激灵,挣扎着撕心裂肺地大吼道:“桂宝山,想不想知道你师傅在哪?”
“你知道?”
阴阳脸停下了攻击,脸上露出疑惑之色,问道:“你是盖玉书?不对,即便是受伤,也不至于这么弱……”
十息。
远处惊天光芒亮起,蓝色光柱之通天地,一股令人心悸的气息扑面而来。
神与气合,胎凝丹成!
“不好。调虎离山!”桂宝山面色大变,扫了一眼已经重伤昏迷的言九鼎,合身化作一道流光,望西北而走。
盖玉书已成假丹,若再不走,死的可就是他了。
“轰隆!轰隆!轰隆!”
本来晴空万里的青阳岭,上空突然乌云汇聚,电光闪烁,雷声大作。霹雳之声紧一阵,慢一阵,恰似山崩地陷,入耳惊心。
山岭周遭灵气变得混乱不堪,惹起四面狂风,吹得山石乱飞。
“金丹劫!快走!”雷震虎刚刚从土里爬出,挣扎着推开眼前姑娘,自个就朝着林外狂奔。
大长腿阴沉着脸色,把在土里的罗菲挖了出来。两人被狂风吹得身体不能自已。翻滚着撞到树上,又摔到土里,一时间鼻青脸肿。
雷震虎也没有好到哪去,才走出树林,直接被灵气风暴卷入空中,身不由己。
言九鼎距离稍远,却也被带上天空。
和雷震虎不同的是,在这样狂暴的灵气中,躯体却稳稳漂浮。
如果有人仔细查看,就会发现那些狂暴的光点,在临近言九鼎身体周边之时,不知为何变得平静起来,像是围绕着自己的君王,温和而驯服。
其胸口处五色纹身光芒大亮,周遭的光点蜂拥而至,形成一个漩涡。在接触体表之时,却又分散开来,游走全身。最终丝丝缕缕形成涌泉,从颤中穴处汇入体内,分化成五种灵力,周天循环而后变成灰色,渗入四肢百骸,接续筋骨滋养血脉,修复着各处损伤。
言九鼎所在之处渐渐成了狂暴环境中的空洞,灵气蜂拥而至的灵气把他包裹成了一个光茧。
奇怪的是,他的存在却不甚起眼,就连一直搜寻的盖玉书,都不曾注意。
盖玉书搜索了半天,没有找到言九鼎的痕迹,颇有些惆怅地收回神念,暗暗忖道:“小友,对不住了。”
他得专心应付雷劫,不是太过薄情,只是压制已到极限,若因此不能度过天劫,反而浪费了小友的一番努力。
“轰隆!”
“轰隆!”
雷霆愈发狂暴,一道道光柱通天彻地。
盖玉书被压到地面,却没有受到多大损伤。
散逸的灵气朝着四面吹拂,犹如****,所过之处赤霄宗的修士个个如遭雷击、鲜血狂喷。
唯独言九鼎周遭,丝毫不曾受到影响。
天劫之下,盖玉书如同闲庭信步。狂暴的雷霆临身,不仅没有造成损伤,反而助长修为,身上气势节节攀升。
片刻之后,一团皓月升至半空,光华清冷。濯清涟,散冷辉,清冷高洁,冰寒赛雪。璀璨耀眼的一团,散发着无尽清光。
整个青阳岭上下,乃至东海城地面,无数修士、凡人,都听得遥遥一声清喝:“千锤百炼出仙山,雷霆临身若等闲。百年苦修今升华,无漏金丹现人间。”
那是青阳岭?
姓桂的……晋级金丹了?
罗宜修看着天上那清冷的光芒,不觉有些吃惊,暗暗忖道:“此人方才培元中期,怎么可能那么快?”
他忽的心头一个激灵,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思忖道:“此时青阳岭还有一名培元!”
“盖玉书!”
“不可能吧?此人不是身受重伤?”
但是除了这个之外,他已经想不到别可能。桂宝山修炼的是火法,而此人身上的宝光,却更偏向清冷高寒。
“东海城,不能待!”
罗宜修呆然半饷,便有了决断,遁光的速度更快。
风铃客栈。
看得门楼上的匾额,罗宜修下腹忍不住一阵燥热,嘴角微微翘起。
啪啦!
整个人直接撞将过去,破开楼台。一道艳红色波光震动,整个客栈的情况尽收眼底。
“找到你了!”
罗宜修一步就纵出了楼台,迈入一个不起眼的院中,便见一个身着白色纱衣的倩影推门而出。
不是一直心心念念的美人儿,又是哪个?
柳如玉见得是名陌生男子,心中恼怒顿生,柳眉倒竖,轻叱一声道,“来者何人?”
“这就不认识我了么?”
罗宜修嘿然笑了起来,却见眼前美人一脸懵然。他心念一转,随即一拍脑袋,想起言九鼎另有其人,便问道:“你认识言九鼎吧?”
柳如玉心头一震,忽然就回忆起此人的相貌,手脚有些微微颤抖,问道:“你把他怎么了?”
“那小子……”罗宜修见她如此着紧,眼珠子一转,说道:“如果你还想让他活着,那就听我的。”
说完,便把手伸了过去。
果然,
柳如玉没有反抗,乖乖让他制住。
那令人怜爱的凄然模样,罗宜修差点就要化作禽兽,狠狠地喘了几口粗气,才平复了心情:“盖玉书刚刚晋级,不能长久逗留!”
带了个人,他无法遁行。便从储物袋里取出一物,口中一吹,迎风见长,成了一辆马车。手中一道波纹过去,推平了眼前阻碍,驱车向西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