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请大夫!”
纪如风被灵长和莫要护在身后,反倒是被人一把推出去挡刀的二皇子惊慌失措的大喊。
贺莲之在军营里早就炼的皮糙肉厚,一把匕首划破点皮肉,没什么大碍。
只是,匕首上明显是涂了什么东西,仅仅是划破了贺莲之的皮肉,那往外冒出的血却是黑色。
见眼前的身影摇摇晃晃,纪如风神色一凝,沉声道:“贺莲之!”
灵长和莫言这才回过神来,“贺将军!”
赵良志带人追拿黑衣人,此时正巧回来,见贺莲之神情不对,立马让人搀扶他,唤来大夫。
汴梁知县府,后院起火,黑衣人杀进来却不见知县府中伤及要害,真是奇事。
见众人没事,知县府中的人才匆匆赶来谢罪。
二皇子气的要斩了他们,纪如风轻笑着拦住他,“就算杀了他们,难保明天就不会有第二个知县府。”
门内,大夫正给贺莲之医治,灵长和莫言照顾他。
纪如风走出来,身后跟着赵良志,她回转过身,负手而立,道:“昨晚夜袭二皇子的黑衣人审问的怎么样?”
赵良志闷声回:“属下卸了他的下巴也没见他毒药藏哪儿,刚给他装上人就服毒死了。”
“昨夜让你查的那件事呢?”
“啊!那个呀!”赵良志笑嘻嘻的道,“属下查到了。”
“突然出现解救二皇子的人是西屋苗疆的人,用的巫术很显然是南宋那边的。不过二皇子昨夜受惊了,没看清那人的长相,只知道他手臂上有一道黑色的纹身。手拿一副权杖,很有可能是南宋国的巫师。”
纪如风忽然想起什么,道:“帮我查一查,南宋一国眼睛是紫瞳的人有谁?”
“啊?”赵良志惊叹。
“怎么?”纪如风问。
赵良志说:“紫瞳是被南宋国奉为‘不详’的象征,一般这种巫师都不能成为守护一方地域的巫师,只能作为南宋西屋底下城的花臂师,一般见不得人。”
“怎么说?”纪如风怎么不记得自己听说过南宋国还有这样的一条不成文的规定。
赵良志更惊诧了,“去年南宋皇帝因为做梦梦见自己的皇位被一双紫瞳的人夺了去,所有才有了这样的规定。此事传的三国皆知,宸王你居然不知道?”
纪如风被他说话的口气逗笑,但面上依旧是风轻云淡,“嗯,不知道。”
赵良志很后腿的嬉笑说:“不知道也正常,宸王你日理万机。”
纪如风没理会他。
独自往门内看去,见贺莲之躺在床榻上的模样,心里不知为何一阵堵。
他本该是肆意妄为的权臣,本该按照他自己的活法,活这一生。
却是因为她,人生完全变了一副样子。
她是不是太过自私了?
自以为是的为别人着想,其实榻更多的是干预了贺莲之的人生。
索性贺莲之的伤只是划破了些皮肉,伤口不深,毒未渗透肌肤里。
内服解药,外服伤药,不稍三刻,贺莲之便醒了过来。
他醒来第一句话便是抓着赵良志的手,问他:“宸王如何?”
赵良志被他掐着点皮肉,疼的哇哇大叫,“兄弟……放放放手!”
贺莲之:“快说宸王有没有受伤?”
赵良志龇着牙,摇一摇头,“没没没!快松松手!”
说罢,贺莲之当真松开了他的手,不到片刻,纪如风听闻他醒过来的消息,立即赶了过来。
见他安然无恙,心下一块石头突然落了地,叹一声,“以后切记不要拿自己的身体挡刀。大夫可说了万一那刀再伤进去几分,他就是华佗再世,也难救人回天。”
赵良志笑哈哈的杵在那里乐,灵长和莫言向他眨了眨眼,实在不行,两人一左一右,夹着赵良志出了房门。
赵良志不解,“两位姑娘要拿什么东西?我让其他兄弟帮你,我还要照顾贺将军呢。”
莫言白他一眼,“就你事多。让你来拿就来拿。”
赵良志被骂的不着头脑,傻乐的跟着走了。
房内无人,纪如风放下王爷的姿态,担心道:“你的伤?”
“有些疼……”贺莲之似乎已经抓住了纪如风的心思。倘若他说不疼,反而招不来纪如风为自己的担心。
纪如风轻笑:“下次可还会拿身体挡了?”
贺莲之抿了抿唇,道:“会。”
纪如风:“……”
“怎么不说话?”贺莲之淡淡的抬了眼皮,望着纪如风。
她难得开一次玩笑话,他说这话让她怎么接?
纪如风闷闷不乐:“你可真行。”
见她眉梢带愠色,贺莲之没在寻她开心的话,只道:“那些黑衣人的下落,宸王可有着落?”
纪如风:“依你所见,我前脚刚离开京城,后脚就有人行暗害之事,除了‘那位’,还能有谁?”
贺莲之:“既然知道是他,宸王可要多加防备。”
“防备之心不可无,但就是今夜没有防备的时候,他偏偏容易露出马脚。”
“宸王的意思是?”
纪如风轻笑:“敌人在暗,我们在明。小心为妙,如今京城那位是恨透了我们。”
“是。”贺莲之将她这句话记在心里,从来都不敢轻易忘记。
贺莲之伤好之后,他们便收拾收拾行李,打算从汴梁出发,到渝北。
渝北一行,危险重重,区区汴梁之惊,便扰的他们不得安宁。
倘若真到了渝北,各方势力盘踞,不知道又要多少刀子在等着他们。
收拾好一切,纪如风将走之时,送了汴梁知县一行字:多行不义必自毙。
汴梁知县见她提的字,脸色微微一变。
在她走后,立马写信上京,告知丞相,他们一行人已经离开汴梁,不日便能到达渝北。
赵相收到信,掌心密信成了齑粉,一向以和善为名的丞相,脸上布满了阴郁和不悦。
堂下跪着的一众黑衣人,个个如丧考妣,垂着头,胆战心惊的等着丞相的发落。
“高飞,你便是这样替我办事的?”
说话间,黑衣人中站着一人,身高八尺,虎背熊腰,留着一头络腮胡,眼睛透着精明能干,从中站起来,跪在丞相脚下。
“相爷在给我一次机会,渝北之行,一定让他葬身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