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谦面色潮红,神色倒是清醒的很。他稍稍动了一下手腕,手铐有些重,但是不摩擦皮肤,冰冰凉凉的。
陆谦撑起身子,靠在床背上,晃了晃手腕:“能不能解开?手疼。”
黑色的手铐衬得陆谦的手修长白皙,多了一份禁欲之气。
司枳不听,“不能。”她专门选了最舒适的一款,就算整个人压在手铐上都不会疼。
想骗她开锁,门儿都没有!
司枳躺在陆谦身边,一把揽过人:“睡觉。”
陆谦:……
“你这样绑着我,我很不舒服,我睡不着。”陆谦不动声色,试图从司枳身上搜出钥匙,手刚刚抬起就被人摁了下去。
“钥匙不在我身上。”劝你不要白费力气。
陆谦有些诧异,继而低低的笑了起来,司枳睁开眼睛:“笑什么?”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自己也能被人在意,觉得心安而已。
司枳莫名其妙,看了陆谦一眼,抱着人闭上了眼睛:“别动。”
良久,陆谦叹了一口气,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栽在她身上。
不过,这个感觉,还真不错。
陆谦半抱着司枳,嘴角勾出一个弧度,或许是司枳在身边,睡意渐渐袭来,他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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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陆谦幽幽转醒,身边空空如也,手铐也已经被人取下。他活动了一下发麻的胳膊,穿上拖鞋向客厅走去。
司枳正在吃三明治,没办法,他们两个都不会做饭,只能去楼下铺子里买。
现在司枳都已经成了店里面的老顾客了,老板娘每次见她都笑眯眯的。
“过来吃饭。”女生抬头看他一眼,低下头继续看平板。
陆谦应着,坐到了司枳对面。
司枳忽然开口:“毕业以后,要不要来洛氏?”
如今她也算是掌握了大半个洛氏,塞个人很容易。
陆谦:???
“什么?”“以你的能力足够在那里找到一个好的工作。”司枳喝了一口牛奶,更何况还有我给你开后门。
至于那些闹事的家伙,找个机会做掉几个叫嚣得最厉害的自然就歇下去了。
陆谦眼角荡着笑意:“那么,你算是包养我吗,洛总?”
司枳看他一眼:“你觉得是那就是。”
陆谦耸耸肩,开始吃起早餐来。他这个人其实不怎么喜欢吃早餐,不过司枳每次都会准备双人份的,陆谦不吃的话就会被倒掉。
用司枳的话来讲,她是绝对不会吃剩饭的,即使没人动过。无奈之下,陆谦开始试着吃起早饭来了。
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安静的吃着饭,阳光从窗外打进来,照得地面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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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家门口。
一大早,洛家门前就站满了人。各路股东得到可靠消息,洛氏总裁已经染上了毒瘾,根本撑不了几天了。
于是他们中的一些人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想趁洛凯死之前把人截住。
一开始众股东还在好言好语,可大门封得死死的,根本没有一点要开的迹象。
有人开始诱哄洛凯:“洛总,为了集团的利益,我们实在不忍心让您拖着如此疲惫的身体来搭理业务……”
“是啊是啊。”
“请开一下门好吗?”
有人开始踹门。毕竟洛氏集团是一块大鱼肉,谁都想分一杯羹。
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下人匆忙的到大厅汇报管家,管家焦灼的敲了敲洛凯的房门:“老爷,有人闹事……”
他敲了很久,没人开。
“让媚娘去。”一声气若游丝的微弱声音从里面传来。
管家支支吾吾的说:“夫人,夫人不在。”
“她去哪里了?”
管家抹了把汗,斟酌着语句:“夫人前几天就出远门了,已经好几天不曾回来了。”
里面沉默许久,忽然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是杯子摔在地上的声音。
管家听得心惊,“老爷……”
其实不仅仅是媚娘,家里大半的佣人都走光了,只剩几个人留了下来。留下来的那几个也不是好心,而是想再搜罗搜罗这里的宝贝。
洛凯平时都在公司,偶尔回几趟家,并不长住。在他的眼里公司大于一切,钱是最重要的。
洛凯平时最爱珍藏古董,只不过后来染上了茶瘾,就很少过去了。那些东西普通人随随便便拿上一件就可以少奋斗好几年。
那些个大的,成色好的都已经被别人拿走了,只剩些瓶瓶罐罐了。但还是有人想要。
偌大的洛家如今已成了一副空壳子。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房间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洛凯躺在床上,瘦的皮包骨头,没有一点人样。
他的手里紧紧捏着一张纸,死死的拽着,就像拽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洛凯起身,长期营养不良的脸变得蜡黄,整个人就像一副骨头架子,看的着实可怖。
“用不用把大少爷叫回家来?”管家小心翼翼的说。
洛凯的眼睛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亮,布满血丝,眼球凸出,就像是地狱里的恶鬼。
管家对上这么一双眸子,心猛的跳了几跳,赶紧下去了。
洛凯抓着那张纸,喉咙里溢出几声笑,嘶哑难听。那是一张亲子鉴定,上面写着,他和洛易天的父子几率为百分之十。
他疯狂的撕扯着纸张,原本完完整整的一张纸被撕成碎片,洋洋洒洒的落了一地,混着碎裂的茶杯。
可不可笑?自己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不是自己的种!他这顶子绿帽戴了二十几年!!
洛凯微微的喘着气,他的这副身体已经达到了极限,连撕张纸都费力。
他抬眼,望着空空荡荡的洛家。走了,全走了……
洛凯怔怔的看着,浑浊的老眼留下两行清泪。
终究,还是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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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枳得知洛凯死亡已经是几天后的事了。司枳也不意外,以洛凯的那副半死不活的身子,迟早会垮。
当时闹事的都给吓坏了。
他们像往常一样去踹洛家的门,因为门没有锁,只是虚掩着,所以他们一踢就踢开了。
院子里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可以看出好久都没人打扫过了。
股东们壮着胆子往里走,房间里黑漆漆的,透着腐败味。
“呕……”有人干呕起来。
客厅正前方有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坐在椅子上,人已经死了有些时候了,头上的血迹已经干透,许多苍蝇围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