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姐很了解我啊……”
白小唐没有阻止陆雅学姐看似暧昧的行为：“为了我，补了这么多课。”
陆雅学姐说的每一件事都没有错。
他在那个老厨师那里学到了足以在全国派上号的中餐手艺，如果他愿意的话，老师父甚至愿意出资让他开一间餐馆。
他在那家咖啡厅学到咖啡师手法足以满足众多少年少女的梦想。
开一家咖啡厅，悠闲度日，然后遇上几个有故事的人。
对于那些欣赏他的人来说，他无比耀眼，令人敬佩。
但他却自诩平凡，并认为这就是平凡，所以一直平凡的活着，没有走这些直接可以通往富裕的途径。
修长的美腿叠在一起压在白小唐的腿上，陆雅学姐撩动自己黑长的头发，身体后倾让他能够看清自己身材的曲线。
白小唐不得不赞叹学姐的高妙和课前预习的厉害。
这把自己对喜欢女孩的属性都摸的一清二楚。
他的眼珠子没有掉出来，而是更加随意地顺着学姐大腿的曲线往上攀爬。
“这裤子真白……我很想问一下……”
不等他开口，陆雅学姐就看穿了他的想法
“我有你的借阅卡，借阅卡绑定了你的身份证，我在计算机方面有些天赋，用了点时间搜了一下你……”
白小唐懵懂地点了点。
美女在怀无法享受，只是有些疲劳的伸了个懒腰。
他看着学姐略带绯红的脸蛋，心想要是昨晚的那场杀人案不是学姐做的那该多好。
聪明，机敏。
一个孤独地被家人抛弃在角落里的读书的女孩，却漠视并嘲笑着他们的愚蠢。
哇哦，这种设定多酷。
忽然，白小唐笑了起来，因为他注意到了一些很有趣的事情。
他轻轻摇晃着身体说道：
“如果学姐能够正面回答我的一个问题，我想我可以答应你刚刚的要求。”
一个问题？
陆雅学姐的嘴角先是上扬了一下，然后又凹陷了下去，似乎在考虑什么。
不过白小唐才不会管对方会不会答应，径自说道：
“你为什么要杀那个红发青年？”
这个问题对他来说要比另一个世界的事情重要的多。
他此话一出，男人的荷尔蒙自然而然散发了出来，眼神，身体的细微动作，无疑都在给他问话的人很大的精神压迫。
刚刚还被拷问的白小唐顿是角色转换，现在他才是掌控全场的法官。
然而，如同前一刻的某种违和。
陆雅学姐并没有脱口而出自己杀死对方的理由，反而是沉默着看着他。
陆雅学姐的眼睛好像在说话，但嘴巴和身体在拒绝。
她从白小唐的腿上站起来，径自来到靠门的地方，堵住了房间里唯一的出口：
“我本想询问他关于你的事情，但他将我带到后巷之后却打算对我图谋不轨。”
这样啊。
白小唐松了一口气，这总比那些变态杀人魔的理由好的多，他现在害怕的是学姐已经无视杀人的理由了。
白小唐挠挠头，似乎有些纠结：“这可如何是好？”
“你这么说，我忽然觉得他挺该死的。”
而陆雅学姐很明显不喜欢这个话题，她脸上的红妆淡了许多
“我还以为你会问我关于权能，或者……关于【世界】的事情……”
白小唐笑了笑，摆了摆手，在示意对方不用太过警惕：
“我的确很想问，但……学姐应该不会告诉我实话，会想现在一样保持沉默。”
“你杀死那个人的意图将决定在我心里你身份的定性。”
他指着女孩，然后指了指自己。
“你很了解我，但……也并不了解全部的我。”
“我虽然讨厌这个世界，但……这个世界上有我所珍重的人，我尊重生命，并热爱生活，所以我会保护这个我所爱的人爱的世界，不会许下那种玩笑一般的愿望。”
此时此刻，他的脑海中出现了几个人的身影，他们无疑是拯救自己孤独的光。
“学姐，我们不是一路人。”白小唐由衷地说道。
“关于你权能的事情……我也不是没有一点线索。”
他弯下腰，一本一本捡起地上的书，而站在门前的女孩看着这一幕，不知为何眼神在轻微晃动。
“无论如何，你是很爱这些书的，我相信你和我讲的故事，因为我能体会孤独的感觉，我对这些悲观的情绪特别敏感。”
白小唐摇了摇头，不想去想自己童年的某些事情，他话锋一转，摇了摇手中刚刚捡起的书：
“但对于《圣诞老人笔记》，你……并不是想看懂研究透神明的文字那么简单。”
像是一把剑插入了陆雅的心脏把她顶在墙上，她眼睛微缩，却没有说话。
“那个世界的东西无从考证，学一门新的语言没有引子，你要如何去学习和理解？”
白小唐看着身前的一本厚沉的方块后书，很想修改了多次的新华词典。
记得自己小的时候，预习课文的时候，老师总会让自己查字典。
没有引导阅读的工具，光看一本书上的诡异符号，陆雅学姐怎么可能解得开神明的文字。
于是，白小唐开始推理：
“答案一，历史上曾经发生过类似的事情，神明在现实留下了一些他们存在的证据。“
“但我很快排出了这种可能，因为神明……没有那么愚蠢。”
白小唐自然而然想到了选中自己的陆璐，无奈地说道：“我曾经想要读懂上面的文字。但那次头疼得无比厉害。晚上，我试着凭借记忆重塑脑海中的图形，但结果很显然……根本无法做到。可见，学习东西并不是凭借记忆力里就能辨识的，它需要特殊的方式。”
“你应该知道，我的记忆力非常出众。”白小唐有点小自恋的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没有在乎陆雅学姐铁青的脸色。
然后继续说道：
“答案二，选中你的那个人会教你神明的语法，就像父母教着新出生的婴孩张嘴说话一样。”
“但为什么一定要是我所得到的那本书？”白小唐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因为他同样来自【世界】，你很聪明，确定了他可以教你【世界】的文字。”
白小唐注视着陆雅的脸，脸上的笑容和温柔的脸线逐渐变淡：
“于是推论，你和他有一笔交易，就想上补习班付钱一样。那本书不是用来供你研究的，而是让你交学费的。”
白小唐坐在凳子上将地上的书一本本拾起。
每次书落下的声音，就像一张落下重锤的打鼓，在陆雅的心口干涉着她的脉搏。
她了解白小唐，靠的是资料，靠的是自己的信息网络
而白小唐了解他，靠的是推理，靠的是智慧与看人的阅历。
自己和他……真的不是一路人。
他比自己聪明太多了。
聪明到让她现在就想挥舞起胸前的镰刀，抹了对方的脖子。
这一刻，她很像反驳对方，但却因为某些原因，内心的情绪只能够在脸上变化却不敢发声。
这一切，在高摞书本的缝隙里，被白小唐也收入眼中。
“看吧，我说过你不了解我。”
“我啊，在哪些地方打工，和无数身份地位不同的人交流，得到的不仅仅是他们的信任，还有他们的知识技能。”
“我还得到了他们看人的方式，更多的时候人们称其为察言观色的能力。我更喜欢称为老油条。”
白小唐看着身前的书堆，忽然一把推倒。
陆雅的眼睛顿时瞪大，崩塌的不仅仅是桌子上的书塔，还有她面对白小唐的那份自信。
“老油条能控制自己脸上的表情，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一个个谎，能冷静地把握说话时候的尺寸和谎言的程度。”
“我在外面跌打，看的是人生百态。”
“学姐卧在家里，光看纸上的文字却没有人能帮你验证。”
“我面朝万千人，哪怕忽然站上春晚我都能侃侃而谈，可是学姐你呢，你一定会露出比现在还夸张的表情。”
白小唐笑着，他一只手的大拇指和另一只手的食指对碰，将陆雅学姐的样子牢牢锁定在自己比出的方框中。
“你看，学姐啊，你现在这样的你丑死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