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阴阴的,千头万绪,祸福都是轮流转,这样的循环往复,让人恨不得了却一切。
可了却这一切,有什么意义呢?
正在打扫的丞黎向言九瞥了一眼,看见言九正在树下下棋,言九认真地盯着棋盘,丞黎可没时间管这些,他的任务是做家务,不然今天又是一个难熬的一天。
丞黎一下一下地打扫院子,把那些枯叶扫到一起,丞黎的动作极轻,他生怕自己的动作太大又会招来言九的毒打。
他一边扫地一边观察言九的神色,言九的手总是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当他不知道下一步怎么走的时候,他总是会用手指摩擦裤子上那块破了的地方。
言九头也没抬头,隐约感觉到丞黎的眼神,只是斜斜的看了一眼,手里放下了一颗棋子在棋盘上,说道:“你有时间看我,不如动作快点,不然今晚就没饭吃。”
言九勾起一抹纯善的笑,又拿起一抹棋子,那平淡的语气却像是地狱里的恶魔:“或者说,你想活活饿死自己?”
丞黎一惊,将头偏了过去,他并不是害怕,只是和言九对着干有什么好果子吃呢?
本该他可以攻击言九逃出去,可是他现在已经病怏怏的,哪里有力气去对抗言九。
丞黎加紧了打扫的速度,因为丞黎身上有伤,不敢有太大的动作,丞黎咬牙坚持打扫好了院子。
可是对于丞黎而言,虽然这件事情都是独旭造成的,但是他不后悔救了独旭,真诚对对待独旭,他并不后悔。
丞黎正打算去忙别的,却被言九抓住头发,一下子撞到树上,那一刻,丞黎觉得四周都变黑了一瞬。
“你这是做什么,明明很干净。”丞黎说道。
丞黎的头上流下血来,丞黎用手扶着树,不停地大喘气,希望能让自己缓过来,可能接连这几天的欺辱,现在他似乎都感觉不到疼痛和触碰在树上的感觉了。
言九面带嘲讽,盯着喘粗气的丞黎,似是心情极好,他伸出自己的一只脚说道:“你是打扫得很干净,但你把我的鞋弄脏了,给我跪下来用手擦干净。”
“你!”丞黎很是气愤,站在那里没动作,只是暗暗的在手里聚集起一股气,他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让言九丧命的机会,丞黎看着言九眼里闪过一丝杀意,但他的面上却不显露一分。
可现在并不是时候,这伤...
言九是谁?他当然明白丞黎对他有杀意,他把手搭在丞黎肩膀上:“公子,你以为你一个重伤之人,能拿我怎样?”他暗暗的在手里施了一点力。
丞黎感觉到了肩膀上的力量,这是言九在示威。现在,丞黎不可轻举妄动,否则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
丞黎撇了言九一眼,只感觉到言九向下用力按着丞黎,随后他撩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因为外力的作用,跪了下去,他的心里却是这样的:都说大丈夫能屈能伸,今日之事实在有失尊严。
他的青筋都显露出几根,言九知道他的气愤,他只是笑着不发出一点声音,这样就能表达出最大的嘲讽意味,今日他的所作所为对于丞黎来说比杀了他还难受。
丞黎闭眼给言九擦着鞋,咬着牙,血顺着他的嘴角滑落,丞黎的身体开始微微发抖,言九看着他好似在期待着什么。
不知哪里传来的诵读经书的声音还在,丞黎默默地跪着给言九擦鞋,今日的他是言九的奴隶,对于言九来说是牲畜都不如。
今日之辱,实其必痛。
言九盯着丞黎在心里默念:一,二,三,四,五...
他看着丞黎的身形有些不稳像是马上就要倒下的样子,他开口说了四个字:“比女人还弱。”
就是这简单的一句,让丞黎呕出一口血,血沾染了言九一身,言九见此对准丞黎的心窝就是狠狠一踢,丞黎一下向后倒去,整个人和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丞黎仰躺着挣扎着想要起来,奈何没有气力了,言九一把抓住丞黎的衣领,把他提拉起来道:“你不用觉得屈辱什么的,公子,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呐。”
说完对准丞黎的脸就是狠狠的一拳,打落了丞黎的一颗牙,还让丞黎呕出一大口血。
丞黎实在不想忍了。
他一挥手一股气击中言九的右臂。
言九的右手掉落在地,他疼地翻滚在地,浑身直冒冷汗口中一直喊着:“畜牲,你个畜牲。”
丞黎看着言九,外面吵吵闹闹的有人来了,丞黎顾不得自己的伤抢了言九的钥匙就从后门逃跑了。
“你怎么了?”
“把那个家伙抓住给我活活打死。”
“谁?”
“废了我手的孽畜…………”
言九那里依旧是吵闹着……
“这么久,这丞黎终于反攻了...”独旭在另一个地方,面带阴险地看着。
丞黎跑了一段距离有些累,就坐在一颗树下休息,这时言九的人追了出来,丞黎顾不得身体的劳累,站起身来继续跑路。
他不能被抓住,若是他被抓住了他必死无疑…绝对不能...
那些人牵着大狗,在浓密的树林里寻找丞黎的踪迹,终于,丞黎看见了一条清澈的小河,丞黎想都没想跳了进去。
等那些人来到河边只看见一件带血的衣服,丞黎的人没有找到,想用大狗寻找丞黎,奈何这丞黎实在有些奸滑,一点血腥味都没有该如何找到他呢?
而丞黎却只是顺着河流游走了,躲在了喝对岸的草丛中,因为身上的伤,招来了许多蚊虫咬的他浑身都是小红疙瘩。
此时草丛有只蟒蛇跑了出来,丞黎一惊,刚想起身,却被蟒蛇死死地缠住了脚,蛇慢慢地把嘴伸向丞黎的脚,他慌张中不停地用手寻找着什么,蛇刚要下口,他抓住一个很尖的树根直直地插入蛇的头部。
此时,河对岸的一个人提议到:“不如我们去河对岸找找看吧。”
那些人都觉得这是好主意,一个黝黑的男子对着丞黎在的草丛一踢,丞黎向左一躲,暂时躲过了那男子。
“晦气,遇上这种事真晦气!”有一人在那里骂骂咧咧的,其他人也纷纷表示支持,有人往旁边吐了一口唾沫。
“回去又得挨骂了,该死!”
说罢他们就离开了……
而丞黎从草丛里出来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腿上爬满了一种奇怪的吸血虫,原来他刚刚藏身的位置有一泥坑,里面全是那种东西。
丞黎强忍恶心把那些东西弄掉了,看着快要黑的天,丞黎却莫名觉得很好,至少他恢复了自由,向北走,或许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丞黎大致估算了一下北的方向,就上路了,他浑身的伤,肚子饿得咕咕乱叫,但他却丝毫不在乎……
嗣权知道自己被离洛骗了后,就连忙找到离洛。
“你怎么回事,为何骗我?”
“你自己清楚自己干了什么...”
“我干了什么?呵,我干的是再正常不过的之事了。”
“正常?你她关在暗室里,这叫正常?”
“你的意思是叫我光明正大?”
离洛瞪了一眼嗣权,挥了挥手,就离开了屋子。
嗣权看着离洛的背影,眼神里充满着一点喜悦,不知为何,他突然心情比之前好太多了,而且在离洛看来,他哥自从那个攻打天尘之人来了之后,就变得越发疯魔了。
离洛不知道为什么他哥还坚持着让一个爱着其他男人的女人爱上他,这不就是凡尘所说的强人所难吗?别人不喜欢自己,你为何却如此固执。
离洛就知道,在她和寒阙这件事情上,看得出来寒阙心里住着一个自己无法去比拟之人,所以离洛即使说出了自己的心意这也没关系,毕竟离洛他不喜欢强迫别人喜欢自己。
离洛,嗣权这两个性格迥然不同之人很难让人相信他俩竟是龙凤胎。
独旭在一间草屋外浇着花,他知道现在丞黎已经从自己变换出来的言九手里逃掉了,但独旭可没有觉得什么,只是想着此时,总是会有种邪魅之笑在脸上挂着。
“丞黎,不知你现在如何呢?”独旭看着灵灯,然后用火把他点燃。
南璇已经坐在焰萧身边很久了,可是焰萧总是昏睡着,这让南璇的心痛从未停止过,焰萧有时候手指会轻微地抖动一下,看到这些,南璇心里不免有些安慰。
其实生活里总会出现一些坏事,可这些坏事,是渐渐变好,还是一直恶劣下去?
丞黎走到一个桃树下面,看着上面的桃子不免有些心动,但是他根本没力气爬树和摇树,他思量许久,便坐下来,靠在树上,用头和背使劲的往后用力靠,终于,一颗桃子掉在了他的腿前。
原来老天还是会可怜人的啊。
有时候,月亮与太阳,总会让我们视而不见,但是它却有它独特的颜色。
天降大任,多灾多难,丞黎天资聪慧,小小年纪便是温浠王府的小神童了,但是这个人也是普通人,他的多愁善感或许是插入自己心口的一把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