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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古堡是一座正方形的城堡,以哥特风格为主,棱角分明,主塔上的石英钟记录着时间的流动,每到整点都会发出沉重的叹息,更显出古堡不可亵渎的威严。古堡高高地屹立在格登的中心,它是整个王国的心脏。因为地势高,所以从古堡可以俯瞰整个个格登,有鳞次栉比的房屋、交错纵横的街道、流淌不息的河流、古老庄严的拱桥、还有柳树、行人、自然也少不了圣神的圣塔。

杰克?巴比洛尼伯爵正在休息室的窗台看着它们出神,阳光下的美景没让他的心情变好,紧皱的眉头中满是焦虑。他是纯正的圣彼岸王国人,高高的个头,金色的长发,有点方正的脸上有着高挺的鼻梁,一双蓝色的眼睛很深邃,仿佛有无尽的智慧。杰克虽然是老将军,但是他的心从来没有老去,思想与时俱进,这正是他坚定的作为国王决策的反对派的原因。

介时,米歇尔·普拉松大管家端着一杯茶走进来说道:“伯爵,您现在很焦虑,要来一杯茶放松一下吗?”杰克笑着接过茶说道:“为什么不呢,我表现的很明显吗?”米歇尔点点头,“您的焦虑写在了脸上。”

“哼哼,看来人老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杰克自嘲道,“好了咱们说正事。”他接过茶,品了一口。

嗯,好苦。

杰克坐到镀金镶珠边的沙发上,“大管家,我希望你能带来好消息。”

“嗯,正如您所料,是和这杯甜茶一样的好消息,按照您的吩咐,我已经和革命党的领袖博卡尔通过气儿了,如果他们不出意外,今晚午夜就会行动,郊外的起义军已经默默地向格登靠近了,安插在格登的人也都准备就绪,而您帮助他们里应外合的意思我也告诉了他们,他们接受了您的意见。”

“你去告诉他们我会尽力争取让国王下调税务,放宽政策,如果实在不行,今晚就按计划行动。”说罢,他把一卷纸条塞进米歇尔的衣兜,“务必交给我的孩子。”

“明白了。”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大管家走过去问道:“谁?”

“尊敬的伯爵,国王的会议要开始了,请您跟我一同前去。”门外领路的侍从说道。杰克对米歇尔说道:“大管家,祝你好运。”随后他又呡了一口茶。

嗯,甜的。

“您也一样伯爵。”

杰克随着侍从一同赶往议事大厅。大厅门外是一条红地毯走廊,走廊两旁是各式花瓶,还有奇异的雕塑,墙壁上挂着一排排肖像油画是历代皇室成员,其间间隔着一盏盏金柄油灯,它们似乎是为了让油画里的人监视走廊而努力发光。在国王召进前,大臣和军官的在这条辉煌而阴森的走廊静候。

“进!”

随着一声呼号,两个侍从举起高高的节仗,那个节仗顶端有个钩子,正好勾住拱形门的把手,咯吱一声大门被拖开了。两队人齐步走进巨大的厅室,议事大厅呈圆柱形,为了应对长时间议事,在两旁设置有阶梯形的椅子,在大门正对着的前方是比两旁梯椅高三个阶梯的王座,王座斜后方是一个巨型的银制鹰头,它的羽翼向两旁的梯椅伸展,环抱且监视着翅下王的仆从。

在穿着旧式斧戟手铁甲的骑士带领下,大臣和军官们逐渐入座。杰克坐在右边第二排第一个,他坐下后便开始翻看桌子上的文件。坐他身边的副将约什·肯尼迪问候道:“近来可好,伯爵?”他的表情很复杂,但最多的是疑惑。

杰克阖上文件,平静地说道:“还不错。”

“您觉得这次开会是为了什么,根据我们的议案调税放卡,还是关于革命党今夜的起义?”

“我觉得都有,那个老家伙把所有在城高级贵族全部召集,还能为了什么,也就你说的那些了。”

约什靠近杰克,耳语道:“伯爵您为什么还是来了?”

“为什么不呢?”

“那份名单……”

“人总得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无论什么责任都得承担,我早料想到会有今天,所以想争取一下最后的希望,让那个老家伙回心转意,我并不想看见同胞们手足相残。”

“您的孩子会以你为荣的,即便现在他……”

“哼哼,无所谓了。”

约什默然,一个伟人莫不如此。

“咚咚咚——”

“请诸位安静一下!”手持大喇叭的号官,用尖尖的声音喊话,弄的在坐的人浑身不适,但是起了很好的效果。

“好的,国王的意思都写在文件里面,请诸位阅览,阅览之后用手边的灵能按钮投票,弃权不投票。”

话音未落,所有人开始翻看文件,时不时的有切切察察的交流声从人群中流出。

不一会儿,翻看文件和投票的时间结束。号官看着手上的计数器,念道:“赞成798,反对190,未投票12,议案暂定通过,请有疑问者举手发言。”

杰克第一个举了手。

“请你发言。”

杰克站起来,眼睛直视国王,左手拿着文件,右手指着文件上的条款说道:“国王殿下,请问这第一条税务上调百分之二十是为什么?上调哪些地方?”

国王没有回答,甚至没有看他一眼,眼神示意坐在右边第三排第一个位置的人,那是太子,戴着金花红底蓝带帽,因为肥胖,帽带在他的下巴勒出了一个沟壑,眼睛挤的小小的,不仔细看以为是一条线,下着红色丝绸袍,他挺起胸胸前象征太子的勋章抖了抖,然后立刻举起他圆滚滚的右手。

号官道:“太子殿下想要为伯爵解答吗?”

他笑着点头,脸上的肉上下抖动,让人看着恶心。

“请。”

“国王殿下,伯爵,”他艰难地躹了一下躬说道:“伯爵大人,您也看到了,在坐的百分之七十九的人同意这个方案,您应该清楚,我们国家的勇士们正在为我们的王国开疆扩土,安抚家属的抚恤金,生产器械的工厂,服装购置,雇佣长短工都要用钱,再加上国内维持秩序和治理灾害,以及薪水等零碎开销全都是钱,国库亏空,我们不得不上调税务维持开销,所以这次税务上调是针对各个方面,无论是行商还是日常上缴都调了。”

杰克不依不挠地追问道:“可是这样上调会绕乱国内的秩序,难道说我们圣彼岸王国只有前线的战士需要用钱吗?这是这个月第四次上调了,算上上个月是第九次,缩短了五次纳税时间,现在是每三天就要纳一次税,对资产方面收税已经涨到百分之七十了,我希望使用议会权力,请修改议案,重新投票,按照圣彼岸王国的法律,我有这个权力。”

坐在下方的一个贵族举手。

“请。”

“我同意伯爵的建议,这简直没有活路了。”

没投票的和投反对票的人都举起了手,他们既是地主又是商人,这一上调使他们的负担更重了,谁知道战争什么时候结束,有可能还没熬到自己就先破产了。

老国王打了个哈欠,只说了两个字,“驳回。”

杰克情绪有些激动了,“瓦维德十二世!你不能这样!请听听我的建议吧!我作为跟了你大半辈子的仆从,绝不会想要害你!”

太子见状,拍拍桌子道:“来人!给我把这个……这个僭越和企图谋逆的叛徒拿下!”

两个骑士冲过去按住了杰克,杰克的头被死死扣在桌子上。他怒吼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我承认我有僭越之举,但是我绝不是叛徒!”太子笑着从衣兜里抽出一份名单道:“这是革命党的名单!里面恰好写上杰克?巴比洛尼了这个可恶的名字,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杰克挣扎着说道:“嘿!瓦维德十二世!你的师心自用会让你付出代价的!不要小看了人民,他们能把我们扶到这个位置,也能把我们摔下去!”

太子振臂高呼,上下抖动的赘肉可笑至极,他举着名单道:“刚才举手的都在名单上,通通抓起来,以谋逆罪全部就地正法!”站在四个角落的骑士纷纷行动起来,侍从们则是把出口落锁。

议事大厅充满了悲惨的哀嚎和愤怒的咒骂。

“这是议会!你们不能这样!”

“法律有规定,你们不能……啊!”

“救命啊!仁慈的上主啊!”

“我交税不是养你们这群恶魔的!”

……

不一会儿,议事大厅洒满了殷红的鲜血,杯子上,桌子上,椅子上,地上。没举手的人纷纷退到原来骑士站的角落里瑟瑟发抖。骑士们清理“战场”,两个骑士把杰克?巴比洛尼押到国王的阶梯下。他跪在地上,看起来是那么的无力,头发在这一小段时间里白了不少,帽子歪在一侧,与他一同静默。

瓦维德十二世说道:“杰克?巴比洛尼伯爵,我正式宣布剥夺你的爵位,你的家产将全部充公,他们的也一样。”

“你这是谋杀。”杰克低着头道。

瓦维德十二世说道:“他们不支持国家正确的方针,密谋叛乱,我依照法律处死谋逆的人,我是正确的,这不算谋杀,再见了,老伙计,没想到你居然要造反。”

“以忠伴君行半生,愿君且听衷肠言!”

“民不得生,必弑君!”

噗!

斧刃斩断了杰克?巴比洛尼的颈椎,他离去了,但是他用古圣彼岸王国语喊出的话在议事大厅经久不息,瓦维德十二世的额前滑下一滴冷汗。

太子兴冲冲地跑到号官那里,一把夺过计数器,对数据修改后笑着说道:“赞成1000,全票通过,父亲您又做出了伟大的决策,您可真是一位公平公正的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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