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建言趔趄地跑到福源大厦，没有看到救护车或者警查，也没有什么人围观。
他拉住一个在身边经过的人：“刚才那个跳楼的女孩呢？”
“什么跳楼的女孩，莫名其妙。”
“刚才不是说有个穿着白色洛丽塔裙的女孩跳楼吗，戴着贝雷帽，十一二岁的样子……”
“神经病啊！”
那个人甩开夏建言的手，离开了。
经过刚才的紧张和狂奔，他身体里的酒精已经消散了大部分，他想起刚才那两个人说的话，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根本就没有什么女孩跳楼。
夏建言松了一口气。
他看到夜霄，质问他：“刚才的事，是你安排的。”
“对。”
夜霄大方地承认了。
夏建言冲过去给夜霄一拳。
他没有使用异能，所以轻易地被夜霄躲开了。
“我想让你看清内心的想法。你明明很关心廖琳琳，不是吗？”
“嘁——”
夏建言问道：“那廖琳琳去帝都念书的事，也是假的？”
“不，这是真的。估计就是这两天的事了。”
相比于刚才那两个群演，夜霄的演技比他们高出太多，这假话说的，一脸真诚，连夏建言都没看出破绽。
“廖琳琳是天才学生，能教天才学生的只有天才老师。我和你只是普通的老师，不管我们怎么努力，都没法教她，这一点，你应该深有体会。”
夏建言不想承认，但夜霄说的是事实。
他跟廖琳琳，根本不在一个段位。
夜霄：“其他专属老师跟他们的天才学生相处都很好，没发生摩擦，知道为什么吗？”
夏建言问道：“为什么？”
“因为他们知道自己跟学生的差距，也承认这种差距。”夜霄说道，“有时候，我真觉得你是个很差劲的老师。你真以为廖琳琳需要你教她专业知识吗？”
“廖琳琳给我的学生上过课，她教的比你教的好多了。她缺的，是老师的陪伴，就算你上课带她看电影、吃零食、逛游乐场，说着并不好笑的冷笑话，她也会开心一整天。”
夏建言：“……”
“作为一个旁观者，给你一个忠告，如果你还是想要维持你那点可怜的自尊，你一定会失去廖琳琳。我猜，你在教廖琳琳的时候，应该是把她当作你女儿的吧？你已经失去儿子，还要失去女儿吗？”
夏建言没有搭理夜霄，失魂落魄地进入福源大厦。
夏建言回家后并没有睡觉，而是在想夜霄说的那些话。
之后他花了很大的工夫才找到夜霄说的李校长大boss是谁。
看完那部致郁电影后，夏建言整个人都不好了。
李校长的那张笑脸，惊得他直冒冷汗。
要是廖琳琳遇到那样的老师，她该怎么办？
随即他关掉视频，在网上查找帝都第一中学的信息，看官网上发布的信息，这个贵族学校好像还不错。
但当他搜索关于帝都一中的花边新闻时，各种不堪入目的消息都有，比夜霄说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然后——
他失眠了。
……
夏建言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整个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
他做了个噩梦，被吓醒了。
他梦到廖琳琳进入了帝都一中，被渣男劈腿、跟女闺蜜撕逼，一个人去医院打月台，然后她打月台被校长看见，校长以此作为要挟……
夏建言想要帮她，但廖琳琳看不见他，也听不到她说话。
“还好是梦！”
夏建言擦掉脸上的汗。
他从卧室出来，往洗手间走去，经过厨房的时候看到一个人影。
他刚才没注意，刷牙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厨房里的好像是——
廖琳琳。
“夏老师。”
廖琳琳见夏建言出来，跟他打招呼。
夏建言看到桌上的蛋糕，说道：“你生日上个月不是过了吗，我生日下个月才到。”
“提前给夏老师过生日，以后说不定没机会了。”
廖琳琳是觉得夜霄不靠谱，可能这就是最后一次陪夏老师吃蛋糕了。
而夏建言的理解是，廖琳琳应该是要转学了。
“你什么时候走？”
夏建言问得不冷不热。
“啊？”
廖琳琳不知道夏建言是什么意思。
“夜霄老师跟我说了，你爸妈把你转到帝都一中，是明天走吗？”
廖琳琳没有说话，心里则是“非常友好”地问候夜霄几遍。
这家伙，是来帮倒忙的吗？
“夏老师，许愿吧。”
廖琳琳点上蜡烛。
夏建言对着蜡烛许愿：希望梦里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廖琳琳：“夏老师，你许了什么愿望。”
夏建言没有说话，将蛋糕一分为二，给廖琳琳一半。
他看着吃蛋糕的廖琳琳，犹豫了很久，终于开口了。
“能不能跟你爸妈聊聊，不去帝都一中？实在要去帝都念书，换个学校，那边的公立中学还行。”
夏建言在卧室将笔记本拿出来，翻出昨晚的浏览记录给廖琳琳。
“这个贵族中学不是什么好学校，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每年有很多无知少女被骗。你再看看学校附近，酒店、娱乐城、小诊所……还有这个学校的校长，外表看起来很老实，谁知道他背地里是什么样子，说不定有什么特殊的爱好。”
夏建言自从看了那部电影后，已经魔怔了，现在他只要看到男校长，就觉得对方不是什么好人。
生儿子看谁都像儿媳，养女儿看谁都像流氓。
这话没毛病！
夏建言说了一大堆，见廖琳琳没什么反应，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完了，她要是进入那个学校，肯定被吭得连渣都不剩。
夏建言张了张嘴，话到了嘴边，就是说不出来。
蛋糕吃完了，廖琳琳起身告辞。
“等等……”
夏建言紧紧拽着手，终于决定了。
他已经失去了儿子，不想再失去琳琳。
……
“命运就算颠沛流离……”
夜霄接到廖琳琳的电话，问道：“事情已经解决了？”
“嗯。”
“帝都一中是怎么回事？”
夜霄反问：“什么帝都一中，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现在跟夏老师圆满大结局，是不是该考虑给我当助教的事了？”
“两颗糖一节课。”
“不是跟你说过吗，糖吃多了对牙齿不好。”
“三颗糖一节课。”
“怎么说我也是帮了你大忙，你就这么回报我？”
“四颗糖。”
“算了，我还是去跟夏老师摊牌吧。”
“别介啊，你好歹也是大人，怎么开不起玩笑。”
“一颗糖一节课。”
“你？！”
廖琳琳气得撇嘴，最后还是乖乖就范。
抠搜！
夜霄挂断电话。
小样，还治不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