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以来，随着章北海的不断“参观”，叶涛也了解了很多的“自然选择”号相关。两人“参观”的顺序是从战舰的作战系统到后勤系统。今天两人去的是战舰的心脏——战舰的发动机模块。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各战舰的舰长无一例外都拒绝了加速，同时让五艘战舰靠近的请求，这在有核燃料可以用于加速的前提下很好实现，无非就是控制一下各战舰加速的时间。
……
随着参观的同时，章北海的威望和各种循循善诱让不少人说出了心里话。
这可以大致看出战舰上众人心理的走向。
最开始一直到第三次全民大会前，“自然选择”号上的各级官兵们都表现得相去无几，甚至有部分长官比基层士兵还要更热情一些，这没什么，人之常情而已。
可是从第三次公民大会开始，不少军官们的状态普遍而明显地发生了一些变化。
不少长官们的神色中都有了阴沉，并且出现在公共场合中的次数减少，就算偶尔出现，也都是来去匆匆，而且基本不与其他人对视。
“不知道推进系统这边怎么样……”叶涛想着，跟着章北海飘进了发动机模块的核心舱。
与叶涛想象中的不同，罗aid就在核心舱舱口上等着两人，那大大咧咧的表情又一次让叶涛像起了大史。
没有亲眼见到大史，罗辑，程心等人物让叶涛有点可惜。
想到这，叶涛又有一种想问问章北海的冲动，原因很简单，他到现在都没有分清楚他现在是在“三体世界”还是在“我三世界”。虽然从“自然选择”号的外形上看应该是“三体”，但是叶涛仍有进一步确认的想法，没办法，抛开像素画质以外，“我三”在剧情方面还原得很好。
但随即他又放弃了这个想法，他确实可以用一个问题弄清楚剧情所属的世界，但是这种做法总让叶涛感觉不对头。
他挠挠头，刚要仔细想想，罗aid已经向两人飘过来了。
叶涛刚想抬手敬礼，可转念一想，自己跟在章北海后面，感觉这样做好像有点奇怪，又制止了这个动作。
罗aid带着两人飘进了核心舱，核心舱内的工作场景让叶涛又觉得又回到了十几天前，至少在表面上是这样。
尽管每个人的脸上的很严肃，但叶涛可以看出来这种严肃与其他地方的不一样，这是仅限于对工作的认真。
叶涛觉得这种状态可能与推进系统管理组的工作量有关，特别是发动机这一块的，他们的工作量要比其他人的多不少。
……
罗aid对章北海笑着，“章长官，这里是发动机的核心舱，具体的情况我就不介绍了，想必您已经在来之前了解过了……”
“别，有很多地方我也没弄清楚，怎么可能看看说明书就能完全了解这里，特别是像我这样两个世纪前的人……”章北海看起来很和蔼，但是他刚才说话的方式和他平常的不太一样，仿佛如有所指一般……
叶涛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错觉，但他自己又没有找到问题的所在，只好作罢。叶涛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充实自己，要多想，不能再像这样明知道有问题，却不知道问题所在。
他实质上只有高中生的见识和知识已经开始跟不上……哦不，是很早前就跟不上章北海等人了。
学习注定是一个很长的过程，叶涛挠了挠头，决定之后要去多看看书，但他的注意力很快被罗aid的粗嗓音拉了回来，没办法，罗aid这种音色小声说话确实有点奇怪。
“章长官，这个……不瞒您说，我们这有些人也有几天没有来了……”
叶涛这才知道，现在表面上的景象仅限于低级军官和普通士兵，高级军官层面和别的地方一样。
叶涛心里当然知道原因，但他没有什么好的办法。章北海显然有着自己的考量，但又不说清楚，这让叶涛不敢相信他，而东方延绪听章北海的。
……
结束一天的任务后，叶涛又一次叫住了章北海。
“前辈，真的不做些什么吗？您刚刚也看到了，战舰上的气氛越来越紧张了，其他战舰上也应该差不多，再不做什么，我怕……”
“我说过了，叶涛，现在不能着急，大家越是着急，你就越不能急。”
章北海仍是波澜不惊的样子。
“可是你知不知道，你所谓的‘不要急’最后会害死‘自然选择’号上所有人的！”叶涛越发的激动了。
章北海对叶涛笑了笑，之前叶涛都是旁观，现在他终于也成了章北海这种笑容的对象。
“那你总要告诉我原因吧？”叶涛的情绪平复了一些，问道。
“叶涛啊，要多想想。我现在能做什么？大家的心态都没有转变过来，我是可以贸然攻击其他战舰，但是这样的话，先不说能不能成功的问题，战舰上的大部分人都没有办法去接受。”
“以后他们会理解的，这是为他们好！”
章北海轻轻摇了摇头，“叶涛，你小看了人心的力量。”
“那用空气液化装置把战舰抽成真空总可以吧。”
“要是其他战舰知道了怎么办？”
“这个……那，能就进入战时状态，制止‘自然选择’号与外界的一切通信！”
刚说完，叶涛就觉得自己失言了，还有公民大会要开，这样不是直接说明了“自然选择”号有问题吗。
“可能吗……”
“是我想当然了。”叶涛打断章北海的话，很是干脆的认错。
看到叶涛这样，章北海不经意点了点头，不过叶涛并没有看到。
“那你说说，如果其他战舰知道了我们做的这一切，会怎么样？”
叶涛看出来了，这是章北海的考较。
叶涛挠了挠头，清了清嗓子，“如果这样的话，那么所以的战舰都会把战舰抽成真空……”
“第一艘使用次声波氢弹攻击的战舰会被其他战舰联手消灭，不会有任何可用原料残留，然后各战舰又开始对峙，等着下一个沉不住气的战舰……”
“如此反复，没有人呢活下来！”
章北海对着叶涛点点头，“叶涛啊，要多想。很多事，只要静下心去仔细想想，就会发现隐藏在这身后的很多东西。你应该知道这句话是谁说给我的，我现在送给你。叶涛啊，要多想。”
叶涛下意识点点头，完全没有意识到章北海留在这里的坑。
“你们那个世界的历史记录的事还挺细的，这么久远的事也能记录……”
章北海说话的时候，语气仍是和蔼可亲的，但叶涛的冷汗止不住地冒出来。他还是硬着头皮问。
“哪里出了问题?”
“哪里都是问题。仔细想想，你一直强调‘自然选择’号没有幸存下去，但‘未来的历史’中又怎么会有这么多与我有关，但连我本人都快要忘记的事情？”
叶涛一下子明白了。他在原地考虑了一会儿，没过多久章北海就将他的思路打断。
“还想在我这等什么？”
“这……前辈，您……您不……”
“惩罚你干什么，现在，地球文明的延续才是第一要务，只要你不出格，你的来历特殊一些又怎么，没人在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