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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汝阳孽虎断残阳

莲花峰,北阳城内几乎不为人知的古老山脉,峰顶一年四季白雪皑皑,峰内长年累月云雾缭绕。

汝阳湖一半水源来自莲花峰,故莲花峰里多山涧溪流,引来许多山禽猛兽,择木而栖,其中不乏白额巨虎。

“萧萧,爷爷去挖点野菜,你在这里钓鱼,晚上我们吃野菜炖鱼汤好不好?”汝阳湖畔渔老翁转过微微驼起的背,朝远远静立的萧萧喊道。

他一直不明白这小子为什么这么喜欢来这个地方,而且一站就是几个时辰。

“好嘞!爷爷你小心一点,别走远了。”萧萧俊目微闭。

“哎!”渔老翁说完收起鱼竿朝山里走了过去,他想去萧萧经常提起的那个山脚下看看,听他说那里的野菜不错。

随着年事越来越高,渔老翁身体也越来越差了,经常咳嗽气喘,耳朵眼睛都不太灵光了。

他几乎不怎么出门了,平常就萧萧一个人去钓鱼、挖野菜和猎野,这小子倒是越来越厉害了,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

今天是萧萧十岁的生日,渔老翁寻思着给他弄一个好一点的野菜鱼汤,再弄几个野味,权当给他庆生,便来到了这湖边。

“要是有口酒就好了,嘿嘿!”

他已经有很久没有喝过酒了,只有每次去醉仙楼卖鲤鱼野味的时候,他才有机会喝上几口,醉仙楼青睐鲤鱼和野味。

这么些年下来,也就醉仙楼的老掌柜愿意拉他一把了,每次都会给他多算些银两,偶尔还往他手里塞几个馒头。

当然,最惹渔老翁开心的还是醉仙楼老掌柜倒给他的那碗名酿‘醉无忧’。

“看来我要去趟醉仙楼了。”渔老翁一脸神往。

冬天快来了,他想去卖掉鲤鱼和一些野味,好给萧萧换一件像样的长袍外加一件坎肩,要那种貂皮的。

他依然记得当时在山洞里捡到萧萧时,裹在他身上的就是那种貂皮披肩。

......

一晃四年,萧萧已经长成俊俏少年,他天天来这个湖边静思,风雨无阻。

湖底那一缕灵气越来越浓了,疯狂地涌进萧萧体内,游走于血脉筋骨之中,最后汇至气海中。

胸口的玉佩已然遁入萧萧心中,化成一团淡淡的乳白色,跟他身体化为一气。

如果说之前的萧萧灵气外露,精芒四射的话,现在的萧萧则显得平淡无奇,宛如凡夫俗子,显然,这玉佩收敛了他的锋芒。

湖底那一长条形物什变得通体透明,几乎跟湖水融为一色了,每次萧萧来到这里它就分外活跃,仿佛跟他是老朋友一样。

“再过几天就是爷爷的生日了,我给爷爷准备点什么礼物好呢?不能太普通,也不能太贵,太贵了买不起,我还得给爷爷攒点酒钱。”林萧萧自言自语道。

“做根新的钓鱼竿?不妥不妥,爷爷自己也会做。”

“那就雕一个爷爷的小木雕,多弄几根胡须,爷爷肯定喜欢。”萧萧瞬间打定了主意。

爷爷一直不满意自己的胡须,说没有醉仙楼里老掌柜的多。

童心未泯,少年无忧!

“哗啦!”

“哈哈,又一条大鲤鱼,今天运气真好,晚上可以美美的吃一顿了。”萧萧眉开眼笑,他今天钓到了三条鲤鱼,小的斤许,大的足有三斤。

”听爷爷说三斤的鲤鱼能卖上百两纹银,正好可以给爷爷买件夹袄,爷爷冬天就不冷了!”

想到这里,萧萧越发兴奋了,恨不得马上去把鲤鱼换成银子。

“到时候我就缠着爷爷带我一起去醉仙楼。”

萧萧从来没有去过外面,爷爷总是说他还小,说等他再长大一点就带他去。

殊不知是渔老翁担心萧萧年纪尚幼,人心单纯,怕被坏人算计,他已经没有儿子了,可不想萧萧再出个什么不好的事情。

汝阳湖畔,莲花峰下,渔老翁脚步蹒跚,手下费力的抠着一株株深陷泥地的无名野菜,这个地方他是第一次来,萧萧说的那个地方,应该就是这里了。

“咳咳!唉!老啰老啰。”渔老翁直起有些发酸的腰,反手捶了捶。

“明天就去醉仙楼,把那几条鲤鱼卖了,给萧萧买好貂皮坎肩,冬天他出去猎野就不会冷了。”想到这里他又弯下腰抠起了野菜,“咳咳,咳咳!”

“吼!”

突然一声震天虎啸自山中传来。

“不好!有孽畜。”渔老翁顿时心里发麻,顾不得疲乏,捡起背篓扭头就想走。

“吼!”

又是一声虎啸,只见渔老翁身后十步开外,一头目露凶光的白额巨虎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亮晶晶的黏液沿着尖利的虎牙缓缓滴落。

它盘恒在渔老翁的周边,伺机而动,厚重的喘息声此起匹伏,它在等一个机会。

“孽畜,走开!”渔老翁抡起装野菜的竹篓呵斥着巨虎。

这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很多年没有过了,上次还是在捡到萧萧的那个山洞里。

渔老翁内心疯狂地渴求起来,他多么希望当年的幸运能够再次降临。

可惜,这次他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吼!”

白额老虎只停顿了一瞬便朝着渔老翁扑了上去,一口咬在渔老翁的左肩旁上,两颗尺许长的虎牙穿肩而过。

“嘶!”

渔老翁只感觉肩膀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传来,便昏了过去……

夜幕降临,萧萧一直没等到爷爷出现,不由得担心起来:“这个时候了,爷爷应该要回来了,不会迷路了吧?”

萧萧顺着爷爷离开时的路探查了过去,他思忖着爷爷应该不会跑太远。

沿路走了有十息之数,萧萧还是没能看到爷爷的身影。

“爷爷,爷爷,你在哪!”萧萧开始扯开嗓子喊了起来。

他内心隐隐作痛,眼角一跳,一种不好的感觉袭上心头:“遭了,爷爷不会晕倒在哪了吧?”他想起当年奶奶晕倒的景象,不由得加快了搜寻的步伐。

“爷爷,你在哪,爷爷!”

萧萧几近疯狂地喊了起来,他丢掉鱼竿,双指一凝,运起体内的真气,两道凌厉的眼光穿破夜色,方圆几里地内所有事物瞬时变得清晰起来。

这几乎是一种本能的条件反射了,每当萧萧激动起来的时候,他的感知就变得格外厉害,一丝风吹,一纹水波都清清楚楚传入耳内。

视力则更为恐怖了,方圆几里地的一草一木,一虫一蝶都看得明明白白。

“爷爷不会是去了那个山脚下吧?”

想起自己经常跟爷爷吹嘘野菜多的那个山脚,萧萧猛然醒悟:”爷爷十有八九去那里了。”

他连忙提气凝神朝那个无名山脚下飞奔起来,不一会便接近了那个山脚。

突然!萧萧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涌来,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让人窒息,心慌,头皮发麻。

“好恐怖的气息。”

萧萧连忙打起百倍的精神,全身绷了起来,内心传来怦怦、怦怦的心跳声。

“吼!”

似是同样感觉到一丝危机,那正在啃食渔老翁躯体的白额巨虎仰天长啸了一声。

“该死,有老虎!”

萧萧一阵非常不好的感觉涌上心来,他快速地穿过一片树林,来到了他经常挖野菜的地方。

蓦然,一头巨大的白额老虎正在啃食着什么?

“轰!”

萧萧只觉得脑子里一热,便看见巨虎旁边跌落着的竹篓,正是爷爷跟他经常装野菜的物什。

白额巨虎显然也发现了他,一副巨大的躯体慢慢地站了起来,一只前爪踏地,另一只微抬,两只眼睛泛着莹光瞪着他。

萧萧心里悲愤狂怒到极点,虎口下那残缺不堪的躯体铁定无疑是他最敬爱的爷爷了。

“孽畜!纳命来!”

萧萧脑袋一片空白,咆哮着一声扑了上去,没错,就是林萧萧那尚显单薄的身子疯狂地扑了上去。

无惧无畏,麻木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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