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京哈哈大笑道:“我姓白,难道还不是白公子吗?”
不错,天底下所有姓白的都可以叫做白公子。白玉京的确是白公子,这已无可辩驳。
云天瞠目,实在没有反驳的理由。
白玉京收起笑容道:“好了,玩笑就开到这,各位请进吧,如此天气主人岂有拒客的道理?”
一行人随他进了小屋。
小屋里也生了炉火,铺着毛毯,温暖舒适。客厅整洁干净,八九人坐在其中显得刚刚好,既不拥挤也不空荡。
张天一从厨房中拿出茶壶,笑道:“既然此间有女子,那在下只好奉茶了,请勿怪罪。”
几人围着炉火坐下,李清风特意将墨染香与云天几人隔开,云天一瞧见她那冷的几乎可以刮下一层寒霜的脸,缩了缩脖子没敢厚脸皮黏上去。
张天一给几人一一斟茶,风度优雅,连李清风看他的目光都缓和不少,更不用说墨染香这等眼光独到的人,心中将他与一旁只顾自饮自酌的白玉京一比,高下立判。
茶水从壶嘴倒出,一股浓浓的茶香便飘满屋中。这茶香闻起来有些辣,却又稍带甜味,两味中和,辣而不刺,甜而不腻,反而更显茶香浓厚,勾人口舌生涎。
就连只会牛饮而不懂品尝的云天也不禁出声叹道:“好香的茶!”
李清风轻抿一口,茶入口香甜,微辣,茶入腹中,一股热意便升起来,整个人的身子也跟着暖了起来。
张天一微笑道:“如何?”
高进道:“好茶!不知是哪种灵茶?”
张天一又微笑道:“不过是以普通茶叶佐以些许老姜蜜糖做成的姜茶而已,并不是什么灵茶,倒也有些驱寒暖身的功效。”
这姜茶不过是寻常百姓家常见的饮品,高进几个修仙之人早已不饮俗物,是以从未喝过姜茶才有此感慨。
云天叹道:“想不到如此平常的几样东西掺杂在一起,能有如此美味,我倒是有些佩服做出这茶的人。”
张天一道:“在下也是一样敬佩的。”
云江奇道:“我还以为是你做出来的。”
张天一微微笑道:“非也,是白公子教我的。”
几人的目光看向白玉京,满是怀疑。
白玉京淡淡道:“这是一位老人家教我的,你们不必多想。”
他显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谈,转道:“茶也喝了,各位的不妨将来意说说,不够新奇的事情在下是不感兴趣的。”
墨染香有些迟疑,看向高进,而高进却一点理会她的意思都没有,只自顾自的品茶,她只能看向李清风,李清风点点头,示意她可以说出来。
墨染香这才轻启樱唇,道:“几天前师尊说要去约会故友,本不是什么大事,但前两日我忽然感受到师尊的神念传讯,说他被困在某地,但师尊走时未曾告知小女子任何线索,是以小女子想请白公子出马,替小女子寻找师尊的下落。”
她说完又看向白玉京,目带哀求,煞是惹人怜惜。
白玉京道:“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墨染香微微一愣,这她倒是没想过。平日里她要别人办事,哪个不是争着送上门来?这个人居然问她要好处?
她语气微微冷了下来,道:“你想要什么好处?”
她连白公子都懒得称呼了。
白玉京懒洋洋的道:“那要看你有什么了。”
墨染香气结,这人竟跟她讨价还价扯牛皮,她轻咬银牙,道:“天材地宝,灵丹妙药,你要什么都可以。”
白玉京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模样,似乎对这些东西都不敢兴趣,甚至连回答的力气都省了,懒洋洋的目光瞧在墨染香的脸上,在等她继续开价。
毕竟女人还是帮着女人的,李清风冷声道:“你最好不要太过分。”
高进也没有拦着的意思,他乐得两人打起来。
白玉京道:“二位既然不相信我,又何必找我?”
这墨染香从进门来都未睁眼瞧过自己,哪有半分求人办事的模样?
墨染香冷冷道:“那是我被猪油蒙了心才会信那些鬼话。”
眼看屋里火气越来越大,张天一忽然笑道:“依我看,师弟你不妨跟墨小姐要条命如何?以墨小姐的医术,起死回生也是可以的。”
他看似在帮白玉京,其实是在给墨染香台阶下,不过这也得看白玉京的意思才行。
好在白玉京并不想过分为难墨染香,他只是看墨染香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不爽而已。
白玉京道:“行吧,这还说得过去,就这么定了。”
墨染香冷哼道:“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白玉京冷笑道:“你以为一条命很值钱吗?能将墨九星扯进去的事情,恐怕一万个白玉京都摆不平!偏偏有的人还觉得自己吃亏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墨染香俏脸微微发红,没有出声反驳,白玉京说的对,若不是她势单力薄,身边没有可靠之人,她也不会来找白玉京。能让墨九星陷入困境的人,最少也是跟他一个级别的人,那样的存在她怎么应付的过来?
这时云天见墨染香受气,正是自己表现的机会,想着要替她出出风头,便挺直了腰朝白玉京大声道:“喂!你小子怎么跟墨小姐说话的?能为墨小姐办事,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还挑三拣四的,有没有点眼力劲儿?”
他不说还好,一说,墨染香更无地自容了,这话听起来比直接骂她还难受,她只能狠狠的瞪了云天一眼,豁然起身,开门离去。
云天一脸惊慌失措,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反倒是高进一脸淡然,对白玉京道:“若是有消息,你便到宾至如归找我们。”
白玉京点头,道:“要走了?”
高进点点头,道:“师命难违。”
白玉京叹道;“好吧,我还想留你多喝几杯的。”
高进嘴角微微勾起,道:“以后还有机会。”
白玉京笑道:“不错,那你走吧。”
高进朝张天一行礼后便同李清风一起出去了,小屋里还剩下云天几个混世魔王。
白玉京笑道:“怎么?墨小姐都走了,你们还不走?”
云天道:“我只有一个问题。”
白玉京道:“你说。”
云天道:“我说错什么了?”
白玉京笑道:“你没有说错什么。”
云天道:“那为什么她生气了?”
白玉京忽然露出一种神秘的笑容:“就因为你没说错所以她才生气。”
云天更不懂了。
的确,要弄明白一个女人的心思本身就是一件错事。
因为没有人能明白女人的心思,就连她自己有时都是糊涂的。若是有人以为他能明白女人的心思,那这个人不是疯子就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