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洛、叶三人边跑边闹,很快到了蛮子的边境。
就见跑在最前面的洛川突然戏剧性摔倒,然后拿起袖中帕子捂着脸哭,赵涅阳刚要骂“去他娘的!总算让老子给逮上了!老子不把你揍得柳清风都看不出老子就不姓赵!”,却瞥见了前头大木门上挂的那只熊脑袋,只道是到了敌营,便立马刹住了已经出来的两个“去他”,拿起帕子莞尔一笑,赶忙把手中的鞋子甩飞,装出一副柔弱不经风的模样,对洛川道:“去他……他人那里做甚?洛姐姐跑得好生快!奴家都快追不上了!你说是吧?芳儿?”
芳儿,就是赵涅阳这个取名BUG,临时想到的对叶凡的称呼。
叶凡见他们如此,又瞧瞧前头,立马领会了什么。
虽然不情愿,觉着此举害臊得不得了,如今到了敌军的边境,也是没办法,只好依着俩人,尖着嗓子,先是银铃般的笑声,又道:“是啊,芳儿觉着两位姐姐跑得都快极了,都赶不上了呢……”
说完,跪倒在地。
倒不是因为叶凡这个老正经在破天荒的配合着演戏,而是他确确实实感到自己鸡皮疙瘩落了一地,腿都软了,此刻甚至有点自闭,开始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男的。
我给公主丢脸了,我真的给公主丢脸了,给公主丢脸丢大了,求公主快快一丈白绫赐死我吧……
他心里反复念着这几句话。
嗯……
叶凡是觉着自己演得小娘子既不像女的,又不像男的,和暹罗那人妖一般,顿时心生一种“自己有辱公主侍卫这神圣职位”的奇妙想法。
一旁见他此举的赵涅阳并不知他内心所想,敌营当前也不想去猜,只道叶凡是真真适合女装,上辈子不投一个女胎倒是可惜,谁知他扮起女子倒是如此的逼真,比前面那个只会用语气助词的垃圾不知好了多少倍!
这般想着,又是在内心给洛川了几句恶骂。
洛川像是感应到了,猛得打了几个喷嚏,尖嗓子绷不住,喷嚏声很大,绝对符合猛男音调的标准,及其粗犷。
他接连着打了几个喷嚏,脑子都发懵了。
由于这么粗犷的喷嚏声,有辱美少女的身份,他警惕的望了望四周,只瞧见了几个巡游士兵,还一个都没正眼瞧他。
顿时心道:果真是上天有好生(身)之德,如那帮小书生一样,被自己的美貌折服,不肯让他这么个美人遭罪。
这般想着,他趾高气扬地回头望了一眼赵涅阳,又赶忙拿着帕子拭脸,“嘤嘤嘤”了几句,是要挽回娇滴滴的美人儿形象。
“略!”赵涅阳偷偷摸摸给洛川做了个鬼脸。
“略!”洛川也不甘示弱,也回头做了个鬼脸。
“嘿!洛川!你上房揭瓦了是吧?”赵涅阳瞧瞧前面那大门,见巡兵都未注意到她们,也不由放下些警惕,悄声对洛川道。
洛川真真蹬鼻子上脸,兰花指一翘,指着赵涅阳就开骂:“切!整日就知打打杀杀,一点女孩子家家的样子都没有呢!无脑暴力女!哼!活该没人要!”
“诶?!你在说P!你给老娘说清楚了,这天下要老娘的人一堆,你TM一个活了那么久还没收到小姑娘情书的老chu男好意思说我?”赵涅阳在气头上,掀起裙子小声开怼。
“哟呵!就您厉害呐!也不知谁成天就只会戴面纱的呢!”
“那要不是我长得太好看了,我爹太喜欢我了,能天天戴面纱吗?”
“喽!那还不是戴面纱?就算你摘下来,也不见得比奴家好看呢啊!还什么追你的人?你以为你不是拼你老爹?还有!奴家为何接姑娘的情书,奴家接的都是姑娘的小绣球好吗?!”
“混蛋肌肉男不要脸!略略略!”
“呦呵!瞧着你个小娘子要和奴家打架呢啊?!”
“打就打!肌肉女装男!”
话音刚落,二人提起裙摆便起身,开始……
斗舞……?!
咳咳咳!
首先出手的是赵涅阳,后空翻——漂亮!!满分!!
哦!洛川回击了!抬起腿(腿毛真的好抢眼)……一字马!漂亮!裁判你怎么看?九分?哦!太可惜了!洛川选手因为腿毛与满分擦肩而过……
啊!赵涅阳又是一个起跳——漂亮!这动作太完美了!
等等!洛川选手是在干什么?天啊!他在做高难度动作——腿已经过了头顶——漂亮!二百八十度完美展示自己的柔韧!
……
二人舞技不分伯仲,且出场便携带BGM,很快引起了那群巡兵的注意。
叶凡急了,以他那个小脑袋,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为何二人“打了起来”,眼看着蛮子们步步走来,尔康手一扬:“你们不要再打了啦!”
“……”
“……”
果然,赵涅阳和洛川都停下来了。
二人你望着我,我看着你,谁都不再说话,脸色顿时不好了。
赵涅阳用眼神询问身边的人:“洛川,我刚是不是幻听了?”
洛川一脸惊恐,眼神回应:“我好像也幻听了!”
沉默良久,赵涅阳和洛川异口同声,指着对方的脑袋:“都怪你!是你把咱们家小凡凡带坏了!”
独留叶凡一人在风中凌乱:什么带?什么坏?什么小凡凡?
“喂!你们!中原的?”蛮子巡兵走来,拿着大刀,指着洛川的脑门儿,再近些,洛川就该命丧黄泉了。
叶凡本能想要拔剑护人,却想起自己今日女装,什么刀啊剑啊都在酒楼里,留下的只有一把金边匕首,还是赵涅阳临时塞给他的。
另一位蛮子显然注意到了叶凡的小动作,拔出刀:“你!在干什么?!”
叶凡急的出了一身冷汗。
事到如今,万一被识破身份,怕不是要提前开战,不光会连累弟兄们,还会连累到公主和洛兄,若是真要如此,还不如叫他一死!
“这……”赵涅阳桃花眼一转,赶忙小碎步到那巡兵身旁。
她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对着那蛮子柔声道:“军爷莫要惊慌,小女子同这两位本是烟花女子,因实在遭不住那儿的罪,才从中原奔波到这儿来……这位妹妹是个哑巴,就是给那负心郎唱了一日的歌,唱啊唱啊,唱到嗓子都哑了,成了个小哑巴,倒是可怜……您大人有大量,请别计较,妹妹方才是要说话的……”
不远处的边关火把映着赵涅阳的小脸,显得她更为娇艳动人。
那蛮子看着她,不自禁咽了口唾沫,又仔细瞧了瞧她旁边那俩人,面色放缓了些,对旁边的朋友用蛮语说了些什么。
赵涅阳懂蛮语,知道他们在说把她们几个“女人”带去他们现在的将军的寝室……
还真是叫人作呕。
洛川当将军那么多年,与蛮子交了那么多次手,怎会听不懂蛮语?
他皱了皱眉头,视线转到叶凡身上。
「你成吗?」
他用自己那双会说话的眼睛问叶凡。
叶凡向他点点头,表示自己会按照赵涅阳所言,努力装好一个哑巴,并且会尽量将自己动不动就拔剑的毛病改改。
“军爷,我们这几日日夜奔赴,实在饿得慌,不知您这儿可有些伙食?还望赏赐我们姐妹一二……”
赵涅阳上前一步,两只水汪汪的眼睛望着那蛮子,继续矫揉造作着。
蛮子愣了一下,最终大笑:“好!好!你是中原的来客,我们当以礼相待!”
莫约是觉着这帮人,是从梁国奔波来的烟花女子,不懂如今梁蛮交战的局面,也是恨透了欺辱她们的梁国,编什么谎不好,竟说了这般,径直把中原人的智商往地上摩擦。
三人自然是不信的。
只是瞧这如今的局面,也不好再推脱,便一个个福了身,谢过俩位巡兵,就跟着走了。
蛮子边关。
内部。
越往里走,火光便越为亮眼,人也渐渐多了。
自然,也逐渐嘈杂了。
“中原的女人?”
“这小脸长得还不错啊……”
“害!不就是几个死女人吗?真没见过世面。”
“啧啧啧,这么晚来这,是要干什么啊?哈哈哈!”
……
叶凡不禁皱起眉头,有些担忧的望向洛川。
他幼时丧父,亲娘与他一同被拐进山沟。
他日日见着亲娘被凌辱,反抗过、怒骂过,只是都无济于事,他曾梦里多次呼唤阿娘,只是阿娘却回不来了……
他还被那群混账硬生生套上女人装扮,嫌他娘伺候的不如意,就将他也一并凌辱过。
那之后,似乎他与他娘相见的时间就越来越短,甚至他娘每每见到他,眼神里都是挥之不去的恨意。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爱着他阿娘。
柳清风找到他时,他就在寻他娘。
那时的山匪窝已经被他捅烂完了,四处都是山匪的尸首,血腥味臭的不得了。
柳清风有洁癖,但他对这个孩子的怜悯,完全盖过了自己对这个地方的厌恶。
孩子既然要找,他便带着他一起在尸堆里寻。
可最终,进内室后,才发现他娘已经没了……
一丈白绫,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去找洛川他爹了。
那之后,洛川才与公主相识,因俩人年岁相差不大,都八岁出头,想着可以做朋友,便收下做赵涅阳在“鸟笼”里的为数不多的朋友。
之后,柳清风又发觉洛川有身学武的好筋骨,就手把手教,这才有了如今赵涅阳的得力干将——洛川。
这都是柳清风醉酒后的吐出的话。
由于儿时阴影,洛川是恨透了如那山匪,亦如这蛮子般的只用下半身思考的混账,自然此时面色也不会好看多少,可为了计划,还是在那里违心的笑着。
他并未看叶凡。
他知道他在看自己,可就是不愿回头看他。
洛川的性格很像赵涅阳,什么事都咽在肚里,最不情愿别人看到自己的软弱面。
赵涅阳心知这一点,这才没有见视线投向他——做了那么多年朋友,他那钢铁脾气,她是知道的,若是此时看他,还不准被记仇呢!
莫约半柱香后。
那蛮子将她们带入一个白帐篷,又遣人送来了些吃食:“不是中原的东西,你们,吃惯吗?”
他说着中原话,坑坑巴巴。
赵涅阳点点头,笑脸相迎:“军爷给吃食,已是小女子莫大的荣幸了,定是吃的惯呀!只是小女子……”
“有什么,问题吗?”蛮子问。
“啊!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赵涅阳捂着嘴,一脸受惊样,她慌忙摆手,又低下脑袋,“只是小女子呀,不太爱别人看着进食,还望军爷呢,能出去一下……哦!如果您不愿,那小女子也不好说什么了……”
蛮子倒是爽快,摆摆手:“你们,吃!”
说完,便走出帐篷,还顺便拉上了席。
见人走了,赵涅阳脸色立马拉了下来,就好像被人欠了什么生死债一样。
她将身子前倾,嗅了嗅送来的烤羊,轻笑:“果然没安什么好心。”
“放药了?”洛川轻声询问。
赵涅阳点点头,面不改色吐出两个字:“春.药。”
叶凡的脸顿时红了大半:“春、春、春……春.药?!”
望着他这般模样,赵涅阳不禁笑出声:“咱们家小芳儿还真是可爱!脸红透了!”
“公、公主莫要取笑属下了……”他的脸更红了。
风吹过树梢,夜莺啼鸣着。
“嘘——来人了!”洛川赶忙捂住叶凡的嘴。
三人心头弦顿时绷紧。
赵涅阳催促他们赶紧吃羊肉:“赶紧的,十有八.九是那蛮子头头!解药我有,安心吃吧!”
看着洛川那一脸“我要减肥我不吃”的表情,赵涅阳还加了一句:“若是不吃?我就给他下更猛的药!看看那蛮子头头不把他……”
说到一半,她自己觉得好笑,竟开始笑起来,却又觉得笑得不合时宜,立马收住,狠狠瞪了眼洛川。
见他咽下肉,自己也吞了块,不由赞叹这外皮酥脆可口,里肉肥而不腻,可是顶好吃!
仗着自己百毒不侵,赵涅阳可真是什么都敢吃!
外面的风,呼呼吹着,余风使里面烛火微摇,树梢随风摆动的影子映在帐篷上……
借着帐篷,赵涅阳见到一个身影走向她们这里……
越走越近,越走越近……
直到掀开了席,前脚已经踏进帐篷……
赵涅阳故作身体发晕,揉着太阳穴闭眼转了两圈,便一头扑倒在那人身上。
“好……”
那“晕”字还未吐出,便听到那男人的声音:“小九?!果然是你!”
嘶!这声音听着怎么这么耳熟?等等!这声音,这声音……
赵涅阳猛然睁开眼睛。
眼前抱着自己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去查找金贵妃殿内蛮子的刘先生!
她只觉头昏:我舅咋会出现在这里?我那套戏可不是白演了?!
慌忙推开刘先生,赵涅阳怔怔看着他,满眼的“我不懂,你快讲!你咋会在这里呢?”。
刘先生见她这反应只觉好笑,但考虑到此时处境严峻,推了推眼镜,也不想再说什么“终于见到你了,我在……”这类的废话。他瞧眼外头的人影,又看向赵涅阳,还不忘保持B格,打开折扇半遮面,说道:“怎么回事你先不用知道,赶紧回去吧。”
“为啥?”赵涅阳不是不懂大局,而是习惯性对所有人心怀戒备。
“之后再说……”话没说完,便听见脚步声。
他来了。
来的人身材魁梧——赤果着且黝黑的上身全是触目惊心的疤痕;他脚踩一双羊皮靴,腰间系着白狼的毛,瞧那黑裤子,大概是粗布制成,上面还有着大大小小的破洞。
最为奇怪的是他左半张脸,刀疤、破皮、烧伤,全在那一处挤着,右脸倒是没什么问题,甚至眉目间透露着的都是男人俊朗英气。
简单来讲,就是右脸好看的离谱,恰恰与左脸形成鲜明对比。
真是个怪人。
赵涅阳心道。
但她心知,这位年龄瞧着有些大的蛮人,一定就是那位大将军。
哦哟!谁没事在腰间系一个死物的皮呀?!不是为了显示自己身份老牛了还是为的啥?!
就这么吐槽着,身旁刘先生走上前,与那蛮子说话:“将军,我在她身上寻到了块玉佩!这位女子,便是我一直所题的妹妹!”
说着,便拿出半块巴掌大的羊脂玉,举给那将军看。
哟呵!啥时候顺走的?
那半块玉是赵涅阳母亲的遗物,她随身带着的“吉祥”。
玉的形状,可谓是风.骚至极——是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弯腰屈膝,右臂升起,大概是要托住自己的下巴。
可是无奈,那人形的羊脂玉,胸腔以上的所有东西都不知所踪,也不知刻的那个人究竟是不是要托起自己的下巴。
玉大概是曾被摔碎,上面那部分丢失,以至于再也找不到了。
赵涅阳曾问过“黄袍子太监”关于这块玉的事情,希望能把它补全,可是他却闭口不提。
她知道她爹肯定是有什么心事的!
但见他神情难得悲伤,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后来问刘大美人,大美人只是望着窗外,说什么“过去的事情,你还是少打听些好,就像这玉,它的上半部分丢了,再也不能找到了……”。
不得不说,刘先生还真是傻到离谱,随便从他腰间拿了块玉佩,便要说这是她是他妹妹的证明。
害!另外半块玉都丢了,他还怎么拿出来证明?
实在不行,谎圆不了,那就把这大将军杀了吧,反正计划也是这般。
只是赵涅阳没想到,那大将军既然丝毫没有将重点放到那块玉佩上,反而开始对她进行更深层次的调查——对口证!
为什么你要这么聪明?!
只见他点点头,说了句“你可以带回,那可是你的妹妹啊”,就大步流星走向自己:“中原人?”
“嗯。”
“没吃那羊肉?”
“吃了。”
“那没感觉到身体不适吗?”
赵涅阳愣了下,回想刘先生身上还未消去的药香,道:“我幼时记得有人告诉我,不管生了什么毛病,吃瓶子里的药就能好……”
低头看着木地板,赵涅阳笑着,望向刘先生:“现在想来,那是哥哥对我的好。”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将军还是不依不饶:“几岁离开的?”
“是被拐跑的,晚上的时候……”谎话编到这儿,赵涅阳就有些难办了,只好想着大梁丢失儿童高发年龄,胡乱说一通,“大概是……十年前吧……”
大梁儿童失踪案高发季是十年前,恰好那时赵涅阳才五岁,也是被拐儿童的平均年龄。
那将军点点头,大概就是对赵涅阳说法的肯定。
害!
这叫什么?
这叫天时地利人和!
赵涅阳自个儿都要佩服死自己的好运气了。
不不不,这不是运气,是智慧,是她赵涅阳自己机智过人,聪明的不要不要的!
那蛮子伸出大手:“我叫吐鲁?哈赤,你叫什么?”
“我?”
“是的,朋友,是你。”吐鲁?哈赤继续询问。
赵涅阳掩嘴笑笑:“哈赤兄真是说笑了,哪有女子随意告诉别人自己的名姓啊?”
哈赤?
那可不是之前那个,那个谁……哦!对对!那个打伤叶凡的嫌疑人的姓吗?!
就是那个彩衣的前婚约对象,那个后背是黑虎,虎的眼角呈红色的那个的家族!
不警惕一点提防他,还当白莲花等着被杀?
放屁!她赵涅阳脑子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会范那种傻傻的、谁对自己礼貌些谁就是自己的天下的大错?!
哈赤将军没问到自己想知道的,还被说了一通,仰天大笑:“哈哈哈!你们中原女子!奇怪!”
赵涅阳看着他,总觉得好像对方起了疑心,在用笑容掩盖,便欠了欠身:“但小女子可告诉将军自己在青.楼里的艺名。”
“哦?说来听听?”
那将军忽然来兴趣了,坐在地上,却和赵涅阳站着一样高,他摸着下巴,打量着她。
赵涅阳吸了口气,心道这将军管得还真多,就随便说了个自己众多艺名中的一个:“沉月。”
她赵涅阳啊,爱既是代表欢乐,又是代表忧伤的月亮。
她是大梁九公主,天下的东西,只要她想,没什么拿不到的。
“那便别再猴子捞月了,让月亮自己,都愿为你而沉下凡间。”
这是彩衣当初为她起艺名的时候说的,她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沉月?”哈赤愣了愣,大笑,鼓着掌,“好名字!好名字!”
正当赵涅阳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接上那句话时,老太眷顾,猛然给她扔了一个救星。
她听见身后突然传来男人的低语。
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嗓子被砍成八瓣她都能认出。
可不是?
说话的人正是叶凡!
“好晕啊,热死了……”他扶着脑袋,摇摇摆摆。
旁边的洛川则是直接要掀衣裳,吓得赵涅阳赶紧给了他一耳光,好叫他暂时清醒些。
糟!差点忘了这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