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又闹腾?”
赵涅阳简直不敢相信——当初拿着大刀、拍着胸脯说要统一天下,灭了中原的人是他们,后面因为落败而着急,跑得连孩子都落下的也是他们。
战火好不容易因为一纸婚约停息,到现在又开始闹起来了?
她的大姐姐难道不好看吗?
不是说了爱美人不爱江山吗?
涅阳扶额:“我的天啊,这场战争才停了两年,这么快就开打,不光官兵和粮食收不好,百姓也是活遭罪啊!”
百姓遭的这个“罪”,赵涅阳最有发表意见的权利——毕竟她可是深有体会那种难过、痛苦。
当初赵涅阳习武,热血上头,什么豪言壮语都敢说。
后来去皇后那里说自己定要帮助皇帝征战四方,将那群扰她国土的人都杀掉。
皇后当时看她脸色都变了,品了一口茶,抬起凤眸,吐出六个字。
“你脑子没病吧。”
赵涅阳听她这么说,马上不乐意,便和她辩论,又说了写杀人放火之类的话。
皇后眉头越皱越紧:“你觉着你自己有几斤几两?杀人?放火?碎尸?你怕不是脑子被话本弄傻了吧!”
几番斗争后,皇后似乎是不耐烦了,扶额,挥手:“给九公主些银两,送出皇宫,让她感受感受人间疾苦。”
因为皇帝过度的女儿控保护,皇宫里几乎没几个人认识九公主的。
这是因为我们的皇上,亲自给自家闺女戴上了面纱,甚至导致宫中传言她奇丑无比,因此无人愿意问津。
至于后来她又怎么搞得貌美又撒泼的人尽皆知,那都是历练回来后的事情了。
自赵涅阳去了民间,为了生计,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甚至差点被哄骗去了青楼。
不过不用担心,皇后虽然嘴上说着自己不在意她,但其实早就安排人跟在她后面了。
在她实在饿的不行的时候,扮个好心人,给块枣糕什么的,总不至于饿死街头。
在民间。
赵涅阳也遇到好的蛮族人,叫阿兰朵,她骑术了得,性格温柔,是个美人胚子。
她为了躲避婚约,逃到了这个小巷子,意外与赵涅阳相见。
二人一见如故,聊了许多,她还分给赵涅阳一块蛮族的“布鲁塔莎”。
布鲁塔莎是蛮人王室的糕点,中原买不到。
那时,赵涅阳才发觉眼前这个好心的小姑娘,是她曾经喊打喊杀的蛮族人。
这之后她与阿兰朵被迫分离,又遭到了本土人民的欺负——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竟然朝她扔石子?!
经历了太多事情后,赵涅阳明白了自己其实并没有所说那样优秀,传言中的蛮人也没有像他们说的那样粗鲁嗜血……
在皇后意料之外的,第一场大梁与蛮族的战争开始了。
一时间生灵涂炭,硝烟四起,四处都是避难的人,也有快饿死的人,蛮人们拿着大刀四处挥霍,到处都是尸体腐烂的那种刺鼻味道。
眼前景象吓得赵涅阳东跑西跑,甚至在尸体下面躺着,希望别被蛮子们找到。
不光蛮子,本国士兵也好不了哪里去。
有那种色胆包天的,为赵涅阳擦拭完带着土灰的脸颊后,觉着她好看,便要将她羞辱,却不想被一直跟在赵涅阳身后的皇后卫兵阻止。
卫兵折了他的手,将赵涅阳带回了皇宫。
一进皇宫,自己爹爹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往自己这里跑,太后奶奶看他此举有违威严,便给了他一巴掌,果然老实了。
皇后也从冷宫里出来了。
在皇宫待了几天后,赵涅阳出宫,希望报复一下那几个拿石头砸他的小鬼,见皇后也没有阻拦,就带着皇后的几个卫兵去了。
路途中,她遇到了阿兰朵。
阿兰朵的族被灭了,因为她一人的逃离,她此时无依无靠漂泊在大梁,希望赶紧嫁位权贵,得到庇护。
念在当日对她的恩情,赵涅阳将阿兰朵带回宫,给她改名为彩衣,因为阿兰朵是蛮语的彩色霓裳,赵涅阳将她当做贴身侍女在她左右。
再后来出门,准备拜师学艺,好好学武,路上听见嘈杂声便去瞧瞧热闹,这一瞧,又救了被迫到听雨楼的叶凡。
不知怎的,赵涅阳活着回皇宫后,运气一直上涨,不光学了一身好功夫,还收了两名得力帮手。
莫约三年,战争再次爆发,是蛮族人联合巫族人又来攻打大梁。
赵涅阳护国心切,便给太后奶奶说自己想要去带兵出征。
皇帝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泪,死活不愿意让她去,太后、皇后的态度则不同,看着她扳倒几位大将军后便许她去战场杀敌。
得胜而归。
人人都想见见这位大功臣,可皇上却大手一扬,坚决不让“他”出席庆功会。
皇帝、皇后一是害怕蛮人害涅阳,二是因为当时国法规定女人不让参军,只好谎称带兵打仗的是小皇子,皇后所出,不爱喧闹,因此连兄弟姐妹都不认得他。
后面几次大大小小的战争都是涅阳公主以小皇子身份出征,个个都是胜仗,民间甚至传言“小皇子到,既是老天到”。
但最后一场战争因为一次小小的作战失误,让蛮人乘虚而入,差点就败了,为了不让家国蒙辱,赵涅阳只好铤而走险去当间谍,被鞭策过、被拷问过、被辱骂过……
好在叶凡的领导能力出众,由甚是了解她的心意……
险胜。
但为和平,身为大公主的淳芸公主出塞,嫁去了遥远了北国……
刚开始,她倒是经常与赵筆落(淳芸公主的本名)有书信往来,只是后来不知道怎么了,就再也没了音讯……
话题扯远了,再说回赵涅阳和皇帝的互动。
“是啊,遭罪,都遭罪!”皇帝扶额,“所以你得去平息一下战火。”
思量了一阵,赵涅阳点头:“也好,新定制的面皮也该到了,改日换张脸去蛮子那儿,顺便还能进皇宫看看大姐姐。”
皇帝:“嗯,也好……但你记着,不行的话千万别勉强,更别一个热血上头,去把你大姐姐拎回来了。”
“我知道啦,又不是三岁小孩啦……”赵涅阳伸伸懒腰,“话说刚你应该听到我和何婕妤说了些什么吧?”
“嗯,一直在树上。”
“那你该知道咋保护我的大美人儿了吧?”
“早就在保护了,没看这几天都不去她那里了吗?”
“得得得,你们也就这样!”赵涅阳连忙打住,“那我明日又要去会贵妃,又要去找那帮小子准备出征,时间错不开啊!”
这时彩衣插了一嘴:“明日您先去贵妃那儿,军中事情交给叶凡办一些,与贵妃聊天中途,吃刘先生新调的那颗药丸,刚好能引得头热发呕,向她们谎称身体抱恙,再回到宫歇息,假装十天半日病得起不来不就好了?”
赵涅阳站起身,打个响指:“就这么定了!”
刘先生是皇后的表弟,皇后的私人药师,近日他研发出的药,是皇后为避免那群小妃子到她身旁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叫嚷,为装病不见她们制的。
“那……涅阳你……”
皇帝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赵涅阳推出房间。
“昂昂昂!‘小心谨慎,打不过就跑,脸皮过不去就装死’,我知道啦,你这句话都说几百遍了吧?赶紧走赶紧走,顺便代给太后奶奶请安!”
彩衣在一旁看这对活宝父女的热闹。
今天,皇上也有被嫌弃啊……
皇帝走后。
赵涅阳瘫在榻上,思量着这贵妃到底是何许人也,听刘大美人说要离她远些,也不知……
忽然一阵凉风袭来,冻的她一哆嗦。
“彩衣大美女,关下窗户啦,拜托拜托~”
她实在懒得起来动弹,连为取暖而盖被子都是对她而言的奢侈动作,便招呼在灯台旁添香的彩衣。
“收到,我们的懒虫小公主~”说着,便去关窗。
“嗯呢,mua~”赵涅阳翻了个身,朝着彩衣的方向,对着空气来了个香吻。
“天啊!”
忽然传来彩衣的大叫,吓得赵涅阳赶忙一骨碌爬起,去那里看看出了什么事情
“怎么了怎么了?”她慌忙问。
莫不是像话本里那样说的,皇宫闹鬼了?!
凑过去一看,赵涅阳深吸一口气,千言万语变成小声一句:“诶呦卧槽!”
倒不是因为鬼,是因为人。
是叶凡。
右手手臂应该是被大刀划烂的,血流不止,估计伤得挺深,浸湿了为止血而层层包扎的布条。
在赵涅阳起身赶来这段时间,彩衣己将叶凡扶到屋内,也观察了他身后景物,向赵涅阳摇摇头,表示并没有血迹暴露他来自青鸾殿。
赵涅阳僵在原处:叶凡出任务从未失手,这贵妃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预判了?
但她毕竟是将军,这种血快流成河的场面见过太多,也打过快要输了仗,敲敲脑袋,梳理梳理现在的处境,便吩咐彩衣将叶凡扶到榻上,自己则将靴子里应急的匕首拿出,在自己腿上割了一刀,又一脚踹在木椅上,使小腿出现一片淤青。
出于戒备,赵涅阳又去窗子那儿瞧了瞧,确保确实没有残留的血迹以及跟来了人,才紧紧关了窗。
她打了一盆水来,将那布条一一取下来——里面那几层甚至都进了肉里,和血肉混在一起的布条格外难取,赵涅阳急出了汗,彩衣甚至开始干呕。
“彩衣,快去找刘先生。”
“以什么理由?”
“就说我练剑时歇息,因为碰到了椅子,不小心摔倒,腿被落在地上的匕首割伤了。”
“……嗯!”彩衣点点头,不放心地回头望了一眼,便匆忙跑去凤阳宫。
是的,她终于不再注重那些所谓的中原礼节,整天迈着小碎步了——她像在以前在草原上那样奔跑起来。
刘先生很快赶来。
“小九,怎么了?”他擦着汗,估计是来的匆忙。
“不为别的,今夜请先生来,是有一事相求的。”
“但说无妨,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刘先生赶忙循着声来到赵涅阳榻前,“这——?”
“如您所见,这是我常提起的战友叶凡,今日我派他执行任务,而他受了伤,希望先生……”
赵涅阳难得恭恭敬敬行礼,不料刘先生却泼了一盆凉水。
“小九,不是我说你,此人如今必须杀了!”刘先生神情严肃,不像如往日那般是在开玩笑。
赵涅阳怒气上头:“为什么?!”
“若是留了,就被人抓了把柄,到时必然惹祸上身,你……”
“你就说救不救吧?”赵涅阳当即打断。
“不救。”
彩衣在一旁看得心里冒火,又不能说些什么——刘先生喜怒无常,好脸色仅限于九公主和皇后,万一自己哪句话惹得他不高兴了,直截了当走了,也不是不可能。
“好!很好!”赵涅阳隐忍着怒火,问,“先生,药材您是带来了对吧?”
“带来了,但不救人。”刘先生似乎已经下定决心不救叶凡了。
现在他们斗嘴,叶凡可等不起。
赵涅阳咬咬牙,掀开裙摆:“那您看,我的腿确是伤了,您是救,还是不救?”
“帮你治这个小伤可以……救他?妄想!”刘先生说着,便从随身背着的竹筐里拿出草药,“小公主啊小公主,您是何等高贵?为了这个人,把自己命折了,不值!”
“为什么?”
“您要记着,这天下没有能真正护得了您的人,皇上不能,太后不能,皇后更不能,能护住您的,只有您自己……”刘先生语重心长道。
赵涅阳:“是,没错,所以我自己的人,自己救!”
话音刚落,彩衣便要一掌批到刘先生的脖子上。
只是刘先生不光没有倒下,反而还接了这一掌:“雕虫小技。”
赵涅阳轻笑:“先生,您的武功我可是晓得,您的药法,我也晓得!”
刘先生一听,觉得不太对劲了,终于张开了那双眼睛,向背一摸——竹筐没了,此刻药材就在赵涅阳手中。
刘先生摊摊手,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孩子长大了,野了!帮你便是,你毒人厉害,医人还是算了吧……”
他走上前,用小刀处理了叶凡的伤口,三两下便把那与血肉混在一起的布条抽了出来。
“白茅花。”
“哝。”
刘先生将东西放到鼻子跟前闻了闻:“嗯,没拿错。”
“……”
您是觉得我会拿错吗?我有那么笨吗?!艹!人与人之间的最起码的信任没有了吗?!
赵涅阳脸上布满黑线。
……
叶凡的伤口包扎完成,刘先生又准备给赵涅阳治治腿伤:“腿,拿来看看。”
“哟呵,老流氓!”赵涅阳出于报复性的回答这么一句。
却不想刘先生道出这么一句,叫她哑口无言:“想不想我帮你圆谎了?”
赵涅阳气得鼓着腮帮子,不情愿的坐到木椅上,把裙摆提起。
按老规矩,刘先生单膝跪地,赵涅阳则将自己的脚放到刘先生的腿上,让刘先生看伤……
“哈哈哈哈哈!”
望着刘先生那吃了翔一般的表情,赵涅阳忍不住大笑。
这赵涅阳可真是个糊弄人的老手,早在刘先生一门心思替叶凡包扎时,便把自己腿伤包扎好了!
“小九,你挺懂事啊!?”刘先生的语气都有点炸药味。
是啊!怎么就忘了这小姑娘怜惜自己的紧,身上留一点伤疤都受不了?想要一哭二闹三上吊?
刘先生暗骂自己年纪还不大,脑子就不聪明了。
一处火气无处撒,拿了盆凉水,便泼向躺在床上昏睡的叶凡身上。
刘先生站起身,戴上自己的手套,抬了抬自己的眼镜:“他已经醒了,问他关于任务的事情。”
没错,是眼镜,赵涅阳研发的,如今沦为刘先生的装B神器。
“切,老家伙开不起玩笑。”赵涅阳嬉笑着,走到叶凡身旁,“咋样?”
“属下罪该万死!还请公主责罚!”叶凡马上准备下跪,被赵涅阳扶起。
这脑残中二忠犬病,什么时候该治治了。
赵涅阳心道。
刘先生一个哼哼:“就说不救了,你偏要救,人家现在还想死呢!快道歉!你方才还和你舅舅吵!”
赵涅阳没理会他,问叶凡:“为什么罚你?”
“属下办事不利,贵妃那处,遇见一个带着面具的人,身法不明,近那人的身对属下来讲极为困难,本想摘下其面具,不想却失败了……属下罪该万死,还请……”
“嘘……”赵涅阳道,扶了扶额,“你是说有个你打不过的人?”
“不能这么说,大概是平手的样子,对方估计也伤着了,不然定会追来的。”刘先生在一旁说道。
叶凡点头:“是,下属给了他一掌,这人内脏大概已经烂完了。”
“平手……”赵涅阳头大,“整个皇宫和你平手的人,除了太后奶奶的那个太监,还有‘黄袍子太监’,就没人了吧?”
若是太后奶奶,可就难办了……
刘先生:“不一定。”
赵涅阳挑了挑眉:“怎么?还有人啊?我可不算,我武功没叶凡厉害,就是用毒厉害些罢了。”
刘先生敲敲她脑袋:“傻啊?只许皇宫里的人?”
许久未出现的彩衣终于冒泡了:“若说放眼整个天下,与叶凡武力相齐的人不过十个,而包含他在内,有四人……”
“柳清风?”赵涅阳问。
刘先生:“不像他……不行,你还是得把你脑子再打打,怎么你脑子一到晚上就爱犯糊涂!”
赵涅阳“切”了一声,没敲脑袋,倒是找了盆凉水,把整个脑袋塞到盆子里,然后猫抓脸胡乱弄一通。
“呼,总算好些了——”赵涅阳问叶凡,“那人的身法你说不清楚?哪种用得最好?”
“不是很清楚,只觉得他力量过于强大,但与我对招都是用较为阴柔的招式,且手中是拿了把大刀……”
不知怎的,赵涅阳脑海中突然浮现一个肤色黝黑的肌肉男,留着个地中海长发,穿着兔女郎的衣服,手中拿了把蝴蝶结装饰的大刀,两条腿内八站,布满胡渣的粗汉脸有点发红,嘴唇嘟起,还眨巴着双眼……
“诶呀!”赵涅阳想到这里,一身鸡皮疙瘩掉一地。
刘先生看到她这副样子,叹口气。
彩衣在一旁思量:“我估计……会是蛮族人……叶凡,他可是全身包着衣物的?”
叶凡摇头:“上身赤裸,体格健硕。”
彩衣:“那你是否注意到他的背后……”
叶凡:“有纹着一只虎。”
“黑色?虎眼角呈红色?”
“不大确定,但借着微弱光线,虎的颜色是深色无疑,眼角色彩稍浅。”
赵涅阳听到这里,兴致一下子提起来了:“这么说,彩衣你知道是谁?”
“还不大确定,但如果没错,应该是蛮人当中的哈赤家族的孩子,他们家那个背纹黑虎的,是我的婚约对象,也是鲜有人知的力量佼佼者……”
叶凡摸着下巴:“八九不离十。”
赵涅阳又问叶凡:“对方可有看见你的容貌?”
叶凡:“……”
“怎么了?为啥不说话了?”赵涅阳问。
“是发现了吧!”刘先生道,略有责怪之意。
“不是的!我蒙着面的……”叶凡解释道,“只是……”
屋里的气温一下子好像凉了许多,大伙个个眼睛瞪的像铜铃,盯着叶凡,紧张到爆炸:“只是?”
“那人的面具其实……戴反了!”
“……”
“????”
“行!都是不正常的主!”刘先生气得手打哆嗦。
赵涅阳:“切!就你正常!”
刘先生倒是懒得再说些什么了,扔给叶凡几包草药:“叶凡,你赶紧滚蛋!伤好了就滚,在姑娘家的榻上躺着想干嘛?药自己换,近日少出现在大众视角!”
叶凡以为是好意,赶忙起身,行了个拱手礼:“谢谢先生了!”
“切!”刘先生轻哼一声,望着叶凡就那样从窗户飞走。
这人真的不是飞天小男警?
他心道。
赵涅阳拍拍手:“行了,赶紧走吧!难不成还想在这里留夜?闹个皇宫头条?”
《医圣刘先生深夜来到妙龄九公主寝宫,一夜未归——终是血缘阻挡了我们的爱》
赵涅阳甚至都已经猜想到如果他还不走,明日的“号外”是什么了。
“贵妃的打手基本知道是谁了,明日我暗中查查,也给你的大美人报道一下,小九你就安心等着消息吧,”刘先生推开门,“我走了?”
“赶紧走!”赵涅阳笑着。
刘先生看着她这副模样,叹了口气:“小九,明日……务必小心!”
次日。
一切如计划一般进行着。
“涅阳见过贵妃。”
赵涅阳穿着一身朴素的芙蓉色蜀锦罗裙,来到相约处面见贵妃。
“起来吧。”金姝转身,一身的饰品随着抖动,发出了有钱人独特的响声。
何婕妤屁颠屁颠跟在金贵妃身后,却因金姝带着厌恶的一瞥,而姗姗走开。
这是……难得的修罗场啊!
赵涅阳不禁心道:爹这个老种马!这女人间的勾心斗角不是他参加他就不觉着累是吧?信不信我把你的丑事给那青楼小姐姐,把你“光辉事迹”唱成曲儿千年永传?
赵涅阳起身,赶忙问:“贵妃娘娘对于扳倒那厮可有什么见解?”
“没什么见解。”金姝坐在贵妃椅上,轻轻抚摸着手中那只大白猫,眼睛直勾勾望着她,“这件事……我觉得你更有发言权……”
一旁的彩衣有些发抖,竟难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贵妃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已然猜到她们的下一步动作?!
赵涅阳倒是不慌——都是皇后训练的“好”,把早上的那群“麻雀”都撂给她处理,自个儿抱着旺财睡大觉。
这里特别提出——旺财不是狗,是猫,还是只听得懂人话的老橘猫,赵涅阳记事起,旺财就在了。
“涅阳吗?怎么可能啊?您可别逗涅阳了。”
赵涅阳笑着回答,虽然起身了,却依旧站在原处不动……
虽说是不动,但不如说是不敢坐下。
坐下了,金贵妃的脸色恐怕就该不一样了,到时候说个什么不尊敬长辈什么的,安个罪,也不是不可能的。
毕竟人家拼爹进的皇宫啊。
金贵妃的父亲正是当朝宰相。
害!这是什么玩意儿?什么玩意儿都不是!
真真的拼爹!有爹就完事!
况且赵涅阳听大美人说,不光金贵妃和大美人关系不好,还和自己亲娘关系不好……
和她们全家关系都不好!
好吧,和她们全家都不好大部分是假的,是赵涅阳猜的。
毕竟在她的母族里,她只认识大美人和刘先生。
反正,在她已知母族的这俩人里,金姝都讨厌,也都针对,包括她这个公主在内。
金贵妃轻轻一笑:“本宫确是在逗你……快坐吧,别到时候惹得旁人说我虐待你了。”
“那涅阳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赵涅阳欠了欠身,便走去贵妃旁坐下。
“涅阳啊,你这脸蛋,还真的像极了你母亲……”
金贵妃不谈要事,反倒与涅阳唠起家常,引得赵涅阳内心有些不安。
“自然是像的,毕竟她是我母亲。”赵涅阳莞尔一笑。
“嗯,她是你母亲……”
金贵妃也笑,眸子望着她,言语中带刺,手中却温柔地抚摸着那只懒猫。
许久,她开口:
“那你说,你的结局,和你母亲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