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亚克就醒了。
今天还有很多事做呢,寻找那只逃跑的大猩猩、补充卡巴内心脏的储备,还有找些能填饱梦芊颖肚子的食物。
“你就不用跟来了,刚好这栋酒店里也有不少幸存者,你就去跟他们混吧。”
看到也跟着从被窝里爬出来的宫本丽,亚克淡漠道。
“巨……巨熊大人……”梦芊颖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闭上了嘴跟在了亚克身后。
“好……好的,谢谢你救了我……还有一路平安。”宫本丽脸色苍白地应答。
“走吧,芊颖。”
……
…………
——711便利店
这是一家在日本大名鼎鼎的便利店,如今已变成了一片废墟。
里头到处都是砖石墙灰,还有倒塌的货架,不过却看不到一点货品的影子,可见这里已经遭到过幸存者的洗劫。
嘎吱,嘎吱。
一双耐克蒙着不少灰尘,从便利店外走了进来。
来者是个年轻人,他留着卷毛长发,背着个单肩包,看起来疲倦与消沉。
“运气不错。”
年轻人的脚步停在收银台前,眼睛微亮,他在收银台的角落缝隙里发现一小包口香糖。
他叫山本五十六,跟某一海军名将同名,死体出现前他是一名极道(黑道)分子。
而如今他是一名拾荒者。
“撕拉——”口香糖的包装被撕开。
也不知道是哪个粗心的幸存者遗漏的,让他十分幸运的捡了漏。
山本开心地抽出一片口香糖放进嘴里,薄荷味的清香在口中荡漾,嘴里的异味瞬时清新了不少。
“嗯~”
山本舒服地发出一声呻吟。
他已经好几天没刷过牙了,口中的清香与薄荷的冰凉让他露出久违的笑容,自从死体出现以来他几乎就没有笑过了。
第一天,他失去了年迈的父母。
当他最后一次看到他们时,死体已经杀进了家里,在他们的尸体上啃食血肉,而他的暴怒除了让家里多出几具尸体外什么也无法挽回。
第三天,他失去了社团的兄弟们。
原本行动迟缓的死体根本不是有着精良武器、敢打敢杀的他们的对手,可突然出现的卡巴内与巨人打破了这一切。
“吱吱吱——”
忽然右前方横倒的货架下传来老鼠的叫声。
山本轻手轻脚地摸了过去,抽出一把小刀,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老鼠,肮脏、身上可能携带多种病毒;但在食物短缺的现在,它也是能救你一命的宝贵……
“隆隆隆……”沉重的振动声突然出现。老鼠受到惊吓,一道黑影窜出,然后跑得无影无踪。
“该死!”看到跑走的老鼠,山本握紧了手中的小刀,低吼道。
“这是什么声音?”他气急败坏地冲出便利店,看向远方。
只见一辆辆装甲车、坦克驶进这座被怪物吞没的城市。
“军队……军队进城了!”山本激动得声音都带颤。往日最讨厌国家政府的他此刻的心情很激动,这不是军队、不是政府的暴力机器,是希望,活下去的希望!
可是……那绿色的装甲、红色五角星的标志看起来可并不像日本自卫队的军队啊,而好像是……传闻中的赤色红军?!
……
…………
“团长,这里……是日本?我们不是要去支援哈尔滨的吗?怎么一下子到这儿来了!”眼睛军官惊疑道。
“你问我,我问谁。在这里补充下补给继续向原定方向进发。”中年团长吸了一口香烟,车厢里烟雾弥漫。这个世界真是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
然后装甲车上的威严中年男子透过厚厚的防弹玻璃看向远方的城市。
虽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燃油不多了,得在这座城里找几个加油站补给一下,再收集些食物就快点上路吧。军令如山,希望能够按时抵达哈尔滨。
(他们是原本要去支援供卫省城的军队,但在赶去的路上,遇到了世界融合,于是……他们迷路了,来到了降临融合中华大地的日本城市——床主市)
……
装甲部队前行所造成的巨大响动,响彻了整个床主市,不止是人类,还引起了无数怪物的注意。
当即死体组成的尸潮便向着装甲部队汹涌而去,其中还有不少卡巴内与巨人的身影。
整个城市都喧嚣了起来。
徐徐前进、连成一片一眼望不到边、黑压压的死体……
姿态怪异、扭着四肢、四脚着地、在死体头顶疯狂前进的卡巴内……
带着“咚咚”的沉重脚步声,把一片又一片死体踩成肉末,气势惊人而来的巨人……
然而这一切在人类的王牌陆军面前仍旧不堪一击。
除了面对寥寥可数的巨人开了几炮、扫了几枪外,其余的卡巴内、死体被直接碾过,钢铁洪流下怪物的血肉之躯毫无反抗之力。
它们被像榨汁机里的水果一样被碾了个粉碎!
“救救我们!”
“求求你们了!”
“军队,军队来了,我们得救了!”
“狗日的,别走啊!”
“停下,快停下!”
……
看到浩浩荡荡的绿色钢铁洪流,街道旁的房屋里无数幸存者探出脑袋对着街上的军队呼救。
“他们在叫什么?”听着耳边激动的呼喊,团长按灭烟头。
“团长,我听不懂日文,不过……我猜大概是说要我们快点滚蛋吧,这里不欢迎我们,毕竟我们两国的关系一向不好,哈哈哈。”眼镜军官开着玩笑。
“嗯,既然不欢迎我们,那就让弟兄们加快推进吧。”团长虽然不懂日语,但也知道这些日本人是想要获得他们的救助,但……怎么可能。
于是,没有一辆装甲车或者坦克停下。
见此,有不少人甚至不顾一切地冲出了藏身处,来到大街上,朝着钢铁洪流冲去。
有不少人因此丧生,但也有不少人冲到了军队前。
“开门快开门,让我们进去!”
“救命!”
“求你们了,开开门吧!”
“小奈,不要……”
……
任由窗外的人哭喊、呼救,车门也依旧纹丝不动。
开玩笑,谁知道你们这些人里有没有被咬过的,他们可不会拿战友的生命开玩笑。
“砰砰砰……”
团长看着窗外浑身沾血的幸存者拼命地拍打着透明的厚实的防弹玻璃——留下的一道又一道血痕,不由皱起了眉头。
很快拍打的血手又被从后面拖走……
听着耳边的呼救声逐渐变为凄厉的惨叫声,他把窗帘拉上,试图挡住已沾满血污的窗口。
而在窗帘还未完全拉上时,最后的缝隙中,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