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落的阳光穿过玻璃,落在了少女的肩上,少女一席蓝色长袍,齐领,前襟右掩,长至膝与踝的中点,她并不是应景地在双肩上扎上两个俏皮灵动的麻花辫,而是将满头青丝尽数盘起,透露出一股不属于这个少女的成熟气质。
苏婵眼帘低垂,青葱般的手指在泛黄的书页上轻轻揉搓,像是无意间的举动,但她却没有一点心思放在这话本上了。
“哗啦啦――”隔壁传来了玻璃破碎的声音,伴随着女人的尖叫声,淡去在了风里。
苏婵一闻此声音,便立即抓起手中的包袱,打开隔壁虚掩着的房门。
房间的窗子被打破了,冬夜的风从窗户洞里钻进来让苏婵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苏婵轻车熟路地把手中包袱里存放着的提前打碎的花瓶,将窗户前轻薄的米色窗帘拉上,再用桌角和一个老式留声机压住窗帘的底脚,在留声机里播放一张比较喧闹的唱盘。
一切动作的行云流水是早早筹备过的结果,包袱里的鲜花被摆在了花瓶碎片之上,再用一将小半瓶水淋在花瓶上面,制造瓶毁花忘的假象。
凌乱的桌子被简单的整理,事先准备好的一张写了半页的乐谱再从旁边的笔筒打开一只钢笔摆在旁边。
尽管这“作案现场”布置时不带片刻喘息时间,但是该出现的脚步声还是临近了。
苏婵打开床边静静躺着的黑色皮箱,细听着急促的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随手取出一件旗袍,
人已经到了隔壁,苏婵的心开始不安,情急之下将床头的水倒在了旗袍上。
那人的脚步停止了,水瓶子被放在皮箱中被苏婵一脚踹进了床底。
傅钦立在门口,看着少女回眸看他,眼波流转,像秋水一般澄澈透明,饱满的嘴唇微涨,似乎是惊奇他的到来。
这仅仅是傅钦看到苏婵的第一印象,接着映入眼帘的便是少女一席蓝色长袍却盘了一个华贵的格格不入的生硬搭配。
“您是白露小姐?”
他清冽的声音里带着困惑以及不可置信。
苏婵似乎有点紧张,小手抓紧了腿上的黑色百褶裙,面上却要建立开朗可爱的人设。
“我是叫白露,不过擅闯女孩的房间可不好,先生下次不要这样了,如果她正在换衣服……”
苏婵讲到这里可没有害羞地停顿还,反倒是傅钦红着脸咳嗽一声打断了,他的确看到了少女旁边的白色旗袍上面有水渍,加上少女的怪异搭配,他也是想到了七七八八了。
苏婵看见他的反应,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头顶上暖黄色的灯光照射下来,少女便是昏暗中唯一的光。
“小姐,那个……我是听到您屋子里的有尖叫和破碎声才匆匆赶来,请原谅我的唐突。”
被苏婵那下子弄怕了,人都变得扭捏来了。
听到这的苏婵一下就变了脸,粉唇嘟起,眉头拧在一起,可爱的声线一下子委屈了下来。
“我正在书桌上写谱子呢,手拐了一下,花瓶碎了,溅了我一声水”
她似乎是一个正在倾诉自己遭遇的小孩,边转述边手脚并用的比划着。
“当时写谱子,心思集中着,突然花瓶碎了,我可是下了一跳,现在好了,我心尖上的旗袍湿了,谱子的灵感没了,今天真是走了大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