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玩意炸了?”
孟古一脸懵臂,还没有反应过来,尹尚书就在门外爆炸了,威力之大,直接把大殿外的石板炸开,形成一个足有半米深的大坑。
黑甲站在门前,目光森然,先前刘治说过,今晚的庆功宴,必有惊变,要时刻小心,所以他并未跟着孟古进来,而是死死守在门外。
当灵气如暴风般涌来的时候,黑甲就知道,刘治的猜测对了,冲进门去,而后把意识混乱的尹尚扔出门去,只用了短短一瞬,但还是晚了一些。
那一条胳膊,已然被炸断,创口鲜血直流,露出里面森白的骨茬。
“黑甲!”刘治赶出门外,看了黑甲的伤势,连忙喊道,“快传太医!”
孟古也跟着冲去门去,只见大黄正呆呆地蹲在门外的台阶上,和本来准备蹭点吃喝的小黑小紫一样,一时间回不过弯来,不是说好的家宴,而且刚刚已经放过炮了,怎么还放呢?
血雨倾泻而下,一阵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道荡然传开,孟古“哎呦”一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跑到一边,呕吐起来。
门檐下,刘治紧紧搀扶着黑甲,不断和后者说着话,生怕他一个失神就永远地睡了过去。
大臣齐齐躲在门内,小声地议论。
怪不得先前就看着尹尚的状态不对,这么说来,那时候已经中招,被下了毒蛊一类的东西,所以才会引发爆炸,只是这样的活体炸弹,真是闻所未闻。
大殿外,马蹄声阵阵,王浩的声音划破夜空。
“将军王浩救驾来迟!”
破开大门,王浩便率众骑冲进门内,缰绳一拉,停在大坑之前,立于血雨之中。
“你来了!”黑甲吐出一口浊气,身子立刻失去了支撑,往下倒去。
刘治慌忙去拉,可是他身体并不强壮,怎能拉得动身穿厚厚黑甲的王声?
孟古上前一步,右肩及时顶在黑甲身下,方才止住摔倒之势,说道:“黑将军先前受了极重的伤势,本应该好好养伤,现在再这么一折腾,恐怕全身经脉已断,就算是留下性命,也是修为尽失啊。”
刘治咬紧了牙关,抽泣道:“兄弟,是哥哥对不起你,可是你也知道,这偌大的鸡尾国,我又有多少可以信任的人呢?”
黑甲微微一笑,仅剩的一个手臂打出全身仅剩的灵气,化为一道白色光膜,缓缓地升到了断臂之处,止住了流血:“哭什么,又死不了,而且也是我自愿的,若是我真的胳膊腿都全着,你还舍得让我去养老啊!”
“好兄弟!”
合力撑起黑甲,把他轻轻扶到墙边,靠墙坐下,太医赶来,就地处理,先送进几口灵药,而后立刻将黑甲扶上担架拉走。
刘治厉声道:“一定要把他的命保住。”
太医身子一顿:“臣下尽力而为!”
“救不活你们就一块去吧!”
刘治勃然大怒,走进殿内,再次回到主座,掀起饭桌,把手中的酒杯狠狠地摔在地上。
“我是鸡尾国的皇帝刘治!”
“可是就在封印毕方庆功宴上,竟然出了此等事情,真是让我出乎意料,王将军,你过来。”
“持刀!”
王浩未答,却是立刻翻身下马,一步步走近,惊得群臣连连后退。
刘治再道。
“怎么都怕了,难道你们都有鬼吗?都和那个尹尚有关系不成?”
寒芒一闪,一个人头落地。
那是礼部尚书的头颅,直到人头落地,他依旧是一副吃惊无比的样子,刘治八岁登基,而那时的他已经是侍郎,这么多年来,看刘治就像是看小孩一样。虽说刘治经济方面有自己的一套,但是政治手段却是算不上雷厉风行,国内派系林立,却从不出手,简直是软弱无能。
而在那冰冷刀刃落下的一刻,他才彻底地明白过来。
隐忍,就是为了今天。
“噌噌”声音不断响起,每响一下,就有一个大臣人头落地,如此恐怖的场景,让孟古都不禁头皮发麻。
短短时间,和他刚刚把酒言欢的十余人,就只剩下寥寥三四个,其他的皆化为无首尸体,直挺挺摔在地上。
“我没杀错人吧?”
“也没少杀人吧?”
王浩拿出一张血红的纸条,而后对着纸条扫过在场众人,不管是站着的,还是躺着的。
那一刻,除了王浩转动的眼球外,大殿内就像是凝固了一般,就连呼吸声都突然停住,站着的几个人迎向王浩那木然的目光,无一不一身冷汗。
雷霆手段,也不过如此。
“没有了,诸位大人乃是国家栋梁,在下一介武夫粗鲁不堪,多有得罪,还请继续!”王浩向刘治点头示意,再对着站着的几人微微作揖,而后转身离去,“据报,截止现在,屠五十三户,无一人逃离,剩下的,天亮之前,全部做完。”
说完最后一个字,王浩已经不见踪影,身后的战骑也都如同潮水退去。
做官做到这个份上,那一人没有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为何偏偏留下我们?
丞相再看刘治,心中已然全是敬畏,这个三十出头的皇帝,不再是那个八岁登基,被群臣掌控的孩子,而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君王。
一切阻挡在他前面的,不管是人还是兽,都要被屠尽。
这就是刘治心中崭新的鸡尾国吗?
丞相咽了一口唾沫,赶快收回目光,身子一软,便瘫坐在座位上面,看着一地的人头和血,不禁出神。
造反?
真是找死。
孟古迎风一个冷战,酒瞬间醒了,再看地上的不堪场景,直勾勾地看向刘治:“这些不都是柱国大臣,都杀了,你用谁啊?”
“这个世界上永远不缺有能力的人,缺的是忠心耿耿的人。”刘治嘴角勾起,“这些人有的和吏部尚书密谋造反,有的勾结外国意图入侵,有的贪赃枉法残害百姓,每一个都是该死之人!”
“那我是什么?你是在利用我?”孟古莫名地生出些怒火,说好的一场喜宴,说好的斗鸡大赛决赛,说好的把酒言欢,怎么到了现在,却成了刘治整治朝纲的机会,“你就不怕我砍死你吗?”
手指顶起宝剑,冰冷银光照在刘治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