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勒斯有些抓狂。他无法理解这个倔强的声音为什么如此执着于自己是谁,他更无法理解对方为什么不相信自己的实话,难道这个声音的主人看出了什么?
这一次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傻傻地将自己的名字说出来,而是保持一种故作深沉的沉默。他右手托着自己的下巴,眉头紧蹙在一起。
“你是谁?”那个声音有些不耐烦地再次问道。不远处的那颗青色的星子剧烈地闪烁,本来平静的空间出现了阵阵微风。
“这很重要吗?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是谁?”克勒斯这一次采取了反问的策略。
对方显然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没有什么本事的少年居然会反问自己。她沉默了片刻,微怒道:“因为这里是我的空间,只有我邀请的人才能进入这里。你这个擅闯者,有什么资格反问我?”
“既然你自己都说了,这里只有你邀请的人才能进入,那我为什么能进入呢?如果不是你的疏忽,是不是只有一种可能?”克勒斯眼睛眯起,尽可能让那个声音看不到自己眼中流露出的神情。
克勒斯的话让对方语塞。趁这个机会,克勒斯进一步说道:“那支发簪现在就在我这里,而其另一部分我也知道在谁人手中。其实我并无恶意,只是想帮你。”
“真的?”那个声音没有了之前的愠怒,显得有些虚弱无力。
“不过你说的发簪是什么啊。我只知道……”说到这里,声音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止住了自己的话,“那么如何证明你的话?”
“这里是你的空间,你应该有办法吧。”克勒斯的心已经提了起来,生怕对方会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情。
死一般的寂静,在这片黑暗与灰蒙交错的空间中,远处那团微弱的青光正有规律地律动着。
“好吧,我相信你。有人会监督你的,若你做出什么不轨举动,我相信你不会想知道后果是什么。”那个声音居然就这样妥协了。
本来已经准备好后续说辞的克勒斯有些惊讶,他睁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你刚刚的气势呢?怎么突然就这么随和了。你不会得精分了吧。我可以帮你找个医生,不用谢我。”
“……”
对方没有再说什么,克勒斯发觉周围的一切开始变得朦胧,一层淡白的辉光将自己与这片空间隔绝。
“完了,我不会得白内障了吧。”克勒斯心中如此想着。
“如果你真的想要帮我,那我只有一个请求。”那个声音突然在自己的耳畔响起。
“救救我。”
“救救你?怎么了?”克勒斯喊了出来,但是却再也没有得到回应,他的视野中一片白亮,就连一丝杂色都看不到。
他又试着喊了几声,结果仍然如初。
“轰!”一声巨响在耳边响起,白色的空间一点点碎裂,克勒斯随着碎裂的空间猛然下坠,跌入了那无尽的虚无之中。
“啊!”克勒斯喊了一声,他的身上渗出了一层冷汗。他喘着气望向窗外。此时屋外早已大亮,湛蓝的天空如同透明的蓝色玻璃,带着一种亮色,翠鸣鸟的啼啭不绝于耳,一切似乎都表明今天是一个不错的日子。
“救救我。”这句话深深地刻印在了他的脑海中。她说这句话的声音并不大,但却充满了无奈与绝望。这种已经看淡一切却又什么都放不下的脆弱而矛盾的情感触碰到了他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所以你是谁?怎么救?克勒斯心中叹了口气,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上那古朴却又不失现代美感的艺术吊灯如此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