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赌场位于这条街最西边的位置,与那无尽的黑暗接壤,因为靠近黑暗的原因,这个赌场也显得无比晦暗,年迈的白炽灯奋力的想要照亮这不大的房屋,可或许是力不从心,它只能发出一种近乎灰色的光,并且还一闪一闪的宣布自己已经尽力。屋子里倒是比想象中的大,但是空气既不流通,充满了尼古丁和一种说不出的霉味。这和刚刚经过的那些金碧辉煌的娱乐城相比简直就像公厕一样。
“老板,这是我路上碰到的李老板,想过来爽两把。”小黄毛交代完,小店的老板从门口的凳子上站了起来和我握手。这个赌场老板简直矮的出奇,即使从凳子上站起来,也只能到普通人的腰部,就像精灵一样,梳着一个不薄不厚的锅盖头,咧嘴一笑,露出来几个大金牙。
“幸会幸会。”说完他一个侧身把我让近了店里,里面的人也比别的店要少的多,而且近一半看起来都是店里的伙计,半当托半当服务员的维持着小店的秩序,正经的赌徒也就七八个,穿的都是背心,大花裤衩这种的地摊货,一看就不是富豪的打扮倒像是长期混迹在地下城里的地痞流氓。
他们看到来了一个新面孔,不等我自我介绍就把我摁到了赌桌上。“老板,玩两把啊。”坐在我旁边一个胖子说道。
“我就来看看,我没带钱。”我没想到他们这么热情,奈何囊中羞涩,只好支支吾吾的想往后撤。
可他们并不打算放我走,几个人早就围在了我的椅子后面,叉腰点烟的等待着我一展雄风;“老板,新人手壮,说不准你就赢他个几百万呢。”那个胖子给我递了根烟,旁边的几个也随声附和着:“是呀老板,来两把吧,赢了钱再走也不迟。”
虽然我努力告诉自己这帮赌徒嘴里的话就跟放屁一样信不得,但此刻侥幸心理占了上风,在那样一种气氛的怂恿下,我开始觉得我可以在这小小的赌桌上把刚刚折腾没了的一万块钱给再赢回来,等赚够一万,再从这个鬼地方出去,回到地上去好好的吃几顿涮羊肉回归昔日的生活。
‘对,就这么办,老子一定能赢他个一万。’我在众人的怂恿下接住了递给我的烟。
骰子在空中飞快的旋转着,在没有落地前被一个不透明的杯子狠狠的扣住,“老板,先从最简单,猜猜奇偶吧”胖子嘴里叼着半根烟,一边用手使劲摇晃着骰子一边对我说着游戏规则。
“我选奇,不对偶,不行不行奇。”一想到这个决定关乎了我是否能把钱给赚回来,我就犹豫不决无法决定。“喂喂喂,你这样来回变很泄运气的。”身后一个顶着大板牙的人以资深赌徒像我传授着经验。
“行,我就选偶了。”听他这么一说,我深吸了一口气做出最后的决定。扣住的杯子缓缓地抬起,所有人歪着头好奇的等待着里面的数字,只有我像小孩子等待考试分数一样把眼睛闭了起来,心中一个劲的疯狂祈祷着‘偶,偶,偶,万能的神啊,拜托了。’此刻我为自己没能记住几个神仙大佛的名字而后悔,只能一个劲的默念阿弥陀佛
随后耳边传来一阵叹息声音,在惊吓中我慢慢的睁开了眼,看到骰子静静的躺在那里,五个点的那面仰面朝上。“可惜,可惜。”掷色子的胖子也满脸悲痛的看着我。“再来一把,这一把别那么犹豫肯定能赢。”一看自己没猜中,我本来想就此溜号。可胖子自说自话的又骰了起来。可我再一次猜错了,于是接下来的五个小时里,我在一种可以翻盘的迷之自信和一帮子人的起哄怂恿下从骰子玩到扑克,从扑克玩到牌九,可事实证明了幸运女神今晚真的不站在我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