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在绿江遇到的玛姬女王,给秦兆丰留下了挥之不去的强烈印象。事后,他从达摩嘴里得知,玛姬女王刚当上首领不久,在一次出猎中,从山崖上摔了下来,右腿骨折了,从此便隐居在山洞内不再出去。
许是长年生活在山洞,见不到阳光的缘故,玛姬女王养得白白胖胖。玛姬女王竟然天天洗脸,这是达摩讲述中颇为不解的事情。蛮人好象天生没有洗脸的习惯,而且对这个颇显得病态的玛姬女王从心里不以为然。
玛姬女王的地位是从姐姐那儿继承来的,这些在绿江边上生活了不知多少代的蛮人,女王都是从上辈人中的长女中选任。长女夭亡,才依次选年龄最长的女人。秦兆丰在到过许多蛮人穴居的山洞之后,知道仍处在母系社会的女王,地位是至高无上的。
她是这个部落的大管家,又是部落一切政务的最高执行官。到绿江的第一天,秦兆丰就从蛮人对她的唯唯诺诺中,看出玛姬女王无所不在的权威。
玛姬女王说话声并不高,有时还显得软弱无力,但许多身高丈余的蛮汉在她面前都俯首帖耳。他对此曾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才明白这是由天然的血缘关系而形成。
这些男人,不是玛姬女王的舅舅便是她的外甥。再没有比这种由血统和辈份造就的主仆关系更牢不可破,不易动摇的统治了。之后不久,他又清晰地意识到,还有一种更深层次的原因,那就是蛮人们还不懂得权力的好处,简单贫穷的狩猎生活,还没有必要让他们萌生篡权夺位的野心。
玛姬女王不仅由于不曾风吹日晒而显得白胖,而且,她天生丽质,蛾眉凤眼,又长发飘逸,身段婀娜。与秦兆丰曾遇过的那些女子是那么不同。这种美似乎尚未被蛮人们所接受。
由于基本生活所必须的劳作,秦兆丰发现这里的男性蛮人更喜欢卓玛女王那种身材强健的女子。秦兆丰第一眼看到玛姬女王的时候,就不由地为她而吸引。
但是,很奇怪,达摩并没有按照惯例把玛姬女王引荐给他。达摩大概认为象玛姬女王这样的女人,是不配向他这个天神推荐的。
他们原计划在此住一宿就要走的。当达摩第二天催秦兆丰上路的时候,秦兆丰情不自禁地撒谎说,他身体不舒服,想在此休息几日。达摩对这种临时变卦似乎很不理解,就站在哪里很久未动。达摩归家心切,早已有速归的表示。
但达摩显然明白,他无法强逼他们信以为真的"天神",站了一会还是默默地退了下去。
玛姬女王除了在早晨进洞朝见他那短暂的一霎那,在紧接下来漫长的一白天里,连影子也没有看到。秦兆丰曾几次借解手的机会,出洞巡视,都没有见到玛姬女王。
苏格来给他送熟肉时,他压不住性子,急切地向苏格打听玛姬女王的下落。苏格操着已较为熟练的汉语说,玛姬女王就在他的旁边呀。秦兆丰就明白,原来他几寻不见的玛姬女王就在离他很近的山洞。
秦兆丰羞愧地感觉到,自己竟对这个蛮女人产生了强烈的渴望。当然,玛姬女王与自己曾经爱过的那个女子有几分相像,也是一个原因,更多的怕是他在这诡异的世界里,第一次发现与文明人相近的漂亮女子,而且怕是唯一让他产生****的女子了。
当黑夜终于降临之后,秦兆丰第一次胆大地冒昧地,不顾自己已被尊奉的身份,主动闯进了玛姬女王的山洞。玛姬女王的卧室其是也是一孔窄逼的山洞。
如果说,与别的山洞还有区别的话,那就是她洞内岩壁上的兽皮要多几张。这些壁毯似的兽皮,金黄白亮,在火把的映照下,显得金壁辉煌。
玛姬女王对"天神"的到来显得惊慌不安,她原是半躺半坐的倚在墙角打盹,一看见他,竟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好久才突然醒悟过来似地起身跪了下来。她的腿显得不得力,起身时费了好大劲。秦兆丰也觉得非常拘谨,而且心脏狂跳不止。
他见玛姬女王好久不敢抬头,只得大声咳嗽了几下,示意她起来。玛姬似乎没有理会,仍跪在哪里没动。他异常尴尬,几乎想逃出去,但最后还是壮着胆将玛姬女王搀扶起来。
玛姬女王对这个不无亲热的动作,显然受宠若惊,身子发冷似的抖动了一会。秦兆丰果决地坐在了她的身旁,她也下意识地往后退缩着。
秦兆丰一时无话,其实,他明白,有话也无从说起。他们言语不通,没有交流的可能。他们就这样,都低着头默然无语。秦兆丰感到自己身上已是汗涔涔的,偷眼去看,发现玛姬女王白嫩的脸上也象泪流不止。秦兆丰便觉得该退出去了。如此坐下去,有何意义。
但是正当他要起身的时候,却突然间看见玛姬的目光里充满了对他的依恋和挽留。于是他又坐了下来,并勇敢地把玛姬女王的一只手扯过来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玛姬女王一震,却没有抽回去。
他就这么长时间地握着与自己相近的柔软的手掌。他已经感觉到玛姬女王的手心出汗,这更加激起对她进一步的渴望。就在这时,洞口有一个身影闪了一下,随即慌张地消逝了。
秦兆丰下意识地抽回自己的手,并且坐直身子,但他很快发现,玛姬女王似乎并没有被刚才的身影所动,手仍一动不动地停留在他的膝盖。
秦兆丰便明白,他根本没有必要顾虑什么,在这个地方,这种男女冲动的场面并不属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私,它其实象吃肉、狩猎一样,是再正常不过的举动。
也就在这时,他发现玛姬女王的脸已是彤红。过去那些蛮女人是否曾经有过脸红,秦兆丰已不记得,她们的脸黑,也太粗糙,即使脸上涌起红晕,你也看不出来。秦兆丰起身一跃,就将玛姬女王扑倒在地,他原来还担心她会挣扎几下,后来发现这根本不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