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元国终于想起了一个可以交流这种充满绝望的感受而不致泄露出去的人,他便是已经与世隔绝的莫扎了。莫扎已经用厚厚的茧将自己包裹了起来。虽然他的著作文选在市场上的销售量成倍的在增长,他本人却拒绝与一切人对话了。
他的名声在与日俱增地膨胀,甚至超过了已经去世的霍达和禅位了不过数年的兆丰大帝,而且在整个世界享有了"大师"和"先哲"的荣誉。有的国家甚至为他用大理石或青铜或别的金属做了雕像。
他的名字几乎成了"知识"的代名词,他那并不伟岸甚至有委琐的画像象耶稣基督的画像一样,挂在了千家万户,成了百姓膜拜和崇仰的偶像。但是他本人却对这一切毫不知情。这倒不是他现在的名义夫人对他封锁了消息,而是他本人已经拒绝任何的交流。
元春公主实在是一个天才的教育家,其实她早在十年前,就发现了他这个性格怪涎的丈夫有着可以通行世界的教化价值,只是那时莫扎根本没有将他的著述传之于世的念头,在他自我禁锢之后,元春公主才作为这些著作的合理合法的代理人,有了处置这些博大精深的著作的机会。
她觉得丈夫的这些前无古人也可能后无来者的洋洋著述,不仅能使大秦的文明推进很大的一步,就是对文化不同,语言不同,肤色不同,种族不同的外国民众也不无裨益。
后来的事实完全证明,元春公主确实为世界文化做出了巨大贡献。自从她以年轻时的狂放不羁和强烈的****征服了这个伟大的智者以后,她逐渐膜拜起了这个自己早先的教师和事实上的监护人。
如果说,在她少女悖乱的心中,她曾对干巴无味的教师不屑一顾,那么在她性情逐步成熟起来之后,她就真诚地爱戴起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来了。在为了帝国京都的稳定,强行借用他的声誉而遭到莫扎的强烈抗议后,他们的夫妻关系已经由于莫扎无法排遣的愤怒而名存实亡了。
其实在此之前,他们已经无夫妻生活之实了。莫扎的性功能就象未开发之前一样,进入冬眠似的状态。他的性经历仿佛早有预定的程序,到了一定时间,便嗄然而止,进入"死机"状态。所以,元春公主也就不再对他的贴身关爱抱什么期望了。
莫扎好象要彻底断绝他们的夫妻关系,连话都不和她说了。在她们最后一次谈话中,元春公主以开玩笑的口吻说,我比你年轻,还有性要求呢。
莫扎不惊不乍,反而以非常平静的口气说,那是你自己的事,你想怎么就怎么去吧。这对任何一个智力正常的人来说,都是一个暗示,元春公主何偿听不明白呢,她后来也毫无自责地做了。
她极为隐秘地从部属官员中寻找到了一个极好的性伴侣,但是在名份上却拒绝了他结婚的要求。她对******说,我只能是莫扎的夫人。
作为莫扎夫人,她每周去后花园的那间简陋的书室中看望一次他的丈夫。虽然莫扎对她的进入无动于衷,甚至都懒得看她一眼,她还是要尽妻子的职责,简单地为她整理一下狗窝似的床柜,然后拿走他随意扔得遍地都是的稿纸。
起先,她只是出于好奇,偶而地翻翻这些虽然字迹工整但涂抹得十分脏乱的文章,很快,她就发现日益衰老经常哮喘的莫扎在写着必将流芳百世的巨著。
元春公主读过一个叫什么霍桑撰述的《真经》,据说它在英吉利、威尔兰那些国家象对《圣经》一样受到膜拜。但莫扎的这本应该署名为《道德经》的著述,丝毫也不比它逊色,甚至比它更有对世人的教化作用。
对大秦国民的道德堕落,元春公主是深有体味的。尤其是近二十年来,相当一部分人已经到了唯利是图的地步,甚而在兄弟之间、夫妻之间、父子之间,都把金钱看作了利益交换的唯一的度量衡。
如果不是拉巴丹在社会治安管理上绞尽脑汁地想出种种防范和警戒的措施,凶杀案、抢劫案、乱伦案远比现在要高出许多。而莫扎这本似乎是应运而生的《道德经》对国民的教化将会产生多大的影响呵。作为帝国主管教育的大臣,她当然认识到了它的作用。
所以她未经莫扎的同意就马上付梓出版了。只是出版后收到的成效远不及大秦的邻国,和那个分裂出去的"玛雅国",元春公主颇有些失落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