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不到霍达,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
他的警卫一级一级呈报上去,请求最后到了新任相国塞里维亚手里,塞里维亚只说了一句话,"将这个疯子押回科学院去。"
塞里维亚的命令难以落实执行。因为所有的警卫都无法靠近这位疯狂了的科学家。"你们可以将我押走,但那只会是我的尸体。"霍文耀是以死抗争了。
"那就由他去吧。只是不能让他见到霍达"。
霍文耀在百度监狱大门外面安营扎寨了。为了这位国际知名的科学家的身体不致受到损害,为了不致造成被外国间谍和武装人员将这位"国宝"劫持,皇家卫队也出动了500人。
霍文耀住在简陋的帐篷里,一天三次例行公事似的到监狱大门口提出自己的申请,遭拒之后转身回到自己的帐篷继续自己的研究。好在百度监狱建在一块荒漠之地,附近没有一所住户。在他的帐篷旁边又搭起几十个帐篷,这是皇家卫队的临时营房。
列图每天早晚出来看两次这种前所未有的怪异景象。为了解决几百名皇家卫队的饮食,帐篷外面还搭起炉灶。从心里讲,列图很想让霍文耀进来会见霍达。
但他知道,这是绝对不允许的杀头之罪。出于对这位举世无双的科学家的敬仰,列图穿着便衣去看望了一次霍文耀。他没有说出自己的监狱长身份,也没有由皇家卫队作陪。
所以,他走进那座四面露风的帐篷里的时候,霍文耀连头也没抬一下。列图足足站了有十几分钟,仍看不到霍文耀有丝毫反应,就降尊纡贵地打了个招呼,"你好啊,大科学家先生。"
"我正忙着呢。你走吧。"霍文耀仍不抬头,只是恶狠狠地啐了一口痰。
列图并不生气,他一看霍文耀乱七八糟的头发就知道这是个不能一般见识的疯子。"应该离开这里的是先生呢。"
霍文耀这时把头抬了起来,茫然而轻蔑地回瞪着他,"为什么?"
"因为这里是监狱,按照大帝亲自制定的法律,无故逗留于监狱四周的人一律拘押。"
霍文耀满不在乎地,"去他娘的狗屁法律!"
"你如此说话,要犯杀头罪的。"
"让他们来杀我吧。"
列图反倒笑了起来,轻轻地走到他的身边,俯身看着霍文耀正在胡勾乱画的那几片纸,"霍先生,搞什么研究呢?"
"你不懂的!"霍文耀顺势抿了一下鼻子,甩出一把黄乎乎的鼻涕。列图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如果面对的不是旷世奇才,他会好好教训这个不懂起码常识的怪物。
"请先生马上回科学院。"
"我不会走的。"霍文耀突然咆哮起来。"打死我也不会走的。"
"霍达是钦定要犯,没有皇上旨谕,任何人都不可以见他。"
"霍达是我的爷爷。"
"是你的爷爷也不能见。"
霍文耀手指着列图,吼道:"你们是没有人性的石头。"
列图像看一个撒泼的小孩一样,笑眯眯地看着他张牙舞爪的怪样。
"我还是奉劝你一句,早点回去吧。什么时候能接见,我会通知你的。"
霍文耀不相信地瞪他一眼,不耐烦地冲他摆摆手,"你可以走了。我工作的时候是不愿见任何人的。"说完,低下头再也不搭话了。
列图走出霍文耀的帐篷,见到像是霍文耀跟班秘书的年轻人,问道:"这位科学家研究什么呢。"
年轻人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嘴角一撇,"无可奉告。"
在一个遮月云暗的晚上,列图还是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放霍文耀进去探监。他对监护霍文耀的皇家卫队说,是要霍文耀帮助监狱发明一种针对特殊犯人的防控装置。
霍文耀起初还嘟嘟哝哝不想答应,他很狂妄地对列图叫喊道,"这些监狱都应该炸平的。还搞什么狗屁的防控系统"。直到他被列图引领着,见到他日思月想的霍达,才兴高采烈地叫喊起来,"先生,你还算个好人!"
霍达对霍文耀来探监非常意外。事先,列图也没有给打招呼。列图不知道,霍达其实已经有一年多没看到了这个"孙子"了。老实讲,霍达对他,并没有很深的个人感情,只是出于怜惜,只是出于对这个天才的喜爱,才这么多年无偿地供养和培育这位少年奇才。
而且,霍文耀也是个感情淡薄的书痴。无父无母的少年时代,也消蚀了他所有的家庭亲情。他的母亲早逝,父亲又杳无音讯,所以他把全副身心都投入到科学研究之中了。对于霍达,更多的只是一种敬仰。
在这种场合相见,是他俩过去都不敢想像的,所以,在霍文耀猛地看到在石炕上盘腿端坐的霍达时,他除了扑过去喊了一声"爷爷"之外,他连半句问候的话都没想起来。
其实,早在他扎根在监狱大门外面的时候,他也没有对霍达获罪的原因有什么了解,也没有对霍达突然被关进大牢进行过深刻的思考。他只是觉得这件事情荒唐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