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
塞外大漠,白天热浪袭人,夜晚寒风刺骨。
迎着白日那初升的朝阳,古城遗址不远处那悠长而残破的古道上。
远远就行来了,一老、一少和一头耷拉着耳朵坨运着两筐沉重沙薯的老驴。
看那身粗布麻衣的脚蹬草鞋的打扮,就知道,这定是那离这座古城遗址远的塞外边民。
而此时的二人一驴,正迎着那朝阳的晨光,不紧不慢的行走在这条悠长而又残破的古道之上。
慢悠悠的朝着这条悠长古道的毕竟之地行来。
行止半途。
二人,远远的看到了,那在古城遗址上方盘旋不去的呱噪黑鸦,也闻到了从古城遗址方向传过来的,那种刺鼻难闻的血肉腐烂气味。
闻着空气中那从古城遗址传过来的血肉腐烂气味,在抬头看了看始终盘旋不落的那群黑鸦。
老人的心里就泛起了一阵阵的不安。
‘这黑鸦盘旋不落,说明古城遗址中有人,是他或他们打扰了那群黑鸦的进食。
这么大还传这么远的血肉腐烂气味,说明有人死在了那座残破的古城遗址之中,而且人还不只一个。
本来在这塞外边漠上,马匪、沙盗横行每天死人上个把人那是在正常不过的事了。
这要是那天不死人了,那反而成了怪事。
所以,就连当兵官姥爷们都懒得去管也管不过来,因为太多了。
按照这个道理来看,现在这古城遗址里的种种情况,就有点不太正常了。
按理说,昨天下午自己爷孙俩从这里回返绿柳镇时,也没有发现有死尸的迹象。
可是,今天早上就出现了死尸了。
那只能说明,这些人是在昨天自己爷孙俩从此处路过后被杀的。
到这里为止,还属于这塞外大漠上的常见情况。
可是,接下来的情况就不对劲了。
按刚刚的那些情况来看,这些人从被杀到现在才不过过去一个晚上。
这就有人找来了?不应该啊!
按道理来说应该是没人管才对吧!
可,这前面那座古城的遗址废墟里又是个什么情况。
在前面那座古城遗址里的,这不大可能会是那群当兵的军姥爷,因为他们才懒得到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呢。
那么前面的古城遗址中就只可能是,那群横行无忌、凶残暴虐、毫无人性的马匪了。’
老人的思绪,到此戛然而止。因为,老人在看到从遗址废墟中飞驰而出的三匹健马,和马匹上那灰衣罩体黑巾蒙面的凶悍身影后。
不管是老人自己,还是老人身旁的黑瘦少年。就连同那头一直耷拉着耳朵,一副无精打采的老驴,都开始微微的颤抖起来。
因为,在这塞外边漠上是如此打扮又有如此人马的。除了,方圆几百里内的那只鹞鹰,和他手下的那群马匪外,也没有他人了。
因此,瑟瑟发抖的老人和正躲在他身后的黑瘦少年。已经明白,他们这是碰上了。这附近百里,最冷酷,最无情,最无人性的一群人。
‘灰鹰马匪’
这也难怪,这头耷拉着耳朵,老是一副无精打采的老驴,会跟着这对爷孙俩一起瑟瑟发抖了。这完全就是,动物在面对危险时的本能反应罢了。
由此可见,这纵马而来的三个灰衣罩体黑巾蒙面‘灰鹰马匪’,是有多么的残忍多么的弑杀了。
因为,他们身上那股缠绕不散的血腥味。都已经到了,连普通动物都能感觉到的地步了。
这就难怪这对爷孙,在看到那从遗址废墟中飞驰而来的人马后。
及没有躲藏,也没有逃跑,因为他们自己也清楚。自己爷孙俩,是无路可逃,也无处可躲。
只能向着诸天神佛祈祷,期盼着这三个纵马而来的灰鹰马匪,能看在他们爷孙这副寒酸样后,放过他们爷孙一回。
就算要杀,也祈祷他们在杀了那头和自己风里来雨里去,相伴数十载的老伙计后,能放过自己爷孙俩。
而,就在老头颤颤巍巍的领着自己孙子,匍匐在地上着向诸天神佛祈求时。那三个纵马而来的灰鹰马匪,也伴着满天的尘土和‘隆隆’的马蹄,来到了他们爷孙俩的身前。
马至匍匐在地爷孙俩身前之时,为首的独眼光头犹如秃鹫的大汉一拉他手中的缰绳。他那匹深棕灰色的马匹,就在奔跑途中猛然人立而起,先是前蹄凌空虚踏几步,又伴着马匹的嘶鸣之声,在狠狠地踩踏在地面之上,最后才满意的打了个响鼻。
而,跟随在独眼大汉身后。纵马而来的另外两人,也是和独眼大汉一般的动作。一拉马缰,他们身下的马匹也如同独眼大汉的马匹一样。先是人立而起,而后在嘶鸣声音重新落地。
马匹停,烟尘落
骑在马背上的,那个矮胖小眼犹如鬣狗一样的灰鹰马匪。在探身看了看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老头后。
不由的就发出了一阵大笑。
“哈哈哈哈哈”
在引起,另外二人那不满的目光后。也不以为意,而是转头看向他左侧那个长脸汉子。
戏谑的笑道:
“嘿嘿...马五你看这老头的那副怂样,是不是很像你上次向黑蝎子他们求饶的样子!啊哈哈哈”
被矮胖小眼,犹如鬣狗的灰鹰马匪调侃后的长脸汉子。也不说话,只是目光阴郁的盯着那个出言调侃他的矮胖家伙。
先是左手一扯缰绳,拨转马头向着对方。而后右手抽出马鞍上的挂着的马刀,双脚一磕马腹。
就是一副,要上去拼命的架势。
可在他的那匹深棕色的大马,还没来得急跑动时,就又被它自己的主人,一扯缰绳给拽停了。
因为,那个光头独眼犹如秃鹫的大汉说话了“行了,都活的不耐烦了是吧?要是活的不耐烦了,老子我不介意来送他一程。”说话间也拨转马头,抽出马刀。用那只如同鹰隼一样的独眼,恶狠狠的看正要厮杀的二人。
可在听了独眼大汉的话后,也已经拔出马刀的矮胖马匪和长脸马匪,在恶狠狠的对视一眼后,就不约而同的收起了手中的马刀。
独眼大汉在看到这二人的动作之后,就是“哼”了一声。在同样也收起马刀后道
“都他娘的,就给老子老实点。尤其是你灰狗,他娘的给老子管好你那张喷粪的嘴巴,你要是自己管不住的话,老子不介意替你,管上一管”说着还拿出一把匕首在自己的嘴里比划了比划。
在看到独眼大汉那警告十足的动作,和听到威胁满满的话后。被独眼大汉叫做灰狗的矮胖马匪,只是眯了眯他那双如饿狼般的绿眸,而就‘嘿嘿’笑着对独眼大汉道:
“开玩笑,开玩笑,我就是和马五开个玩笑。哈哈哈,秃鹫老大你怎么还当真了,你说是不是呀马五!”
随着话声,便把他手中那雪亮的马刀,又重新插回了马鞍上的刀鞘之中。只是谁也没注意到,这位刚刚嬉皮笑脸的矮胖马匪,在看向秃顶独眼大汉时,那眼中的凶光。
在被透顶独眼的大汉出声阻止后,瘦长脸的马五也悻悻然的收回了自己的马刀。在听到矮胖李三的话后,也只是冷哼了一声作为回答。
见此情况,秃顶独眼的大汉又出声说道“他娘的还有完没完了,大当家还在废墟那边等着我们的消息呢!看你们俩是真想死呀!”
说着秃顶独眼的大汉就想着自己马鞍上的马刀摸去,看这幅架势是打算一对二的节奏。
可还没等到,他的手握到马刀那刀柄上时,在他们三人的后面,一个寒冷且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就这么突兀的响了起来“怎么,秃鹫,灰狗,马五,你们这是真想找死?真把大当家的话给忘记了?”
那如冷血动物吐信时的‘丝丝’声,令这三个正要大大出手的灰衣马匪,瞬间就冷静了下来,齐齐的扭头看向声音出处。
在看到来人是他后,三人就是齐齐的打了个寒颤,连忙矢口否认。
其中灰狗“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们只是在吓唬这爷孙俩”
听了灰狗的借口,剩余的二人也是跟着说道“是的,是的三当家的我们就是在吓唬这对爷孙。”一边应和着还一边收起了手中的马刀。
被叫做三当家的名为黑蛇的男人,打量了下现在还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爷孙,在看了看三人那讨好的眼神。
先是‘哼’了一声,然后冷冷的说道“那吓也吓过了,问出点什么没有?”
“正要问,正要问”灰狗一旁忙接话道。
“哦,那灰狗你还不赶紧上去问问,记住别玩死了。”黑蛇发出了不带丝毫温度的命令。
“您就瞧好吧!嘿嘿!”
灰狗冷笑着翻身下马,三步并做二步就来都了爷孙俩面前。
用脚踢了踢在那瑟瑟发抖的老头“老人家,我们是好人”灰狗话刚说道这里,身后就响起了秃鹫那‘哈哈哈’的大嗓门,还指着灰狗嘲讽道“哈哈哈,灰狗就你还好人,你也不撒泼尿照照就你那副德行,估计就是到了下辈子也是个坏人。
你还好人,哈哈哈,真他娘的笑死我了。”
听了身后秃鹫的嘲讽,灰狗那脸上那如同沟壑般的刀疤,就仿佛活了过来一样,配上此时灰狗那狰狞的表情,是说不出来的可怖。
可灰狗还是强忍住了回头和秃鹫拼命的冲动,因为他脸上这道秃鹫六下疤痕还在隐隐作痛。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是傻子,秃鹫咱们走着瞧’说话间灰狗就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继续笑眯眯的向着自始至终都匍匐在弟上瑟瑟发抖的老人问道
“老人家,我只是有点事要向您打听点事。
您也别害怕,我和他们几个人不一样,我是不会随便乱杀人的,我个有原则的马匪。
所以老人家,你一定会告诉我的,是吧!”
就发出了一阵戏谑的大笑。
三个灰衣马匪中,那个脸上有道深深刀痕的矮胖马匪,发出了一阵戏谑的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