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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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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起,太阳还不是燥热的,空气中些许的燥闷让我有些许的不安。东西早就收拾好了,出去打个车就只管走。

东叶的爷爷出事了,这个又关系到了“死”这一字眼,我不敢在他们面前提口,只好缄口不言。动车上的味道缺少了熟悉的烟火味和嘈杂的气味。我或许永远无法登上玉墀之堂,心中也并无鸿鹄之志,就在这个动车上也就显而易见的表现了出来。

动车很快到站,而我的心思却在另一个人身上,那头下的几朵血梅,让我心惊肉跳。两边的事态严重性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倥偬。我心如火烧,又因为坐在座位上无法蹀躩,也只好看着窗外的风景。我不清楚我是不是真的做对了,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放下了对的一方,也只能搏一搏。独自一人的生活已经让我学会了察颜色变,他有所隐瞒,但我也仅仅是知道了隐瞒着,却不知是什么事。

又或许是我多心,这几日天天晚上吃烧烤,吃卤菜,上火的菜吃得多了去了,上火的人也多了去了,我也落了点红。胆怯的想法或许已经让我神经过敏,我也应该向宽松的地方想去,已经快廿岁了,不会轻易出事的。

但与其祈祷他无事,倒不如把他放在眼边。

把他弄回来罢。

……

一觉睡起来周围的空床铺让我感到陌生。手边的电话只有一半的电,时间暂时的停留在半晌午。果然,整个寝室就剩我一个人了。

叶城一早就走了,连声招呼都不打。我独自一人在寝室里洗漱,朦胧的镜子里的自己已经逐渐清晰起来,连带着背后的墙壁。我打着电话,叶城说已经快到家了。“你能回来就回来,不能回来就在你打工的那里暂住,过几天我就回来。”叶城在电话的那头说着,我在电话的这头听着,敷衍的回应着。手上的伤有点刺痛,昨晚上在大半夜的时候眼睛很花。

走出寝室门,一滴红色的“不明液体”滴在了我的衣服上,几乎同时我感觉到了一整头晕目眩。也对呢,几乎天天熬夜,吃些垃圾食品,肯定要流鼻血。我冲回寝室,重复着我起床后的动作,我用冷水冲着脸,鼻血在水中晕开,我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想:“换做是叶城,准把我拖到医院去了。”

来来回回的收拾,拿出手机一看,不觉已经到了午饭时间。没想好吃什么,也不想吃,内心已经被一件事情占据了全部。

“不高兴吗?”她斜着头看着我的脸,“手上怎么多的伤,是怎么回事?”

“啊——!”我回过神,看着我面前的沐凉,下意识的把贴满药胶带的手收回去。“没什么啊,只是昨晚上给你做玩偶不小心扎着了。”

“你为什么要做玩偶给我啊?”

“因为你喜欢,我才会做给你啊。”我说完又不自觉的开始出神了,很多很多事情都不得不开始思考,这或许和年龄的增长有关系吧。

“那你为什么不高兴?”她很准确的抓住了我那一点点的细小的眼神。

“整个寝室就我一个人了。”我不满的坐在地板上,托腮在她床上。在这种情况下,我更像是有自闭症的人,反而,沐凉倒是正常。

“你家在乡下?”她问着我,手指头戳着我的头。

“对啊!要走很久去了。”我看着她的锁骨。然后又心虚的把眼睛撇开。

“你的家,噢不,乡下美吗?”她也趴在床上,双手托腮的看着我。“我记得网上说乡下风景都是特别好看的,空气也好。”

“挺可以的,至少我觉得不错。”我盯着旁边的电脑,老式的系统,放在当年准是一个顶配的机子吧。我在想:“这个电脑关过吗?”

“有多不错呢?”

“和蜜蜂苍蝇和蚊子一样多!”

“额……”她有点点犹豫了一下。

“你想去?”我好奇的看着她

“有点点想去。”

“我可以已经半年没有回家了。”我有点黯然,毕竟家里面没有任何人,回去还是一个人。但是现在,不回去还是一个人……

“带我去看看你家和乡村的样子?”

“可以啊,多带点防蚊的东西。”

“多久出发?”

“随时都可以。”

“哟~说走就走!”她在床上乱跳,各种玩偶跟着蹦跶。眼前尽是花白的大腿和粉嫩的小脚。已经忘记了自己思考的事情是什么了。“那明天在这里见吧!”她站在床上,背着手转过身,微笑在脸上绽开。

相比起来,我似乎更像是有自闭症和抑郁症的人。

……

我一个人回到寝室,现在寝室里面空无一人,有些寝室里面传来欢声笑语……

我寂然了,在家里也是这个样子,没有一个人。今年过年的时候……不,其实每年都是如此……

我自己穿着自己买的新衣,独自走在大街上,逢年过节给安息的父母奶奶上香烧纸。年夜饭什么的一直是必不可少,在别人家里欢声笑语的是时候,我家里却只有我一个人……没有什么亲戚,全都是势利眼,在家人没了之后,对我完全是不闻不顾,任由我自生自灭。我觉得,他们没有拿走我父母的东西,已经是十分的友好了。其实一个人挺好的,饿了就吃,困了就睡,没人打扰你,就算是伤心也可以放心的哭出来,因为没有人来嘲笑你。自己的想法也可以随意的表达出来,因为没有人提出其他意见。

在今年过节的时候,我自己做了一大桌子饭菜。自己张罗着打扫烊尘,自己挂灯笼,贴对联,在超市卖香肠、腊肉。自己做饺子,蒸馒头,一年一次,我也舍得买些东西了,亲戚朋友送来的红包鼓着,兜里的炮仗也鼓着。逐渐的成人,我也很少走到亲戚家过年,全然在自己家过自己的节日,到来的也只是手机里一天天红包提示音。

敬爸爸!

敬妈妈!

敬家人!

敬成长!

敬未来!

或多或少,在外人看来有点神经兮兮,我也觉得十分羞耻,但是喝多了的人从来不会觉得有“羞耻”一说。我对着多出来的碗筷挨个敬着,努力的想维护这片家庭和谐的幻境,换来的是我喝得酩酊大醉,我是从来不会喝酒,但是生活凡事总得加点例外在其中。那些曾经让我依偎的温暖臂弯已经不知去向,仅留下我在这个风雨飘然的世界上孑孓独行。

不但要活下去,还要好好的活下去,快乐的活下去,我不能忽视那一双尚且存温的依靠,我还要走下去,我已经不是茕茕孑立之人了。

在6年前我怎么想着,在六年后我依旧是这样想的。

我躺在床上,晚饭还没吃,小冰箱里面还有一桶泡面。不断的想着往事,尘封已经的年幼的记忆不知从合适开始就在6岁以后开始断片。也只是零星记着点东西。却总感觉自己缺失了最重要的记忆。

也许,叶城和东叶现在正相互依肩而睡吧。不对,应该是睡在自己的床上,都回家了都。

我悠悠然的睡去,既没有人叫我起来吃烧烤,也没有叫我起来打游戏的,四周无人的生活早就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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