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佳木趁着她去上厕所,跟了上去。一把拉住她的手,抵在墙上,“当年为什么不辞而别?”
“什么不辞而别。”她仰头看着他。
林佳木捏着她的下巴,“为什么把我扔下。”
安念念冷笑了几声,拍开他的手,“大少爷,你不会真觉得我喜欢你吧。拜托,高中的感情能维持多久啊,要不是你有点势力,我用得着勾引你?啧,你好天真啊。
还有……你喝醉了,离我远点,我可受不了这个味道,想吐啊。”声音软软的。
林佳木看着她,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安念念,你怎么这么ex”
安念念勾起仰着脖子,“ex?当然了,你林大少爷最好了~怎么?对我念念不忘啊~”
林佳木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的手随意在在自己的身上摸来摸去,“好啊,原来是个m的啊。”
他从包里拿出一张卡,伸了个懒腰,“去哪”
第二天早上,两个人相拥在一起,昨晚过于放肆,安念念的双腿有些发麻。
下床的时候,掉在地下,惊醒了睡梦中的林佳木。
林佳木醒来,单手撑着头,用戏谑的眼神看着她,“怎么样?安小姐”
床下的人从旁边抽了件衣服,挡在身上。
“你手在挡什么?我又不是没见过,这么矜持?多少人都看过你了,还怕我一个?”
安念念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抓起衣服往厕所跑,“林佳木,混蛋。”
林佳木莫名被骂了,有些奇怪,起身想去拿衣服。却意外注意到被单上的血渍。
这是?她的?她不是……的,那他刚才都说了些什么啊。
想到这里,林佳木忍不住打了自己两巴掌,然后敲了敲浴室的门。
“在?在吗?”
“……”
“我……我看看你怎么样了?我弄没弄疼你啊?”
安念念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没,你走吧,别来找我了。还有,对不起,林佳木。”
她把想做的完成了,就该回到她的世界里去了。林佳木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敲了敲门,“念念?你还好吗?”
里面的人有些失控,“走啊。”
林佳木看着里面那个模糊的身影,在桌子上放了一张银行卡,留下一张纸条,“你的生日”
等到外面传来关门的声音,安念念才出去。她坐在床上,注意到那张卡片,听不出任何情绪,“还真.....。”另一边,昨晚李锦年喝醉了,林予安生拉硬拽把他送到家里。
刚想离开,就被一把抓回来,李锦年把她反压在身下,靠近她的耳边,声音微沉,“安安。”
林予安被撩红了脸。
“锦年”
李锦年轻咬住她的耳垂,“我不想再麻烦安安的手了。”
林予安反握住他的手,“锦年,你……你会对我好吗?”
“会,一辈子的那种。”
“嗯。”
………………
林佳木托人寻找安念念的下落,查到是在附近一个小公司当经理。
林佳木跟着地址找到安念念在的公司,一下车就看见门口有一辆救护车。
他跑上前,“这是怎么了啊。”
“不知道啊,听说是公司有个员工晕倒了。”
他没太在意,走到前台,“你好,我想问一下安念念在哪个办公室?”
那个人撇了他一眼,“她刚晕倒了,被带走了。”
林佳木脑袋一阵眩晕,发了疯一样跑出去。
开着车,眼前一片模糊,他用手擦眼睛,试图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可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念念为什么会晕倒,他早就该想到的,当时班长说是在医院附近看见她,自己就应该想到的。
林佳木你真不是个东西,这么明显的事情都看不出来,他在一个红灯前停下来,把头埋在一只胳膊里,另一只握起拳头,敲打着方向盘。
安念念被推入抢救室,林佳木在外面等着,他第一次感觉到那样的无助,他离她只有5米,却什么都做不了。
安念念一出来就被送进重症监护室,林佳木走近她的主治医生,语气中充满了紧张。
“医生,她怎么样了?”
“你是患者家属?”
“我是他丈夫。”
“一会签个字,患者情况很不乐观,她的病一拖再拖,一直没有得到好的治疗,可能是小时候生活环境问题,到现在都已经到晚期了,
如果一不注意很容易有生命危险,你们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林佳木如同一株焉了的花,一步一步走到病房。
他坐在安念念的身边,握着她的手,眼泪顺着脸颊流到了被子上。
“嘀…嘀嘀…”
不知过了多久,安静的病房里突然传来虚弱的女声,有人在摸他的脸,“佳木?”
林佳木回了神,坐直身子,“在,我在,念念。”
“你怎么在这?”
“我去公司找你,正好碰见了。”
“那你……都知道了”
林佳木没有否认,点了点头,“这…就是你分手的原因?”
“佳木…“安念念哽咽着,干脆把一切都说出来,
”我没有好的条件,从小生活就不富裕,我喜欢你,但是又顾及你的身份。
就在我想开了的时候,母亲去世了,我又突然知道了自己原来根本不是正常人,我有癌症。你知道什么是癌症吗?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运动会上晕倒吗?因为我的病。
我们两个的爱,本来就是不平等的,不管是在身份,还是所得和付出,
一切的一切,都在证明。分手,就是我们最好的选择。”
“可你根本就不知道也不在乎我的看法,我不会嫌弃你,因为我爱你,因为那个人是你,安念念。”
“可是………”
“没有可是,我明明可以照顾你的。”
“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是我不需要,你…还是走吧。”说完,转过头去,背对着他。
林佳木眼睛通红,看着她的背影。
直到病房里传来了一声巨响,安念念才转过身来,看着他刚才坐过的地方,眼角有泪水滴落,浸湿了枕头,“如果我死了,你还会恨我吗?”
出了医院,林佳木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哭。
……………后来的几个月,林佳木每天都会去看她,给她带吃的,陪她聊天。
安念念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只是让他保密,不要告诉别人,尤其是林予安,她们两个每天都会聊天,像老朋友见面一样。
不一样的是,她们之间多了一条横沟,无法弥补的隔阂。
直到那个雨天
那天是李锦年的生日,天有点灰蒙蒙的,林予安一早就被拉起来,“安安,安安,我!今天!就可以结婚了!”
林予安慵懒的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人,“能不能选个好日子啊,今天一看就没好事发生。”
“不嘛不嘛,我觉得今天这个日子就超级好!!”
受不了李锦年的生拉硬拽和撒泼,林予安迷迷糊糊地跟着他到了民政局。
“你看嘛,今天这个日子根本就没多少人啊,就你非要今天结婚。”
“这代表特殊啊!而且,早点领证了,我就可以大胆的行夫妻之事了。”
林予安白了他一眼,“没领证我也没看你多收敛。”
李锦年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嘿嘿,以后收敛一点。”
两个人领完证,天就开始下雨了。
也不知是什么预兆,林予安心里总是有些不安,她想来想去都没有什么怪事。
此时,医院里。
天气原因,林佳木在路上堵车了,比往常来的都晚。
他一来就被告知安念念,进了手术室。
他靠在急救室的墙上,眼泪不停的往外涌,打给了林予安。
“喂?狗木狗木!!有个好消息告诉你!我领证了!”
“…………”
“念念呢?和你在一起吗?让她跟我说句话。我来分享我的喜悦!”
林佳木哽咽着,“念念…进急救室了。予安,她好像坚持不住了。”
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林佳木手里紧紧攥着的手机,出现了一丝裂痕。
过了好久,急救室的灯灭了。他飞速冲上去,“医生,怎么样了?她怎么样了?”
医生无奈的摇了摇头,“病人坚持不住了,她说,她有话告诉你。”
林佳木摔了手机,一拳打在医生的脸上,“卧槽,你们把人治死了,你知道你们把人治死了吗?”
医生擦了擦嘴角的血,“这位家属,这是医院。我希望你可以冷静点,对你而言,最重要不是责备医生。而且珍惜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她真的坚持不住了。”
林佳木听闻,一把推开他,冲进急救室。
面前是一个脸色苍白的人,她眼角有泪,看着他进来了,嘴角上扬了一丝幅度,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憔悴。
“念念…”
那人用虚弱的声音回答,“我在。”
“念念”
“我在,但是也许很快就不在了,我真的坚持不住了,我好难受。佳木,你知道吗?我比普通人多坚持了一年呢,整整一年。”
林佳木紧紧握住她冰冷的手,将嘴唇贴在上面,“我知道,念念好棒。”
“可是,我好像…已经…走到尽头了。”
“念念,再坚持一会好不好。陪陪我,我怕打雷。”
那人摸着他的脸,用虚弱到不能再虚弱的声音回答他,“好。”
可是……那声音再也没响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