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小飞,是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狗,都说毕业等于失业,这句话等自己离开学校温暖的被窝,一头扎进这个名叫社会的滚烫大杂烩里,才知道什么叫着锅儿是铁造!
看着地上满地的烟头和就搭了一块烂木板摇摇欲坠的铁床,整个房间充斥着发霉的泡面味和铁锈味,这混杂的气体不断冲击着我的大脑,真他娘滴上头。
没错,看着满屋的电子厂宿舍标配,我狠狠吸了口手中的磨砂(一种贵州的烟),火辣浓烈的烟雾在肺里翻滚就像是在提醒着我,这不是梦。是的,迫于生活的无奈,我选择了进厂,即将成为一个厂狗,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挣扎着向自己的理想一步步前进。
默默抽着手中快烧到手指的香烟,在这临时接待的新员工宿舍,好像就我一个人,整栋大楼空空旷旷的,门卫老大爷的破电视里播放的京剧声咿咿呀呀的吵得我莫名的心烦,我看着头顶范着昏黄灯光的电灯泡,仿佛是在看着自己,随时可能会崩溃。
刚出大学的意气风发,想象着即将在生活中大展拳脚,美好未来的幻想直到在一个月中投了几百份简历都石沉大海般了无音讯,接到面试通知换了好几趟车次赶往目的地去面试,结果不是忽悠你培训贷款就是搞销售,慢慢从希望到破灭。
我看着手机上银行卡显示余额为600毛爷爷的字样,嘴巴阵阵发苦,丢掉手中的烟头,在地上狠狠一踩,随后只有叹息。从家里带来的5千块钱还剩600多,在这有钱人才是纸醉金迷被称为魔都的地方,更多人只是挣扎在这大世中的蜉蝣。
在我独自黯然神游时,宿舍那本来就岌岌可危的木板门突然被人一脚踢开,摔在墙上发出“哐当”的一声巨响,在这空旷的房间显得格外刺耳。我被突然来的这一下吓得一激灵,我赶忙向着门口望去。
借着昏暗的灯光,进来的是一个中年汉子,背着一大包鼓鼓囊囊的东西,披着一件破洞的军大衣。
我看着这突然闯进来的汉子,我手紧了紧裤兜里的东西,我看着这汉子我也没出声。
这汉子可能也不知道屋里会有人,在门口愣了一下,他尴尬一笑,不好意思伸出脚碰了碰门
“兄弟,不好意思,没想到有人,东西太多,腾不出手来,多担待”
“没事,出门在外都是兄弟”
我暗自松开裤兜里的物件,起身帮这个汉子提起散落在地的包物,帮他安置在他的床位上。
汉子简单铺了一下,一屁股躺在床上,床下的木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让人怀疑下一秒就会断掉。
我斜靠在床上,观察着这个汉子,一看就是同是天涯沦落人,能来这个地方的,都是为生计奔波吃口饭,只不过我是新仔和老油条的区别。
相对无话,我和汉子相对躺在各自床上,有着各自的心事。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没有相见恨晚,只有互相防备,小说书中见面如亲故,掏心掏肺侃侃而谈都是扯淡。
我看着时间,才晚上9点,今晚注定是个难眠的夜,这个破地方,连个充电插头的地方都没有,看着我手机显示还剩40的电量,瞬间关掉手机,不敢再玩下去。
对面老哥用的手机还是以前使的我们称之为砖头机的手机,里面的电池是可以抽出来那种,老哥貌似在看什么小说,看的津津有味,再不时咂两口烟,看得出他很享受。
“既来之,则安之,等我在这里先干个半年,存点钱,找到意向的公司,赶紧扯呼,这个地方感觉自己真的是格格不入,身体在这里,灵魂却在排斥”
生活生活,生下来容易,活下去难,我暗暗想到,迫于无奈,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这样,仿佛认定了一般,紧绷的心也慢慢放松下来,应该说是认命更为恰当。我掏出烟盒,却是没烟了,这对我这个烟民来说如同是晴天霹雳,这个鬼地方,周围全是厂房,小卖部也没有一个,漫漫长夜怎么熬下去!心里犹如蚂蚁在上面爬来爬去。
正当我烟瘾难耐时,对面老哥仿佛看出我的窘境,递给我一支烟
“小兄弟是第一次进厂吧”
我接过他手中的香烟,白沙烟,我以前抽过一次,就再也没抽过,这个烟抽起来十分沙喉咙我感觉,但是在这个时间段,却仿佛是救命稻草一般,沉默的处境也被这一支烟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