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面都是广袤的草原。四人不走大路,先向西再向东,希望避过精灵监视。
这日,风和日丽。丑面四人绕过一座矮山,前面出现一个部落,上千个帐篷,炊烟袅袅。四人大喜,策马前行。部落周边,很多牧民在放牧,你看那女子人人笑靥如花,妩媚多情;再看那男子个个春风得意,豪爽畅快。四人拜见部落可汗,只道来此狩猎,路经此地,给可汗献上一张虎皮。可汗热情欢迎远方来客,聚集牧民设宴款待,献上牧民们最喜爱的马奶酒和羊奶酪,杀羊宰牛,击器作乐。
可汗道:“我之部落乃驰骋草原追逐太阳之阳光部落。我们厌恶黑暗,喜好白天,天明而起,日落而息,敬畏天地,醇享自然,热情好客,民风淳朴。各位远道而来,有幸在此相遇,可满饮此杯,看我牧民献舞助兴!”大家共同举杯欢饮。小蝶不胜酒力,只在一边喝着奶茶。邹世平不惯小杯,讨来大瓮饮酒。季天图喝了酒就开始放开了吃烤羊腿。
钟鸣鼓乐之声响起,数十年轻男女牧民载歌载舞,呼喊着上到场地中央欢快跳舞。
一个穿着彩服盛装的姑娘跑出来,给四位客人斟酒。小蝶一看,这个小姑娘比她应该略小两岁,有巧夺天姿之貌,头戴五色花环,大眼睛长睫毛,粉红脸蛋晶莹剔透,身配各色金银饰品,走路时发出的金属碰撞之声犹如风铃一样传来,非常悦耳动听。连小蝶都啧啧赞叹,心中滋生出喜爱之情。阳光可汗哈哈一笑,“这可是我的掌上明珠,草原上初升的太阳,绿尔原上最鲜艳的花朵啊!阿雅,快见过各位远方尊贵的客人!”阿雅公主一一给四人施礼。
丑面四人赞叹,夸奖不迭。小蝶从手腕上摘下一个手环,托住阿雅的手给她轻轻戴上。“阿雅谢谢姐姐!”阿雅礼貌致谢。阿雅最后走到丑面面前,斟上酒,笑着说道:“看了你的那两位朋友,我就知道你为什么要带上面具了!还算有自知之明,是与不是?”这一问倒是把丑面问住了!丑面难为情不说,邹世平也是尴尬得很。邹世平众目睽睽之下红着脸喝酒装作没听见。倒是季天图满不在乎,啃着羊腿,一嘴油花,哈哈大笑地说:“阿雅公主,你是没见我们今天没在这的那两位哥哥,在他们面前,我俩不太丑、不太丑,还略显俊俏呢,啊啊——”,边说边挤着眼神瞅着小蝶,张着嘴,等小蝶的点头呼应。小蝶连忙说:“是的是的……”。阳光可汗和旁边牧民一哄而笑。丑面不自在地对阿雅说道:“我戴面具是遮丑,但却与我这两位还算俊俏的兄弟无关!”说完苦笑着摇了摇头,喝了一杯马奶酒。阿雅上前一步,好奇地问,“那与什么有关呢?你望天上的云朵,你看地上的花朵,多么美好啊!你看我!”阿雅往后一退,左手扶肩,右手一抬,露出水葱一样的玉手。牧民一看她的手势,场中跳舞的都后退,奏乐的马上重新演奏。阿雅摆着姿势,双眼斜向上望着天空七彩祥云,身体一动不动,阳光洋洋洒洒地落在她的身上,褶褶生辉。所有人都被她婀娜的身段、洋溢的自信和完美的面庞征服了!丑面看着她、小蝶看着她、连邹世平和季天图也忘了喝酒和吃肉,呆呆地看着她。在这热闹的部落宴会上,在这人群笑谈纷扰的场合中,阿雅用她的天神下凡一样的美丽和魅力,瞬间让所有人安静了下来!看到所有人艳羡的眼神,看着四位客人被自己的美丽震撼到怔在那里,阿雅莞尔一笑,身姿一转,跳了一枝绿尔原盛衣舞。一曲舞罢,时间有如静止了,俄尔,牧民开始欢呼,小蝶、邹世平、季天图开始喝彩,丑面也站起来鼓掌。阳光可汗再次举杯,“小女献丑了!她可是很少在客人面前跳舞的,诸位多包涵,继续喝酒吧!”众人归座,继续喝酒,纷纷夸奖不及。阿雅跳完舞,袅袅来到丑面面前,问道:“我舞如何?”丑面道:“美极!”阿雅道:“此舞若美,我想知道你看了以后有何感想?”丑面想了想,正要开口,却听阿雅道:“违心之话就不要说,要说就说你心里话!”丑面点点头,慢慢说道:“本是原上草,作絮随风落。草丛堆中没,杂花满山坡。草木不识花,曾问花如何?下闻泥土香,上看浮云过。忽然一枝来,竟然忘江河。今知花颜美,草絮心漠漠。”阿雅闻言轻笑,但还不想放过他,继续说道:“看到了吗?这里处处充满了美,人们喜欢为美欢呼,缘何你要用面具遮挡容颜呢?面具后面,究竟是怎样一副面容呢?”阳光可汗忙止住阿雅,责备道:“阿雅,不得无礼,尊重客人,是我们绿尔草原阳光部落的传统,快退下!”丑面拱拱手道:“在如此美丽的阿雅公主面前,我自惭形秽,面具后面确是一张丑陋的脸,我从不敢摘下面具示人,请阿雅公主见谅!”
阿雅还待发问,小蝶连忙解围道:“阿雅公主,你的美丽世所罕见,而平凡的人却在世间普现。人人欣赏美丽却不能人人美丽,若人人美丽,美丽自然也就平淡无奇了!世间的人们充满了灵性,他们即会欣赏美丽的与众不同,也会包涵平凡的暗淡无奇。你觉得呢?”看着阿雅似懂非懂,不知所答,小蝶话题一转道:“阿雅公主,你的秀发像黑色的湖水一样美丽,我曾经学过几种能让你更加美丽的秀发编法,来我身边,我编给你看好吗?”阿雅一听,转移兴趣,笑道:“确实如此,那就展示给我看吧!”说着坐在小蝶身边。小蝶小心地给她盘了一个云水盘凤发式。阿雅十分喜欢,跑去找他年轻的男女玩伴观看,不一会就被玩伴和服侍的老妪仆人簇拥着到远处玩耍去了。牧民来回斟酒,众人频频举杯,日傍西山方散。阳光可汗将丑面四人安排在三个单独的帐篷内休息。丑面一个、小蝶一个、邹世平和季天图一个。仆人将四人安排妥当后,一再叮嘱:“部落规矩,禁止一切人等夜间出帐篷游荡,只有太阳升起之后才允许活动,切记切记,不可违拗啊!”丑面等都满口答应,“悉听吩咐,记住了,明早天亮我们再走。”
丑面四人都聚在丑面帐篷内,借着酒劲未干,兴致勃勃地谈论着。
“这个部落的规矩好生奇怪,他们似乎有意躲避黑夜似的,你看太阳还没下山,他们就匆匆四散回帐安歇,还不让我们四处走动,这不闷杀个人!”邹世平说道。
“不过,哈哈,这个阳光部落真是热情好客,草原上的人真是性情直率豪爽啊!”
“草原上人俗套太多,问这问那的,影响我放开喝酒吃肉!”
“这个阿雅姑娘真是与众不同、艳美如花啊,连我女儿家都心生爱慕之情了!”
“别提了,她就是给老大伤口上撒盐、心窝里戳刀啊,恁小个丫头,楞把我们三个羞臊了一番,要是个男孩,看我不一斧头劈了他,愣是个女娃子,下不了手!”
“哈哈,别吹了你,看着人家,你一点英雄气都没了,还能拿斧头吗?”
小蝶点头暗笑,季天图捧腹大笑,邹世平哑笑,“英雄气在骨子里,没不了,喝酒失态了而已!”
“大家有没有感觉到奇怪?”丑面突然转移话题,一脸严肃的问道。
“什么奇怪?”邹世平不解的问道。
“哈哈,我就看那个美丽的小姑娘生的怪奇怪,不似人间的人,哈哈……”季天图笑着说道。
“不是阿雅,是整个部落有点奇怪,公子问他们从何处而来,他们道是自北南下。现在北方精灵遍布,他们却道未曾见过。这么大的一个部落,能够避开精灵袭击,确实奇怪!”小蝶皱着眉头若有所想,眼睛看着丑面想听他的见解。
“今夜大家要保持警惕,我担心有事情发生!”丑面看着大家,慢慢说道。
“既然老大这么说,谨慎一点还是好的,我在外面守夜吧,你们先睡。”
“你守前夜,我守后夜,我呀,乐得在外面数星星”
“说的我有些害怕,就辛苦你俩了!”小蝶说道。
“先这样吧,大家今晚衣不解带,拿好兵器,天图把马都喂饱拴在帐篷外车辕上,以备不时之需!”丑面安排道。
“好的”邹世平和季天图都到外面各自准备去了。
丑面和小蝶也拿着兵器到账外查看,此时天上繁星璀璨,布满夜空,月亮如盘,银光照人。
整个部落放眼望去,没有一点篝火,一片死寂。邹世平拿着兵器过来,四周张望,“这么大个部落静的如无一人,真他娘的奇怪!”
“也许这就是他们部落的规矩或者传统”小蝶慢慢的宽慰大家道。
“但愿如此吧”丑面还是十分不放心。
不一会,季天图也过来了,手里拿着双锤,脚步有些慌乱,低声道:“老大,星星我看别数了,咱们去数数人吧”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疑惑起来,“此言何意?”
季天图道:“我刚才去马圈的路上,见一路无人,找了个帐篷,借由问话,无人理会,便偷进帐篷内查看,发现里面睡的人都是石头!”
“啊!”小蝶一惊,忙双手捂住了嘴巴!
四个人各持兵器,蹑手蹑脚来到不远处一个帐篷,小蝶轻声唤:“有人吗?能帮我个忙吗?”
连唤三声无人应答。丑面示意,邹世平与季天图各执兵器,小蝶点起火把,众人一拥,钻进帐篷。几人近前一看,大惊失色,帐篷内床帐上睡着的都是石头人。
丑面道声:“快走!”
几人匆忙钻出帐篷,收拾随身物品,牵着马匹就往营地外走。
这时,天上飞过一群乌鸦,连声尖叫。
丑面大叫,“快上马!”
四人慌忙上马加鞭,要冲出部落营地。这时,部落里的石头人全都醒了,都从帐篷里钻出来,两眼都冒着红光,从四面八方赶来围住了丑面四人。
邹世平在前开路,季天图在后断路,丑面带着小蝶跑在中间。好在月光明亮,视野开阔,四人只管拣没有石头人的地方冲。东冲西拐跑不出去,邹世平迎着前面拦路的石头人就是一斧,火光四射,而石头人完好无损。石头人抬拳将邹世平的坐骑打倒。邹世平跌倒在地,滚下马来,几个石头人一下将他围在中间。眼看邹世平就要被石头人拳脚碾压,季天图赶到,飞起双锤,从旁打倒两个石头人。两个石头人扑倒之后一滚,又都爬起冲了过来。邹世平趁此机会滚了两滚,躲过其他石头人的拳打脚踢,躲到季天图脚下站了起来,两人抵住追过来的石头人,斧劈锤敲奈何石头人不得,四面围困他们的石头人却越来越多。眼看无路可出,又瞥见平图二人已被围住,丑面大喝一声,拉着小蝶骑马返回。丑面拔出木剑,纵马上前,挥剑一劈,将马下石头人砍做两半,被砍石头人发光的眼睛马上黯淡下去。小蝶、邹世平、季天图原本就要熄灭的心灵之火马上像干柴烈火一样燃烧起来,眼睛都射出了希望之光。
石头人无知无觉,依然上前,丑面左砍右劈,杀出一条出路,大喊,“跟在我后面”,邹世平也已上马,与小蝶、季天图三人紧紧跟在丑面后面。
四人冲出重围,跑到营门处,被一个石头人拦住了去路。四人勒住马一看,愣在那里,这个石头人背对着他们,站在营门口中间,月光将她的身影拉长,像一个孤独的被人遗弃的孩子。丑面四人已经从身形和她那云水盘凤的发式看出,这是阿雅。
丑面放下木剑,低头不语,邹世平和季天图看看后面追来的石头人提醒道:“老大,快追上来了,需要赶快冲出去!”二人边说边看小蝶,让她帮丑面下定决心。而小蝶背过脸一言不发,两眼含泪,于心不忍。邹世平和季天图勒马盘转不断催促道:“围上来了,再不走来不及了!”丑面拿木剑的手不断颤抖,忽然一举木剑,大叫一声:“原路杀回去,从西面营门冲出去。”
四人让开阿雅不管,丑面开路,一路拼杀,中间季天图所骑之马被石头人撞倒,季天图一跃上了邹世平的马,最终从西营门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