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飞数百里，叶沉离别的情绪稍有缓解。看着脚下层层叠叠的建筑如蚂蚁，城市如龟壳，万里山脉如飘带，一时豪情万丈，仰天狂啸，撕裂的高音经久不断。
这骚气，惊得云层都退避百里。
真是老宅男入世，不同凡响。
.......
难得放纵，得好好补补。叶沉特地挑了一只肥美的独角野猪，在一空地美美地烤起来。
正待朵颐，他感应到两个十五六岁的女孩慌不择路朝他这边跑来，后面跟着一群的成年人，张弓即射。
靠，这么残暴，没看见有人在吃午餐吗。叶沉食指一弹，那些利箭如陷入泥泞一般，最后掉落。
“阁下何人，为何在我宇文家猎场？”一华服少年当先诘问。
叶沉没理会，其中最高也就两个洞玄境修者，还这么瞎比比，一看就是活不过两集的龙套组合。
还猎场？把人当猎物吗。
一位穿白衣的剑客似乎看出了什么，上前止住正要发飙的少年。
“在下剑阁秦一，不知阁下是？”
“滚”
“你——”“辱剑阁者死”一道剑气破空而来。
“唉，麻烦。”叶沉念力一张，众人包括马兽全部趴在了地上。
管他什么剑阁刀阁，打扰吃饭，都得阁屁。
“阁下——到底——什么人，南晋——剑阁——不会放过——你——”龙套坚强，仿佛用尽力气吐出这来之不易的台词。
“呵，还能说话。”一用力，那些脸都快嵌进了大地。
这倒提醒了叶沉，这世间剑道上能胜过二师兄的唯有南晋剑阁剑圣柳白。或可一战。自与书圣一战后，他浑身多了一股迷之自信。好像有点膨胀呀，我们曾经稳重如狗的书院十二先生呢。
“你们自行离去吧。”看着两女瘦骨嶙峋，心中叹息，万恶的奴隶制，叶沉拿出些银两交给她们就没再理会，然后径直走到那个叫秦一的面前：“剑阁在哪？”
.........
“往北七十里吗。”叶沉一响指将他们都震昏了，天下能激起他战意的人已经不多。待吃饱喝足，便御剑而去。
还未行片刻，叶沉感觉远处有股凌凌剑意直冲云霄，前面那座高山仿佛就是一把利剑，周围鼓荡的剑气引动乌云翻滚，偶尔划出一道闪电，不知道的还以为在那山上有人渡劫。
叶沉并未太靠近，落于十里外一山岭之巅后，便凝汇剑意张开剑域，战意直指那剑阁剑意最凝处。
片刻一道流光激射而来，一剑眉冷目，白衣银发，刚毅锐利，身形笔直似划伤空气的男子出现在前方百丈之处。
“书院叶沉？”音如金石，仿若利剑破声，他曾多次感知到过湛泸的剑意，可堪一战。
“见过剑圣。”不用猜，叶沉根本看不清对方的境界，眉心已然示警，看来这次有些作死，只能头皮硬了一礼：“请您赐教。”
说完就全力张开剑域，湛泸风雷之力涌动，一道流光直击而去。柳白一动未动，身前三寸亮起一层白膜，似有若无，仿佛脆弱无比，但湛泸竟无法突破半毫。
接着柳白胸口突然涌出万千剑刃，犹如洪水一般奔涌而来。叶沉赶紧凝聚所有剑气，湛泸化一为万，霎时方圆三公里全是两人的剑影呼啸涌动，短兵相接的声音如暴雨般密集，速度之快，全是幻影。
眼见那些山峰由峰变块，由块便籽、由籽变粒，由粒变粉，由粉变灰，由灰化尘，剑风荡荡，消失于天地。才半盏茶不到，周边已是平原，上面纵横沟壑，触目惊心，仿若大地遭到残暴的鞭打。
叶沉最先感到压力，单手立前双指一竖，一道金光符文赫然浮现于柳白头顶，一道撕裂天空的金剑从符阵中穿出，当头刺去。
柳白眼都未抬，背于身后的右手双指一翘，头顶汇出一道白剑一闪而上。
霎时，除了他和叶沉所立之处，大地下沉了数米，方圆一里仿佛成了一张光滑的烧饼，一圈圈剑气如波纹朝四面荡漾。数十里外的城内刮起了十级狂风。
在这瞬息湛泸回身悬于身前，因为叶沉感到一股奔腾的剑浪朝自己涌来，一浪甚于一浪，空间都被挤压似要坍塌的样子。
当即以湛泸为眼一道玄奥的青光符文向前展开，他无法再推进，只有飞退于后，这道符文一时向后复为千百层之多，密密麻麻环环相扣缓缓转动，将空间锁住。
可惜柳白剑域涌出的剑浪，像是决堤的天洪一样，无视前方一切障碍，才一相触，那千百符层像是纸糊一样层层碎灭。只最后一层湛泸剑域勉强抵挡。
“这就是大河剑意吗？”没有华丽的剑光剑影，只简单一柄朴实的铁剑不断向前，而叶沉却感到肉体仿若被无形的滔天巨浪迎面拍打，一阵强过一阵，嘴角都溢血了。
不再犹豫，全身剑意涌出，白色剑域从数十米方圆收敛为一丈浑厚如白钻，似避水明珠一样，涛涛看不见的剑洪将其吞没，却无法击破。
“这样下去不行。”消耗太大，快支撑不住了，叶沉一头细汗，牙关紧咬，符力涌动，晦字神符从虚空中浮出，时紫时红，那大河剑意触之沸腾，两者狂躁磨损，湮灭无常，却毫无声音，诡异异常。
叶沉总算稍得喘息，单拼剑道，自己已然完败。却见柳白的剑意突然遁去，留下一句“不错”便身影渐渐暗淡，消失于天地。
叶沉心头震撼，感情刚才是剑圣的一道剑域分身.......这柳白真是在五境之内吗......
久久无语，收回所有剑意和符力，举目望去，原本崇山峻岭，四郁葱茏，此时四野平阔，荒荒一片，独留柳白所立位置像一道百米标杆立于天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