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警觉，侧颈的寒意让律明智的选择闭嘴。
能躲过千雪灵的感知，对方绝不简单。
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对方是被故意放进来的。
距离很近，身边有清浅的花香环绕。
“幽儿。”律轻声唤道，他记得这个味道。
算起来，这是他第二次见到幽雪这个样子，终于可以认真看清了。
翠发碧瞳，连月光都在她身边轮为配角。
生机浮动，不能说是世间绝色却感觉异常舒服。
四目相对，律突然笑了。
“很漂亮。”
意料之外的答案，幽雪动了动抵在律侧颈的匕首，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我发誓，在你同意前，我不会告诉任何生灵你是生命属性。”律小声说道，“如有违背，灵魂泯灭。”
玄妙的力量环绕在两只身上，誓约成立。
沉默，幽雪并未收刀。
伸手抱住幽雪，“还是喜欢你笑起来的样子，别硬撑了，你不会杀我。”律笑道。
“就当我在做梦吧，竟然会梦到你是生命属性还在晚上潜进来要杀我。”律闭上眼睛，“晚安，这么奇怪的梦还是快点结束比较好。”
杀气猛然笼罩在身上，“好了，就当是你在走之前能再多陪我一会儿。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面，舍不得你。”律低语，“我要是不是魔族就好了，这样妈妈就不会死，我也能和你起去游历，你去那我就跟着你去那。”
像在说梦话一样，“你是认识的我第一个朋友，也是唯一一个。以前不知道为什么同村的孩子都不喜欢我，我以为我只是个普通的混血精灵。后来铠带着侍卫把整个村子屠了，妈妈把我藏在树洞里之后独自把追兵引开，可我最后还是被找到了。”
律的声音很低，“他们用妈妈的精灵本源砸我，想让我把本源吞下去提升修为后再杀掉。可那是我妈妈，我怎么可能那么做。后来我找机会逃了，逃了很远。又被追上时我不想再逃下去了，死也不要再被抓住。还没等我自爆就被追杀者打飞掉进湖了，再恢复意识时就看到你在我身边。”
又抱紧几分，律将头埋进幽雪怀里。
匕首收回，幽雪只能小心的摸了摸律的头，她现在是真的下不去手。
“分开之后我又在那等了好久，没等到你和灵姐，反而等来了龙皇的侍卫，那时我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魔族君主。”律微微发抖，“因为我的眼睛会不定时变成龙眸，所以同龄的孩子才会讨厌我。你是唯一一个不讨厌我的。”
垂下眼眸，幽雪不知该说什么。
“我不属于这里，可我没地方去了。”哭声细细小小的，幽雪轻拥住律，“我在那都是个麻烦，对于谁来说都一样……”
愣了一下，幽雪的眸光温和下来。
“不是哦，律不是麻烦。”幽雪柔声安抚道，“律很好的，以后律会被很多很多人喜欢，不用着急呢。”
没有回应，律似乎是哭累睡着了。
长出一口气，借着月光，介于男孩与少年之间的律还有几分稚气未脱，幽雪小心擦掉他脸上的泪珠。
‘有那个誓言在，应该就不用杀掉他了吧。’幽雪想着，‘虽然现在是下手的好机会，但已经没必要了。’
‘演技真差，怎么可能会连梦境和现实都分不清，是我的杀气不够强吗？’幽雪如游鱼般挣脱，律瞬间不安起来，‘不行哦，我要走了。’
最后还是留下了，‘小菜龙，要快点成长起来才行啊。’幽雪看着握着她的手睡熟的律，‘我这个照顾弱小的习惯了怕是改不了了。’
……
清晨，房间里还有未散尽的淡香，律看着屋顶出神。
抬起手，似乎依旧能感受到残留的温暖。
虽说可以算死里逃生，但一想到自己说的那些话……律恨不得穿越回去把自己的嘴封上
‘这下可没脸见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