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感觉身体像被切成碎块又粘合到一起。
灵力忙着修复损伤，别说移动，连呼吸都会觉得痛苦。
散乱的思绪一点点归拢，幽雪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她现在在哪儿？
“你醒了？”
熟悉的声音让幽雪骤然警觉。
本能比思维更快，她瞬间挣开环绕着自己的东西。
脚步虚浮，幽雪费了半天力气才勉强站稳。
抬起头，除了律，剩下的四只恨不得有多远躲她多远。
记忆有些混乱，她最终还是选择与“她”做了交易，之后……
哦，没事了，那四只怕她是很正常的。
唯一不对劲的是这只默默靠上来的。
你是不是傻？！
幽雪很想知道律是不是吓傻了。
在“她”的记忆力，最后一个画面是律伸手接住她。
思考中不小心踩到一颗略显圆润的石头，幽雪失去重心。
“小心。”
一双手臂扶住她。
“放开。”
“等你恢复再说。”
律能看出幽雪想吓退他，就像一只炸毛的小猫一样。
不由分说的抱起少女，很难想像如此轻巧的身体要怎样爆发出那样恐怖的力量。
“天快黑了，我们要快一些回去。”
正当理由，幽雪放弃挣扎。
返程很顺利，附近区域的异化兽与魔兽几乎被清了个干净，只需全速赶路就可以。
将一朵花放到幽雪手中，律试着给这只小猫顺毛。
事实证明这很好用。
就像他最后用花把她唤醒一样。
时间回到十几分钟前。
“就你？也配？”
连一秒都不到，少女从错愕中回过神。
“她可是我的猎物，你这只菜鸟也敢肖想？”
少女真的动了杀机。
不知道有没有用，但律决定赌一把。
花，无数花在他们之间盛开，刹那便将少女吞没。
“她不是猎物，我不知道她对我来说代表什么，但你必须把她还给我。”
没有迟疑，没有畏惧，律只是感觉该这么做……也就这么做了。
看着紧紧拉住自己手腕的少年，明明怕的要命却摆出了一副打死不松手的架势。
好笑吗？
确实很好笑。
像个傻瓜一样。
“还真是个有趣的家伙～”少女轻叹。
要是真杀了他，她会疯吧。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少女的话意味深长。
黄昏如约而至。
接住软软倒下的少女，律惊异于重量——她轻到不正常。
很凉，有那么一瞬间，律甚至觉得自己接住的是冰块。
面色苍白如纸，呼吸轻缓，心跳却快的可怕。
软绵绵的，好像随时会融化一样。
血香被淡淡的栀子花香取代，律知道她变回来了。
这种感觉很奇妙。
明明是比他还要高的女孩子，缩成一团时竟然这么小。
抱起来轻飘飘的，好像随时会飞走一样。
除了这身红衣与气质明显不搭外，一切都好。
抱起来是真的舒服。
先前很危险，但对于律来说担忧可能胜过恐惧。
那是种很奇怪的信任，在潜意识里，他相信自己不会被杀掉。
因为幽雪在。
理由荒唐透顶却是他当时的真实感受。
律开始认真思考放弃现在身份和幽雪一起去旅行这件事了。
他确实不了解她，但他总会了解的，不是吗？
“抱歉……”
“什么？”
声音很小，律一时间没有听清。
可能她真的不适合结伴。
一次又一次，她似乎总会给身边的同伴带来灾难，无论她多努力都无法阻止。
她以为他们可以成为朋友，现在才发现，或许最好的结果就是离得越远越好。
如果她离开，是不是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
“幽儿，”律鼓起勇气，“我可以成为你的同伴吗？”
“我拒绝。”
“因为我太弱吗？”
“我不会有同伴。”
‘因为我是怪物。’
低头，可能是现在过于虚弱，即使做过伪装幽雪眼中的悲伤也无法完全隐藏。
就像伤的很重却依旧嘶吼着不让任何生物靠近的小兽，律有些心疼。
因为不信任吗？
“我去问前辈关于你过去的事了。”
“前辈说我应该自己问你。”
“你也在房间里吧。”
闭上眼睛，幽雪不想暴露出自己的惊讶。
“你说我很有趣，”律笑起来，“对我而言你也一样。”
“除了母亲外，你是第一个不讨厌我的花的生灵，也是我第一个朋友。”
“我想多了解你一点，可以吗？”
“我是怪物，和那些异化兽没什么区别。”
幽雪的声音透着寒意。
“完全不一样，你比它们漂亮，也可爱的多。”律认真道。
“而且我也是怪物来着……”
‘笑起来好傻啊。’
看着律略显腼腆的笑脸，幽雪突然很想捏一捏试试手感。
好在理智最终克制住冲动。
“笨蛋。”
不得不承认，被保护的感觉很好。
“哎？！”
律不知所措。
“希望我离开以后再也不会见到你。”
幽雪轻叹。
被保护的感觉很好，可她或许配不上。
“为什么？”
“我不想杀笨蛋。”
“那我站在你这边不就好了。”
眼睛亮起来，幽雪不得不承认她确实动心了。
一个可以信任的同伴……
‘认真的吗？’
很想问出口，可越是这样她越不能问。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在律期待的眼神中，她选择沉默。
不想再失去，也不想再被背叛了……
“我会向你证明的。”律坚持。
‘未来的事谁又说得清呢？’幽雪默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