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君贤停下筷子,饶有兴趣的看着她,他勾唇,问道:“那夫人觉得什么样的证据才能让人彻底翻不了身呢?”
“我暂时也想不到。”说起这个,君婼就叹了口气放下筷子,她紧皱着眉宇,一脸的愁眉不展。其实要定一个人的罪很容易的,只是她不能为了达成目的而不折手段,这样做她与严家又有何不一样?
“呐,终于也遇上让夫人你也没辙的事了。”
在秦君贤的眼中,君婼是那种温柔聪慧的大家闺秀,她聪明有心计有手段,也果敢,可很少能见她如此的愁眉不展,秦君贤突然来了兴趣,他竟然鬼使神差的朝她伸手,指腹轻轻地贴在她眉间,抚平了她紧皱的眉宇,他身上的竹香扑鼻而来,君婼微微怔住,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她的眸子清澈明亮,就好似一潭干净的小溪,映着星辰,散着光芒,她呆呆愣愣的模样宛如一个三岁孩童,天真纯净,秦君贤勾唇一笑,眼神温柔似水,他不由自主的捏了捏她的脸颊,宠溺的笑道:“本王喜欢你聪明聪慧,可不愿见你皱眉头。”
君婼的脸轰的一下红透了,她别开眼,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与紧张,她一把拍掉他的魔爪,怒斥:“别闹。”,话一出口却又好似娇嗔般,带了几分撒娇味道,君婼心跳的很快,好似要从胸膛中蹦出来了,她抿着唇,肤红如脂,娇艳欲滴。
秦君贤压下心中的躁动,他坐回凳子上,从怀中掏出一沓东西放在她面前,示意她看看,君婼一脸狐疑的拿起来,都是吴家这些年来在令城的所作所为,看到后面,君婼的眉头就拧的越紧,最后简直都看不下去,她拍的一下将手中的东西摔在桌上,怒色道:“这个吴家,仗着跟温家沾了点亲,就在令城作威作福,真是过分!”
“夫人,莫生气莫生气。”君婼待人一向温柔谦和,这怒目的样子倒是吓了秦君贤一跳,他讪讪的笑了笑,狗腿的给她倒了杯茶,君婼瞪了他一眼,心中的火气更甚,她压制住心中的怒火,可说话的语气还是很冲:“这吴黔根本不能与他二叔相提比论,这个禽兽连幼女都不放过,简直不是人!”
“这吴家上至吴老太太,下至吴家大小姐,都没有一个好东西,真的是所谓的上梁不正下梁歪。”
真不怪她这么生气,这些东西任何一个人看了都会生气,现在吴家的家主,也就是晋阳侯吴继喜,此人不仅贪得无厌更是与杨家合手垄断了令城的所有生意,所有的商人想要在令城做生意都必须先交三十万两给杨家杨万才,这叁拾万辆杨万才与吴继喜二八分,不仅如此,杨万才所有名下的生意盈利的百分之三十都要上交给吴家。
做父亲的贪财,当儿子的就好色,吴继喜的大儿子吴广色胆包天,不光当街强抢民女,这令城之中但凡有点姿色的女子只要被他看上都一定要强娶回家,吴广已经娶了五任妻子,可每一个妻子嫁进门后就会暴毙而亡,吴广现在的这个妻子是刘氏,嫁进门不出半月,这吴广就纳了十多个妾室,
而第二个儿子吴黔,许是个庶出却比吴广好了太多,他是个有色心却没色胆的庸夫,最多也是去青楼寻欢作乐,却没有吴广这样的胆大妄为。最令人作呕的是这吴继喜的弟弟,也就是这吴家二叔吴儒,这个男人,外表长得斯斯文文的,可却有奸佞幼童的恶习,这令城之中已经不知有多少无辜的孩子惨遭毒手。
男的如此,女的也是如此,吴家大小姐吴广的亲妹妹吴澄盈,三年前看上了一位白面秀才,那秀才为人老实,长得眉清目秀,本已经与娘家的表妹定了亲,就因为吴澄盈看上了人家,就求着吴继喜要嫁给他,硬生生拆散了一对苦命鸳鸯,在吴澄盈大婚前夕,秀才与表妹跳河殉情,两日后秀才八十岁的老母亲也因积虑成疾过世。
“这简直是一家子的斯文败类!”
秦君贤连忙起身,一脸掐媚的给她捶肩,轻声哄道:“是是是,这吴家一家子都是坏蛋,夫人莫要因为这些小人气坏了身子。”
君婼不客气的拍开他的手,她下意识的挪开身子,皱着眉,神色有些不自在:“王爷。”,不知秦君贤是有意无意,自从秦君贤来她屋中用晚膳开始,他总是有意无意的与她亲近,虽说动作并不过分,可秦君贤的每次靠近她心总会乱跳,引得她恨不自在。
秦君贤的手僵在半空中,他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不过转瞬即逝,随即他又露出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一脸不在意的坐回凳子上,嬉笑道:“言归正传,夫人打算如何?”
提及正事,君婼马上就忘记方才的事了,她琢磨了片刻,沉声道:“这些证据只能够让我们更清楚吴家的所作所为,可凡事讲求证据,若是我们想凭借这些东西彻底摧垮吴家怕是很难,吴家多少与温家沾亲带故,只要吴老太太在世一天吴家出事温家都不会无动于衷…”
“小姐。”
门外传来一道声音打断了君婼的话,是一个男声,秦君贤看着君婼,贴心的问道:“需要本王回避吗?”,说着他就要起身,秦君贤的笑容坦坦荡荡,反倒是君婼,不知为何竟会有一股做贼心虚的感觉,她极为尴尬的拦住他:“不用,是我的随从,子日。”
秦君贤点头,坐回凳子上,君婼就对着外面回道:“进来吧。”
子日推开门进来,他恭敬地朝着君婼和秦君贤鞠躬,而后又看了看秦君贤似是在犹豫要不要说,直到看见君婼点头,他这才恭敬的说道:“小姐,您要我们时刻盯着严家,方才我们见到严成与其夫人鬼鬼祟祟的出了城,子月正暗中跟着,我便回来请示小姐,下一步该如何。”
“这么晚了暗中出城,这两人究竟想做什么?”君婼拧眉,看着秦君贤,秦君贤却站了起来,他挑眉,勾唇,嗓音低沉透着一丝诱惑:“想不想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