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婼垂眸,思忖了片刻,便平和得道:“印月井,印月影,印月井中印月影,月井万年,月影万年。”,君雅愣住,她显然不相信君婼能对的出来,她下意识的往齐王那边看了眼,见他脸色黑沉,心下便是一紧。
“姐姐果真是好生聪慧。”君雅扯着一抹牵强的笑,许是因为感觉到齐王的不悦,她连声音中都带了几分颤抖。
“月井万年,月影万年对江楼千古,江流千古,”秦若熙低声的呢喃着,随即又露出一抹甚是欣赏的样子,看着那边席上的女子,他竟是第一次对一个女子如此称赞“妙,绝妙。”
“四皇子夸奖了,婼儿不过是随口一说,让各位见笑了。”
君婼谦虚的笑了笑,无意间看到秦君贤那桃花眼里藏着的些许笑意,她竟是不由得生出一股得意,小眼神里透着一股挑衅,秦君贤竟破天荒的觉得有几分可爱,他一定是疯了,疯了。
他无奈的摇摇头,笑着,举杯一饮而尽。
“婼儿不必谦虚,这左右不过一个对子,瞧瞧真的这几个皇子,竟是都没有一个能答得出来的。”
秦焕故作失望的指着几位皇子摇摇头,柔嫔见状,便笑道:“婼小姐心思聪颖,女儿家七巧玲珑心,这怎能是男儿能与之相比的呢?。”
几位被点到名的亲王都尴尬的笑了笑,君翼便笑道:“皇上,您也莫要夸婼丫头了,她不经夸的。”秦焕却摆摆手,看向君婼“婼丫头,你既然对上了这对子,那不妨就由你来出一个上联,也好让大家都来猜一猜。”
君婼连忙站起来,身形却踉踉跄跄的,一副要倒下的样子,好在身后的若冰眼疾手快的扶住她,君婼这才勉强站稳,她扶着头,露出一丝难堪:“皇上恕罪,臣女有些不胜酒力,方才一时贪杯现下有些醉了…”
她觉得自己身上热乎乎的,好似有一团火随着血液烧遍全身,君婼一向警惕,这样的反常让她不得不防。秦君贤眯着眼,他看得出来她极力的想聚精会神,可那双眼却还是迷离的紧,女儿家不知什么,可常在烟花之地行走的他却是一眼便了然了。
秦君贤下意识就看向齐王,齐王面色平静,可他分明看到齐王眼底深处的算计…
“皇上。婼小姐既然喝多了那便让她回去休息吧,女儿家的可别闹出什么笑话才是。”柔嫔温和道,秦焕点点头,正要让宫人带君婼下去,便听见君雅抢先了开口,语气有些急迫:
“今日皇上宴请,大家都兴致正高呢,妹妹虽然知道姐姐酒量不佳,可平日里姐姐也不至于喝了这么一两杯就倒了呀。怎的今日就如此的不胜酒力,莫不是姐姐不愿与皇上和几位王爷饮酒做对不成。”
“雅儿!”君翼沉声。
秦焕不言,只是眼里分明流露出些许不悦,秦君贤却是冷冷一笑。
君婼压下身上的不适,目光淡淡的扫了君雅一眼,随即又笑着,语气恳切而真诚:“皇上,原是臣女不好,不应当众扫了大家的兴,只是臣女昨夜休息不好,今日又吹了冷风,现下才如此不胜酒力,恐是闹了笑话还请皇上恕罪,不然臣女自罚三杯,便当是像大家赔罪,可好?”
“父王,女子本弱,儿臣看婼小姐脸色确实不太好,不如就如婼小姐所言,自罚三杯就当赔罪了。”
出声的是秦若熙,君婼朝他看去,见他目光也落在自己这里,她对这个病态皇子并无交集,可他却出言帮她,君婼便感激的朝他投去一个眼神,秦若熙也笑着回了。
“好,朕便允了你。”
秦焕想都不想就点头应允,宫人上前给她倒了酒,君婼拿起就一饮而尽,一杯两杯下肚,到第三杯时,整个人都靠在若冰身上才勉强站稳,若冰担心的看着她。
“父王,婼儿是儿臣未过门的王妃,这第三杯就由儿臣代喝吧。”
君婼感觉眼前一片天旋地转,她很用力的聚神看向秦君贤,可是都看不清,她心底隐隐觉得不太对,可酒力上来了,她根本无法思考,秦君贤看着她的样子,双眸一眯,也不由秦焕发话,便对着若冰道:“扶你家小姐回去休息,好生照顾她。”
“奴婢遵命。”
若冰扶着君婼踉踉跄跄的随着宫人往北苑厢房走去,这一路上,君婼只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不清晰,甚至连前面的宫人说什么她都听不清,只觉得自己很热,很热。
宫人领着两人到了女眷厢房门前便止了步,若冰将房门关上,扶着君婼坐在凳子上,给她倒了一杯茶:“小姐,您喝点热茶醒醒酒。”,君婼拿着茶杯,感觉手脚轻飘飘的,好像连力都使不上来,眼见着那热茶就要倒了,若冰连忙端着喂给他“小姐,您平日虽说不常饮酒,可小姐您的酒量也不至于这般差啊,奴婢瞧您今日不过饮了几杯,怎会醉的这般厉害?”
热茶入口,滚烫的茶水温度却连她身上热度的半分都不及,君婼用力的咬唇,直至唇上被咬出血,一股浅淡的血腥味在口中传开,她的意识这才清醒了几分,君婼拉住若冰的手,咬牙道:“给我找把刀,快去,现在。”
“小姐,您要刀做什么?”
若冰不明白,可君婼的眼神时而清醒时而迷离,她感觉到君婼抓着她的手越来越用力,她的指甲甚至都镶进了若冰的肉中,可君婼却好似浑然不知,若冰便也不犹豫,当下就匆匆的跑了出去。
不多时,若冰就拿了把小刀匆匆的回来,她把刀放到君婼的手上,君婼拿着刀也不犹豫就往自己的左手上,狠狠的划了一道口子,若冰见状吓坏了,拿出丝巾手忙脚乱的给她包扎,又急又心疼:“小姐您这是做什么啊?”
手上的伤口不大,却很深,血顺着她的手臂流了一地,可说来也奇怪,她身上那股莫名的燥火好似随着这些血慢慢的消失了,意识和理智也渐渐的清醒了,君婼看到若冰急的都哭了,她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安慰道:
“你这丫头,别哭了,流这么点血总比失了清白的好。”
“小姐,您是说?”若冰止住了眼泪,震惊的张大嘴,看到君婼点头,她便怒极:“小姐,他们怎么敢,这可是在皇上面前啊!”
君婼嘲讽的笑道:“皇上面前又如何,后宫照样斗得你死我活,是我疏忽了,才会着了人家的道。”,她果真是舒服日子过的久了,竟是忘了这可是在古时,是最会耍阴谋手段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