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还在留恋山头。经过一天的照射，小山谷像是浸泡在了湿暖的水汽之中。
竹屋旁边的小厨房里，青烟袅袅，黎老正端着锅碗瓢盆进进出出，目光不时地瞥向旁边的谷坪上。
那里，黎老亚依旧在艰难地练习劈腿。一个多月下来，他已经能竖劈一百八了，距离横劈三百六还就差那么一根食指的高度。
若是没有裤裆的阻拦，某些东西应该已经能够垂直于地面了。
“先生，这应该差不多了吧。”黎老亚用手比划了一下，还差两个指节就可以劈腿坐下去了。
“恩，今天就到这里吧。”秦川点点头，黎老亚的进步已经算是神速了，一个多月完成劈腿，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他或许感受到了黎老亚对于武艺的渴求。
相比起来黎氏莲就厉害多了，两条腿是想怎么劈就怎么劈，有时候秦川都有点担心她会把自己的腿甩脱节。
“小莲，你也过来吧。”秦川转头，把还在做力量训练的黎氏莲喊了过来，“现在，我教你们直拳。”
“真的？”黎老亚仿佛捡到宝了一样，双眼直勾勾地看着秦川，就差冒光了。
辛苦这么久，为的还不是这一刻。
“先生，这直拳是什么拳？”黎氏莲也歪着脑袋看向秦川。
“直拳嘛，就是直来直去的拳。”秦川握紧拳头，把手臂伸到两人跟前，“看到了吗，这就是直拳。
拳头跟手臂要像直通通的棍子一样，手腕不要左右偏移，也不要上弯下垂。”
直拳，一定要直！
秦川走到练拳的功夫木桩前面，侧身摆了一个正架起手式，然后胯部扭转，带动上身，猛然出拳，‘砰’的一声砸在了木桩上。
沉闷的拳击声让黎老亚兄妹下心尖颤了一下。暗道，这要是砸在自己身上，怕不是要当场去世。
“力由地起，拳随眼动......”秦川一边示范，一遍给两人讲授其中的要点。
示范一遍之后，就让两人自行练习，有不对的地方马上纠正。
黎老正还好，知道送胯扭腰借力，每一拳都是有模有样的。
黎氏莲就不行了。小丫头站的笔直，小拳拳直来直去，跟锯木头似的，完全贯彻了秦川对直拳的定义。
“动作要一气呵成。”秦川走过去扶正黎氏莲的手臂，继续道：“扭胯，转身，出拳要连贯起来。像你这样，屁.股还没扭完人家就把你踹飞了。”
“哦哦哦……”黎氏莲低着头，不敢看秦川。
秦川摇摇头，练武功什么的，果然不适合女孩子。
黎老亚的动作也不标准，但是这家伙牛高马大，哪怕发力不对也能把人一拳头打翻在地。
“先生，饭菜好了。”
几人还在拉伸的时候，黎老正从厨房把脑袋露出来喊道。
“就到这里吧，吃饭。”
......
第二天的时候，秦川插的秧苗就已经开始返青。而黎老亚插下去的秧苗，则是东歪西倒，像是无根的浮萍。
好在田里只有浅浅的一层水，不然一夜风起，绝对能把秧苗吹做一堆。
日子就这么单调，每天干的活都差不多。
中午的时候，秦川会抽出时间，带着黎老亚去小竹坡那里采集盐土和岩盐，然后用背篓装回来磨碎。
制盐的事情，秦川示范了一遍之后就交给了黎老正爷孙俩。他和黎氏莲则躲在实验室里面煮碱水，吹玻璃。
两件事同时开始，这样在忙完农活之后，他就可以直接出去了。
插秧是一件很费腰力的事情，几天下来，黎老亚感觉自己的腰怕是要跟屁.股脱勾了。
不过这也是有好处的，一番劳动下来，黎老亚扎马步的功夫大有长进，连带着下盘都稳定了不少。
“来，攻击我。”秦川对着黎老亚说道。
这几天的时间，秦川基本上已经把出拳的几种方式都教给了两人，接下俩就要讲讲防御了。
而功夫这东西，不能光自己埋头苦练，必须要有人陪着过招。
“先生，我......”黎老亚哭丧着脸，实在是被秦川打怕了。
一拳头打在秦川身上，就跟打在石头上似的，那是梆梆响；要是不小心让秦川打中一拳，绝对比豁耳鹿撞他腰还要疼。
“这可是你要学的！”秦川直视黎老亚，大声道，“想要打人，就得先挨打。
一定要自己操练的皮糙肉厚，让对手打在你身，痛在他手.....这就叫不战而屈人之兵！”
“啊！”黎老亚一个直拳，朝着秦川的鼻子打了过来。
“看好了，这是直拳的防御之法。”秦川抬起左手‘啪’的拍在黎老亚的手腕处，将他的拳路打偏，然后同样是直拳，打向他鼻尖。
黎老亚紧闭着眼睛，但却没有等到秦川的拳头。睁开眼睛，才看见秦川的拳头正停留在他鼻尖半寸之外。
“呼。”黎老亚松了口气。
“套路是死的，拳法是活的。招数就这么几种，就看你们怎么临阵变通了。”说着，秦川转头看向黎氏莲，“小莲，特别是你，发挥自己灵活性的优点，切记不要与人硬碰硬。
至于老亚，你跟小莲刚好相反。记住自己身高体壮的优点，从分利用身体优势去碾压对手，就是要以大欺小，以强凌弱，不要玩虚的。”
“知道了，先生。”兄妹俩齐声答道。
秦川对于二人算是很有耐心了，几乎是有问必答。尽管秦川从来没有摆架子，但随着相处日久，两人对秦川却是愈发敬重起来。
不仅仅是因为秦川的强大，更多的是因为秦川为人和善，待人以诚。
这种转变可以说是始于救命之恩，终于人品魅力。
算是真正把秦川当作了自己的主子，而不是像之前那样夹带着一种感恩之情在里面。
“好了，能教给你们的基本就是这些了，以后自己多琢磨，多找我练练。嘿嘿……”秦川重重地拍着黎老亚的肩膀，然后又把目光看向了黎氏莲。
“多谢先生教诲！”兄妹俩齐声说道。
可能是跟着秦川认了不少字，连带着说话都变得文雅起来了。
功夫的事情可以告一段落了，但是文化教育还是任重而道远啊。
黎老亚一心都在功夫上，识字就是完成任务，多费一点脑子都不肯，要是隔几天不管，他能把以前学的都还给你。
可能在他看来，一拳头就能解决的问题，动脑子作甚。
倒是黎氏莲这丫头，聪明伶俐，大有搞头。
